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厘喘着气,颤了颤纤长的睫毛。他的zhui角沾着亮晶晶的水色,苍白的唇色在刚刚的亲吻中变shen,泛着血气涌动的嫣红。
一只手捏着下巴,他顺从地随着力度仰起头,接对方审视的目光。
博士用一种奇妙的眼神打量他端详了他许久。
一会之后,捏着下巴的那只手收了回去,林厘顺势垂下头,向后弯了一点yao。_yi摆顺着动作向上提起,一截细瘦白腻的yao肢,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yao肢上青青紫紫的淤痕,涂上了一层透明晶亮的药膏,在灯光下隐隐泛光,不再显得如同原先一样惨烈,反而带上一些暧昧的色彩。
他用手撑着body,让自己整个人都暴露在那道视线中。
视线跟着他的动作晃动发散了一下,又收回来,焦距在他的脸上。
那双湛蓝的眼睛与他对视了一会,突然又弯了一下,染上一点笑意。眼睛的主人却轻轻叹气,退后一点,然后站了起来。
“怎**”
博士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西装严丝He缝地穿在身上,甚至没有一点褶皱:“很有趣。”
林厘没有做出反应,博士就这这个角度低头俯视他,几秒之后,突然又笑了一下:“但是,还不够。”
林厘的眼中浮现出些许茫然。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了一会——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再次抬头——手脚并用,小心地避开伤口地向前爬了几步,靠近博士,轻声问:“你不喜欢我吗。”
博士回答地不假思索:“我当然喜欢你。”
和刚才一样的回答。
林厘观察博士的表情,说这句话的时候,博士的表情认真,蓝眼睛微带笑意,脸上甚至有一丝遗憾,仿佛正真诚地为已经说出以及即将说出的的话抱歉。
**是真话。
林厘判断出来了。
他茫然地仰头茫然地对视,脸上是不到问题答案的困扰,眼睛通透明亮,声音软软地问:“为什么呢?”
他说的很含糊,但博士懂得他的意思。
博士思索了一下:“因为还不够。”
“什么?”林厘轻声询问,眨了眨眼睛,好像被这个回答弄的懵了。
似乎为即将听到的话_gan到恐惧,又他不安地扣了扣手,只能说:“你可以靠近一点吗,可以坐下吗,我有点怕。”
博士点头坐下,靠近他,甚至安慰一笑,然后继续他用特有的清晰腔T说话:“你很漂亮,让我想起在以前在其他国家看到的洋娃娃。你知道那种洋娃娃吗,穿着很华丽的_yi_fu,海藻一样的卷发,端坐在那里,用它明亮的眼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话。我最喜欢的是其中的一个,眼角描着黑色泪痕,大大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你,像在无声地哭泣。”
博士回忆:“**非常漂亮让人着迷,我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就很喜欢,一直想要得到一只。”
林厘靠近他,怕打扰到一样轻声问:“那你得到了吗?”
“没有。”博士回答,用目光在林厘脸颊温柔一点,“当时的情况不太**允许,况且那还是别人的藏品,后面倒是有机会了,可以一直没找到我最喜欢的那一只。”
博士带着一点遗憾叹气说:“真的是非常漂亮的东西呢**”
林厘惧怕似地靠近一点,他们已经靠的很近的,亲密的几乎毫无间隙。林厘靠着他挨着他,能_gan觉到博士西装下的body,热的,心脏在跳动,手臂的肌r硬实,喉结上下滚动,颈部的线条隐没在扣上最上面一颗扣子的白色衬_yi下。
林厘把头靠上去,轻的仿佛没放上重量,小声呢喃说:“可是,我不是那样的娃娃。”
博士摸摸他的头,幽默说:“你当然不是,人种都不同。但很奇怪,你给了我那种_gan觉,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说话时候的_gan觉,你的神态,你眨眼睛的样子**
博士转头凝视他,用惊叹的语T重复说:“非常漂亮,让人着迷**”
林厘认真的倾听,温顺地点头,不知不觉又靠了上去。他仿佛被抽去了骨头,没了支撑,只能紧紧攀附上身边的人汲取力量。
他的手缓缓按住了博士的黑色外tao,顺着对方心跳的节奏一点点移动。
咚咚。
西装布料材质上佳手_gan舒适,有一个开口的口袋,Xiong口旁边银白的丝线绣上一个花纹繁复的双头鸟徽章。
咚咚。
他的手顺着西装的纹路轻巧地下滑,滑过手_gan冰凉的金属纽扣,指尖已经触摸到了_yi摆。
博士没有反应,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
“那真是一种非常其妙的——”
咚。
他碰到了博士的拉链头,
博士的话又说不下去了。
那只作乱的手被抓住了。
林厘听到对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苦恼:“不该这样的**”
林厘抬头看他。
他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楚楚可怜了,朦胧的水雾从眼底翻涌出来,表情还是带着一点困惑的空白,哽咽:“为什么?”
博士微微一愣,放开手。
林厘喘了口气,想要像刚刚一样上前拉住他的领子,但是手被避开了。
“**”快哭出来了。
博士的眼中浮现出无奈。
“为什么?”林厘还记得博士刚刚赞叹的表情,那是发自心底才能表达出的真诚赞美。
他能听出博士对喜欢的东西的占有yu,刚刚的话虽然轻描淡写,但也很明显透露出了一些东西——对博士来说,喜欢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
博士刚刚也承认他很漂亮,让他想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也是博士想要占有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
博士有点苦恼,思考怎么回答:“为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你看,就像那朵花,”
林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书桌上白瓷细口花瓶里嫣红的花朵,因为主人的离开和疏于照顾,已经接近枯萎,发黄的花瓣打了焉,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
那是一种的长青花,饲养条件娇贵,部分一年四季地绚烂开花,在本国很受欢迎。变种繁多,花样不一,这只是其中非常昂贵的一种,同样的也非常娇贵美丽。
林厘也曾在治疗师的指导下买过几枝,放在客厅的桌上,但最后囿于价格,没能坚持下去,换了其他品种。
花瓶和花都是最近重新摆上的,和他之前扔下窗户的很像。
这么多天了,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一点。
林厘愣愣地看着它,直到博士的说话声响起:“它很好看,我喜欢它,但是不够。”
林厘闭上了zhui,再开口时已经带上哭腔:“我不懂**”
博士耐心解释:“很漂亮,但是还不够,再美丽它也只是一只花,而且它还是一有主人的花,你会为了一朵花和主人打架吗?何况它已经快要凋谢了。”
每一个字都能听懂,但凑在一起组成的nei容又让人茫然。
林厘_gan觉到了恐慌,他说:“我不懂。”
博士温柔又耐心,冲他柔和一笑:“你懂的。”
“我不懂。”林厘喃喃地说,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他什么都懂。
林厘忍不住啜泣起来。
博士又靠近了一点,安慰地摸摸头的头,手指最后停留在额头上,微一用力。
林厘顺着力度后倒在_On the bed_,头枕上枕头,博士给他盖上被子。
博士给他擦泪,可那眼泪越擦越多,最后把枕头都打*一小片,他终于放弃了,转头抽纸擦干净手指,有些失笑。
林厘还在兀自流泪,脸上的惶恐和不安让人心碎,眼泪滑落下来,脸上居然有了漂亮到惊心动魄的_gan觉。泪水将视线模糊。
顶上的吊灯太晃眼了,在眼中模糊成一片光,旁边坐着的博士也不清楚了,模糊成一团影。
影子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然后额头一暖。
——博士亲吻了他的额头。
这个吻显得轻柔又温和。
林厘一眨眼,一滴泪又从脸颊滑落下来。
他听到博士说话,还是那种斯斯文文的方式,在说:“今晚好好睡吧,做个好梦。”
然后干脆地走了。
博士走了。
那扇门再次关上。
不知道多久之后,眼泪终于停住了,眼睛又干又涩,眨一眨都疼。
林厘抽了纸巾,慢慢擦干净自己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又是一片空白。
他安静地盯着自己的手。
划痕,擦伤,其余是一片不健康的白,越显之间一点r粉浅得可怜。擦掉眼泪之后,现在又粘上了粼粼的水光。
他一点一点地擦掉手心的水。
这算是**失败吗?
脑中的雾气汇集的更加浓郁,博士的面容被划去,疯子出现了一刻,又立刻消失,然后短暂地浮现出绵羊的脸,一会之后,又被一扑而上的雾气变的模糊。
所有选择都没有了
我要死了吧。
他茫然地安静地想。
天花板的形状一会变一个样,他看了一会头晕,干脆闭上眼睛。
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疯子会回来吗?
似乎有人在走动。
博士还会进来吗?
又交谈说话声,大笑mo_cha声,还有一些其他什么。
会有人发现他的失踪吗?
屋外好像突然出现了*动,然后手机一声突然含糊的尖叫,随即陷入寂静。
他安静地等着,然后发现是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林厘盖上被子,慢慢地颤抖起来,蜷*成一团。
天已经黑了,外面挂上了月亮,这种寂然无声一直持续了下去。
没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其他所有人的声音仿佛都在一瞬间蒸发。
林厘抖着抖着,突然又安静下来,平静下来,
他坐起来。
身上的伤口好像也不痛了。
没有人会管他照顾这是理所当然的,他一直知道。
他冷冷环视周围这件小小囚室。
门_yi柜挂画接近枯萎的花,
扫视每一样,每一样都对他回以注视。他们甚至没对他做什么,他就像一只小小蚂蚁,路边摸两把的猫,不值得多费力气。他攥紧被子,像是要把它撕碎,攥了一会又松开了。
第二天,他发现项圈被解开放在一边,而这个小_F_间的门敞开了。
换地图
空旷无垠的州际公路上,一辆银灰色的越野维持着100公里的时速稳定行驶,穿过一段悬在河面上的公路桥梁。
这是本国的三号州际公路,联通了好几个较为繁华的州,弯道不多,总体道路很适He快车。
公路边的风景和大部分地方一样,空旷辽阔,黄沙漠漠,湖边稀疏的红色和黄绿色在不算粗壮的树干上伸展枝叶,各色树叶相互交杂中一湾湖水流淌而过,隐约可见被树木遮蔽的几户人家。
车nei弥漫安静的空气。
从林厘所在的城市出发,放弃了高速的飞机和过于缓慢的轮船,从出发那天开始包括加油吃饭已经走走停停了好几天,注目的都是一成不变的乏味风景,再怎么样的xing_fen也渐渐被这辽阔寂静的天地融化。
连最热烈的疯子,都开始叫嚷着绝不吃垃圾公路餐,在博士“赶路”的安抚下放弃了持续打劫加餐下危险想法,逐渐萎靡,现在懒懒散散地枕在林厘的大tui上补眠。
后排,绵羊单独占据了一座位,膝盖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电脑,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瞌睡,前排杀手负责开车,博士He上手机抬头喝了一口水,蓝色的眼睛在眯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似乎察觉到视线,他忽然抬头看了后视镜一眼。
林厘收回目光,模糊把视线投向窗外。
透明的玻璃挡风挡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透明洁净。庞大的车身仿若一头巨大的野兽,但车nei体_gan意外沉稳,低低的嗡鸣也成了稳定白噪音,催得人昏昏yu睡。
接下来的路段也十分平稳,只是似乎经过了一个加油站,越野车短暂停留补充了油,接着重新启动。
这是一段似乎没有尽头的漫长旅程。
林厘也被氛围影响了,朦朦胧胧半睁着眼,被不断袭来的困意*扰,脑中一片混沌,眼睛却还停留着壮丽的霞光。
窗外,苍凉壮美的风景里,黄沙被风卷起旋转,啪搭打在玻璃上又落下,留下淡黄的粉尘。
他模糊地睡着了。
他隐约知道这是梦,可怕无边没有尽头的梦。
他那时候在做什么来着?
对了,他起床了。
林厘在阳光下自然睁眼,他应该睁眼,这是记忆里起床的时间。
前一天哭成那样,那天晚上居然是一个久违的好觉,他觉得这一觉醒来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什么负担,连body都变轻盈了。
时间大概是上午,以前积攒的经验自动浮现在大脑,通过阳光,告诉他现在应该还没过九点,还很早,可以继续睡觉。
他抬起上半身,昨日上了药的伤口不怎么痛了,可能还在愈He,有点麻麻的痒。
林厘撑着手臂吐出一口气,难得地拖延了一会了,慢慢地翻身起床。随着他的动作,旁边堆在一起团成一团的东西,被被子和body挤压着推下床沿,哗啦响了一下。
林厘愣了一下,撑着一只手往下看。
一_geng链子躺在地上,一端还栓在床头,银白反光的锁链里,一个酒红色的项圈仿佛在微微发光。
“**?”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后知后觉地伸手摸摸自己脖子,空空**。
什么也没有。
他呆滞了一下,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没了?”
确确实实是没了。
林厘起身下床,那捆着他那么久的玩意就安分地呆在那,像个玩具般无辜。下意识地抬头看门,依旧是关着,不过能隐约看见一条开了一条小缝隙。
他踩着拖鞋下床,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向下看,楼层高得让人绝望,看了一会,又*回脑袋在_F_间里转圈圈。
这里有什么可以用的?没有。
能找的地方很很早之前就被他翻过了,现在也理所当然一无所获,唯一或许可以用一用的是花瓶,但考虑到对方的人数武力,以及随身携带枪支,还是算了。
林厘转了一会,转头走进盥洗室,里面也同样什么也没有,唯一的镜子如实地显示了他的状态:略长而乌黑的头发,不带没有血色的脸和发白的zhui唇,浅而淡的褐色瞳孔在白炽灯下微微扩张,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外的自己。
真奇妙,多久了?
他用迷迷蒙蒙的大脑努力地思考,最后放弃了,只是盯着自己的脖字慢慢扯开zhui角笑了起来。
大部分的细节模糊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脖子上空空**,只留下一个浅淡的印子。
真的没有了!
梦中的他想,然后欢快地笑起来。
笑够了,再抬起来脸,对着镜子注视自己。
喜悦之后无尽的恐慌,他慢慢褪去微笑,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捏住摆在一边的玻璃杯,直到手痛起来才发愣地松开。
他看着镜子的自己,镜中的人也面无表情又惶恐地回看他,他与自己对视了半天,喘了口气,勉强控制自己恐慌的心情开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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