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公司来了一位客户,他指定要您接待,对方身份特殊,我们不好处理,请问您现在方便来公司一趟吗?”秘书Lisa语带歉意,肖垚表示了解,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联系休假中的自己。
“好,我二十分钟后到。”肖垚利落地挂了电话,换上西装皮鞋,走出家门。
门口的少年没了踪影,那巨大的行李箱倒是还在原处,肖垚径直进了电梯,半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它(或许还是施舍了小半个的)。
当他在公司看到那位“身份特殊”的客户时,还是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
那是个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尾上扬,鼻梁挺直,唇色很浅,矜傲的模样仿佛视万物为草芥。
——和上午在自家门口毫无形象大喊大叫的小屁孩长着同一张脸。
但眼前这位是林氏集团失踪多年的小公子,前不久被找回,名叫林磬天,乃林老独子,也是无比稳妥的下一代林氏总裁——这是Lisa所能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您好,我是雅仕传媒的策划总监肖垚,很高兴见到您。”肖垚展现出一个完美的微笑,主动伸出右手向对方示好。
“林磬天。”少年面色冷漠,手只与肖垚握了一秒便迅速收回,身后的秘书体贴的送上手帕,少年随手接过,仔细地擦拭起刚才与肖垚相触的地方。
Lisa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肖垚顿了顿,道:“不知您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帮助?”
林磬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紧张得额角冒汗的Lisa,优雅地弯了弯嘴角,道:“这位女士,你介意和我的秘书出去喝杯咖啡吗?”
Lisa如蒙大赦,肖垚则挑了挑眉。两位秘书识趣的退了出去,给上司们留出足够的交谈空间。
“肖经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早上在你家门口恶作剧的小朋友?”林磬天似笑非笑道。
“您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肖垚脸上的笑意散了三分。
“就是那个有钱整容,不如回学校好好学习的——小朋友。”林磬天一字一顿道。
肖垚淡淡道:“哦,我想那孩子应该是找错门了,不知林先生有什么高见?”
少年笑了。
好看的人笑起来好看吗?一定是好看的。
所以少年这一笑也理所当然地好看,让肖垚有一瞬间的失神——尽管那张脸和自己那么相像。
林磬天道:“高见是没有的,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为了不让你后悔,也为了我自己。”
肖垚道:“请说。”
林磬天道:“我要说的,和今天上午对你恶作剧的小朋友说的一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是肖垚,我们也是肖垚。”
“你是现在,我是未来,他是过去。”
“我们是残魂肖垚,而你是完整存在的肖垚。”
“林磬天死了,我们就占了他的壳子,你也想不到吧,他和你长得那么像。”林磬天双手交叉置于办公桌上,直直地望进面前的男人的眼睛,那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汪沉静的深泉。
“你……们?”肖垚喃喃道。
林磬天似乎轻笑了下,很轻,他道:“对啊,我们。”
“但是啊,残魂就是残魂,迟早都要消散的。”
“只有得到你的承认,承载这些记忆的残魂才能存在下去。”
“但如果你不信……我就只好让十年前那个肖垚去死了,毕竟他实在太有活力太烦人,倒不如让他彻底安静下来,你说是这个理吗?”
林磬天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瞳孔中映出肖垚僵硬的表情,嘲讽至极。
[时光机]如果有一个人,永远不会伤害我,永远爱我,那一定是我自己了吧。
肖垚:放屁,他明明要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