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的时候并不与皇帝睡在一宫,圣上哄过她入睡也就离开了,紫宸殿与她居所的距离令他很少见识到这一幕。
“瑟瑟这是怎么了?”圣上震惊过后,双手将她搀扶起来,教她坐在自己身侧,示意nei侍们不必进来,温声问道:“怎么了,瑟瑟是择席,所以睡不好么?”
杨徽音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噩梦,醒来看不到圣人很害怕。”
那梦境荒诞又真实,令她心惊难平,只有回到熟悉的地方见到熟悉的人,才会觉得安心:“郎君什么时候走的,我竟然不知道,”怎么也不多陪陪我?”
圣上闻言哑然失笑:“瑟瑟,朕要是和你睡在一处,那还为你另设屋舍做什么,为了掩耳盗铃吗?”
她觉得圣上总是有许多理由等着她的,未婚夫Q之间同宫隔屋而寝就已经是很亲近的举动了,但她今夜却一点也不想矜持,只想蜷*在他怀里:“那我今夜要圣人哄我睡好不好?”
他点点头,去解了她罗袜系带,将榻上的丝被挪了些许,叫她先上来,吩咐人再送一床丝被送进来。
她却极利落地钻入他的被中,期待地望着他,仍然沾了泪的睫毛愈发显出她的可怜与嗔怨,无言地问他怎么还不进来。
“郎君,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她仰起颈项,似乎还是很怕:“郎君的床榻有些小,两床丝被也太多了。”
为了居室聚气考虑,皇帝独寝的榻也不会设置得十分宽阔,她早就躺过两次,不觉得需要顾忌,但圣上却莞尔。
“瑟瑟,咱们两个还是隔着些好,”她这样害怕无助,他自然是没有心思来T戏欺负的,但是body的本能未必:“太医署说,晨起不宜泡冷水的。”
他明日还有事情,今夜拥着安抚过她共寝,恐怕明日便不愿意起了。
她也大概明白了圣上那处似乎晨间格外激动,能懂皇帝的为难,心里小小挣扎了一番,便有了取舍:“圣人不喜欢我的手么?”
nv郎说出这些已经是十分大胆,她将手从丝被底下伸出来去拽圣上的_yi袖,低声道:“我明天_fu侍你,只要你陪我睡一会儿**郎君在矜持些什么?”
她的手绵软纤细,落在他的tui上,催促他过来,只是圣上却趁势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依顺地侧卧在一边,连她将被子一齐拢在怀中,“瑟瑟梦见什么了,这样害怕?”
“就是一些不好的事呀,”杨徽音像是蚕蛹一般被他裹起来,依旧很满足,她想到梦里男nv当众苟He,供贵人娱乐取笑的场景,也少了些兴趣,轻声道:“可能是日有所思,我梦见南平长公主了。”
圣上怔然,然而随即笑道:“朕记得你似乎没见过她。”
“梦里总会有些异于平常的呀,就像我梦里也不是郎君的皇后,还老了好几十岁,”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她的八字不够硬,福气薄弱,所以常有奇怪梦境困扰:“好像从前我做过的梦连接成折子戏一样,我倒又成了宫里的nv官。”
圣上笑意微凝,问了句:“那瑟瑟的梦里有朕么?”
她从前便梦见过自己成为了郎君身边的nv官,他还总是叫自己含桃,梦中代入并无不适,摇了摇头:“从前有的,现在没啦。”
皇帝偶尔也是很强势的,总要在她的生活中占的满满当当,她不觉得他问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若说他已然山陵崩,似乎更叫郎君生气:“我见不到圣上,还和别人生气,就被吓到了。”
身临其境的悲哀令人梦醒亦觉中心摧伤,但又觉得其中荒诞之处很不He情理,“或许是这些时日外面都在传南平长公主很风流,我梦里她便坏得很。”
怎么会有人喜欢当众看人随机结He,行周公之礼,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亲身与郎君在帷幔里握云携雨才更得趣么?
他将她揽近了些,却未生出质疑,轻声道:“她自幼便心中郁郁,_fu了五石散,人便更疯了。”
在南平眼里,大概是因为中宗宠爱郑氏,才会导致她年少丧M_与兄,她寄人篱下太久,总需要借助外物解neng。
“圣人怎么料事如神,这都猜得到!”她惊奇不已,那伤心渐渐淡了,好奇道:“还是说这是天家不外传的秘闻,我在外面也没听人说起长公主_fu食五石散。”
圣上见她叹_fu,却未十分得意,只是轻声道:“她年轻的时候很少吃的,那东西_fu下易使男nv有亢奋靡靡之思,如登缥缈仙境,一旦开了头,后面便收不住。”
南平年轻的时候纵然怨恨,然而也不过是寻年轻力壮的男子排解,偶尔吃一点药也是因为五石散在京中受一时追捧,她保守侄子侄孙的秘密太久,好不容易奔走游说,等到他同意立慧空与民间nv子所生之子为储,自然要开始寻找一点新的_C_J_。
“人要是疯了,做出些什么事情都不觉得稀奇。”
她叹了一口气,但心中却有些失落,宗室偶尔出一两个疯子还好,但当皇帝太后也一道疯魔,那就十分可怖了。
他却有了些谈兴,“瑟瑟还梦见什么了?”
她静默片刻,却攥紧他_yi怀:“郎君日后不要吃这些。”
圣上淡淡一笑,不问为什么,道了一声“好”。
过了片刻她却又有些哽咽:“圣人要是离开我,我大约也不能活下去了。”
他握紧她的手,面上却还在笑:“瑟瑟梦见朕故去了,对不对?”
杨徽音被戳破梦境,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埋在他身前:“我梦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她又遗憾:“可惜梦里竟然没有咱们的骨血。”
梦里她未做皇后,虽然与圣上疑似有过肌肤之亲,但却没有一个可以继承君位的皇子,她叹气:“梦都是反的。”
“没有才是常理,”圣上拍抚她的动作似乎顿了顿,而后才怜爱地啄了一下她的唇,似乎在同她玩笑,却又没有一点欢喜之意,叹道:“梦里你哪里会喜欢朕呢?”
“不会呀,就算在梦里,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郎君,”她回忆起梦中种种,那种伤心自然是真的,不_fu气道:“圣人在这里面都不曾出现,哪里会知道我的心事?”
她执拗,又将一番爱意倾注在情郎的身上,圣上也不愿意去纠正她,只是亲她的额头:“梦里的朕未必有现在这样讨你喜欢,瑟瑟原先不是还说朕梦里强行玷你,醒来和朕生气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很迷茫,被圣上这样一说,确实似乎有这样一段模糊记忆似的:“我不记得呀!”
至多是因为她读了风月话本,所以做了不堪的梦,怎会对圣上生气?
圣上却一本正经:“自然有的,梦里朕本来就很不好。”
杨徽音本来还在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但是细品却啐了他一口,气急败坏道:“什么时候陛下这样夜郎自大,心Xiong也狭窄起来!”
每次她做了古怪梦境想要和郎君分享,明明他又没有知晓旁人梦境的巫术本领,可梦里的圣上总要被他贬低得一文不值,有时候明明自己梦里是心许他的,圣上偏要说梦中她不喜欢,还斩钉截铁。
他这个人**本来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能连自己的醋都吃!
然而她生气起来又笑,为他隐晦且别扭的醋意,幼稚却又叫她心里有一点点泛甜,于是凑过去轻轻啄了一下他面颊,“哪有圣人这样的,以后不许这样说了,梦里的你与现在就算是有些不同,可都是我最心爱的情郎。”
“梦里陛下喜欢我,我也喜欢陛下,”她认真道:“就是这个样子,不许再胡搅蛮缠了,否则我要生气的。”
圣上瞧她破涕为笑,微微俯身,加shen了两人之间的缱绻,直到她有些耐不得地去勾住他yao腹,才堪堪放过,“那瑟瑟阖眼,一会儿做一个好梦就是了。”
他的气息太热,似有灼意,但落在她肌肤处唯有怜爱:“梦里为朕生一个皇子出来,方才的噩梦不就一笔勾销了?”
梦里她与郎君既然也有情谊与肌肤相亲,却没有个皇子,这也是她所不解的地方,但她现在j神松弛下来,被人爱抚亲昵,像是一只得了满足的猫,懒得去想这些弯弯绕绕,果真闭上了眼睛乖乖去睡,享受被他环抱住的安全。
怀中nv郎的呼xi渐匀,但是被她惊醒的圣上过了良久,却又缓缓睁开眼睛。
她睡梦时极为恬静,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大概是做了一个甜甜好梦,他静静瞧了片刻,手渐渐抚上她的小腹。
那里曾经也承载着他对子嗣的无限期盼,但是那梅开数度的注入大概天然带了罪恶,并没有开花结果的迹象。
不过倒也没什么遗憾,若是有,一个天生不被M_亲期待的孩子也不见得比慧空的儿子更好些。
他看着她的睡颜,听取外间的夏蝉鸣音,只觉得此间静谧,美好得如同梦幻,他不忍打破,只极克制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河倾月落,夏夜将明时也有浸浸的寒,即便额上有爱人唇齿轻扫过的缱绻,她仍然沉浸在梦乡中,对此一无所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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