“你意思不行?”
某专攻数学的小教辅机构里,林瑾瑜把做完了的试卷交回去,机构老师看了看,拿笔标了分数。
那试卷上一共八道题,四道初中四道高中,林瑾瑜熬了好几个通宵恶补了从前那些看到就让他头痛的数学知识,这会儿做对了七道,剩下一道高中的几何没做出来。
桌旁摆着其他来面试的兼职学生的试卷,林瑾瑜偷偷看了好几张,八道题出得都很难,没有一道是基础题,全做出来了的少之又少。
“没有说不行,”机构老师说话带点南京口音:“我们唯才是举,不搞专业歧视乱七八糟的晓得伐,就看你能不能做出来,没有说拿了一张毕业证马上就让你进来带学生滴晓得伐。”
对学生来说,来钱多又体面的最理想工作大概就是家教,这年头补数学的需求最多,好些课外补习机构在招老师,林瑾瑜就恶补了几个白天晚上,跑来等着被挑了。
托王秀福歪打正着的福,数学本来是他的弱项,可大概是因为张信礼转学那段时间他跟一入了定的老僧似的发狠学习,专攻弱科,这会儿发发狠倒也真重新捡起来了点。
林瑾瑜屏息凝神等结果——最后改出来,两张八道都对了的满分卷,两张对了七道的,其中包括林瑾瑜。
然而,只招三个人。
几个负责招人的机构老师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林瑾瑜心底燃起希望,以为有一线生机,谁知大概五六分钟后,那些人喊人签He同时没有他。
凭什么?林瑾瑜不乐意了,明明他和另一个人都是七道,凭什么直接定人家不定他?
他觉得忒不公平,没有正义可言,但无处说理。面试结束,除了被录用的,其他炮灰纷纷起身出门,各回各家,林瑾瑜这暴脾气,非要上去问个为什么,大概看他年轻气盛,人家老师委婉告诉他是学历问题。
林瑾瑜的本科学校比另一个做了七道的人好——但专业不对口,另一个和前面两个满分一样,是学数应的,而林瑾瑜不是。
于是那些刚刚还说不搞学历歧视的教辅老师觉得把对口排他前面,择优录取前三,他恰好是第四名。
就这么简单。
要专业对口的话他可能需要去为那些想给小孩补语文历史科目的家长_fu务,可谁会去补语文历史呢?
没人要补这些“不就是背吗,背了就有分了”的东西,尽管林瑾瑜自己知道并不是这样,文字和历史都是很美的东西。
他觉得不公平,可没法改变这个结果,看起来这次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林瑾瑜顶着俩通宵看教材的黑眼圈出门,掏遍全身上下所有的兜,掏出来六块钱。
张信礼那边还有六块,他俩现在全部身家加一块12rmb,真是一笔巨款。
八道复杂大题加递简历等面试的时间*费了他足足三四个小时,林瑾瑜走到马路牙子上,觉得有点饿了,却没钱吃饭,只郁闷地跟个民工一样蹲在那儿,抽完了手里最后一_geng气体面包,权当晚饭。
他真觉得憋屈,憋屈极了,他自己本来就贼讨厌数学,为了找个工作,累死累活压着x子不分白天黑夜啃了好几天的书,跟伺候皇上似的伺候着那些他看着就烦躁想吐的知识点,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可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
**而且是输在这种脑残理由上,专业不对口?什么几把东西,这玩样难道不是全凭实力说话吗?就算都是七道,有本事再出题做一次,林瑾瑜不信自己会输。
然而他怎么想不重要,也没用,余口惜口蠹口珈。这个结果在他眼里不公平,在机构眼里却很公平,他们没有那个耐心,去押一个非相关专业出身的人比对口专业的人做得好的可能x。
社会就这样,谁管你心里多憋屈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只看结果,林瑾瑜没本事把八道题全做对,就只能咬牙接受这个结果。
张信礼那边找个_fu装店帮工的活儿,虽然日结,可工资也没多少,不用担心_F_租的话他自己一个人用都很勉强,更不用说还要养林瑾瑜了。
不行,不能再挑三拣四了,林瑾瑜抽完烟拍拍屁gu从台阶上站起来,决定歪管什么活儿,先找了再说,大不了以后找着下家了跳槽,遂定定心,不打算端架子了,往之前马利给他介绍过的那家面包店走。
早几周前林瑾瑜眼朝天,特看不上那地方,时薪十块?这是人干的活儿吗?月薪四千以下的工作好意思叫工作?这不明摆了把人当傻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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