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江最近很烦。
倒不是因为不适应幽冥的日子。
他来幽冥差不多快二十年了,一开始偶尔还会挂念一下,人间的山海阁怎么样了。不过很快地,娄江就意识到不用再给左大阁主的种种异想天开擦屁gu的日子,有多么舒_fu。两三年一过,他shenshen地爱上了早起一杯枸杞茶,晚上一碗金银花的日子。
多养生,A不,多养死A!
可惜这样舒心的日子还没享受多久,噩梦就降临了。
他那缺心眼的阁主猝不及防,把自己作死了。娄江对左月生迟早得死早八百年就有心理准备了——就他家阁主那德行,被打死是迟早的。但在幽冥罕见地过了十几年安生的日子,骤然拉开门,看到那张胖脸,娄江条件反j“啪”一声把门关上了。
“姓娄的!娄师兄,娄师弟!借我两贯钱,明天就还你——”
木门被拍得碰碰作响。
某个对自己怎么这么快来幽冥满不在乎的胖子,扯着他的破锣嗓子,嚎得整条街都能听到。
嘎吱一声。
二楼的窗户开了。
哗啦的泼水声伴随太乙宗曹夕某师姐暴躁的骂人声响起:“哪里来的新鬼!作息还没T过来吗!他娘的,大白天的吵什么吵,让不让鬼睡觉了!”
拍门声消失了。
娄江手按在门栓上,微微颤抖,脑海中自枎城开始的一系列画面轰轰烈烈跑马而过:半夜三四个人在他屋顶鬼哭狼嚎地喝酒,持续到清晨的摇骰扔箸声呼啦大风里飞舟顶被踩得咚咚咚上......再往后,就是死皮赖脸来来回回搬到他桌子上的账本,美其名曰“山海阁已经不需要暗剑了,娄师兄你如此大才,怎能被淹没”隔三差五来山海阁蹭饭吃的陆净和半算子干大事前从不通知一声的梗血......
不。
打住不要想了。
太可怕了,他好不容易才甩掉这几个坑爹的货色,清净了十几年。
娄江坚定地收回手,转身往自己的床走,还是再睡一觉吧,什么左月生左月半的,什么阁不阁主的,他不认识,不知道,不记得。
——生前往事,就随它去吧。
砰——
背后一声巨响。
左月生抖了抖_yi摆上的碎木渣,提着个鸟笼,kua过惨遭拦yao之刑的木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脸的痛心疾首:“你这门不结实A,轻轻一碰它就碎了。娄_M不,娄师弟A,不是我说你,好歹也是咱们曾经山海阁的二把手,你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呢?教人多瞧不起咱们山海......”
“左!月!半!!!”
“到!”
左月生瞬间立正。
“你你你你!”娄江颤抖着手,指着他,“你他娘的,老子刚买的宅子!你他娘的......你他娘的知道这破幽冥的木头多抢吗?!”
“A?”
左月生一脸茫然。
娄江Xiong口剧烈起伏,视线从断木门上扫过,火气“腾”又上来了。幽冥酷寒,就连太阳到这里,也是冷冷的。本该是寸草不生,不过某个天道假公济私,想方设法让草木在这里也勉强能够生长。
时间够久,幽冥城外渐渐地也有了一片*木林。
但这树长得太慢太不容易了,住在幽冥里的魂魄又多,大伙儿平时掰着手指算,哪颗树长得差不多了,能砍回来做个门板窗板削个桌椅板凳,算准了,就一拥跑去抢先下手。把个砍木头生生砍出了“幽冥比武大会”的架势。
可恨太乙一群老不修的长老,毫无“爱幼”的意识,整日笑眯眯蹲在树梢头当守木人。
想要砍树?可以。
先打老朽的刀下剑下扇下伞下过几招。
娄江真心实意地怀疑,太乙的这些老家伙,一个一个的,都是被核对生死簿,计算魂魄往生寿元的工作给吓跑了——当年太乙出了名的算术荒漠,就成天找借口,蹲在树林子里冲小辈们下狠手。
呸!
老不要脸的。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