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_yi早上拎着包袱出门,没走两步就看见一家略眼熟的成_yi店,裙子风格和贵妃送的很像。
他便Jin_qu试试运气。
谁知老板格外好说话,按进货价收顾长_yi的_yi_fu。
顾长_yi喜出望外:“我家里还有十tao。”
不是他不珍惜贵妃的礼物,实在是**没脸穿。
二十tao_yi_fu,粉红粉绿粉紫**非常少nv,像大直男给nv朋友挑的裙子。
当然,他没有讽刺贵妃直男的意思。
_yi_fu款式漂亮,做工j细,一看就是上心了,贵妃没有给他选嫁为人妇后稳重成熟的_yi_fu,而是把他当小姑娘一样体贴,顾长_yi非常_gan激。
_gan激是真的,没脸穿也是真的。原主的_yi_fu里,顾长_yi勉强接受白色大红两种颜色,粉色真的受不住。与其闲置着,不如换钱给沈磡买午饭,相信贵妃不会怪他。
顾长_yi一说还有十tao,老板似乎是想起什么,脸色几不可见地僵了下,硬着头皮道:“**行。”
顾长_yi露出笑容:“谢谢老板,老板真好。”
他高兴地踏出门槛,盘算着中午干脆不做饭了,买现成的回去。
店老板看着顾长_yi欢快的背影,抹了把汗,喃喃自语:“谢谢,你才是老板**”
完蛋,他好像把主子送夫人的_yi_fu都买回来了。
**
顾长_yi今天出来只想干些简单的活计,麻痹承平侯,比如去码头卸货。
干活之前,他得去买一个超大的编织筐,带盖子的那种。他把货物放在编织筐然后收进无涯境,就没人看得见他筐里究竟有什么。
顾长_yi找了一圈,见到的竹筐都不太满意,缝隙太大了,不够隐秘。
他从一家杂货店出来,突然被人叫住。
顾长_yi加快了步伐,开玩笑,脸盲遇到打招呼的路人最好是当没听见。
那人锲而不舍地追上来,跑到顾长_yi面前:“顾姑娘,你还在生气?”
顾长_yi扫了一眼,对不起,想不起来是谁,便绕过他:“我有事。”
孟舒笙小跑跟上:“那日在绿菱湖,不是我不救你,我我不识水x,有心无力**”
顾长_yi停住,上下打量他,原来你就是孟舒笙A。
孟舒笙不是京城人士,家底微薄,原主愿意跟他凑一块,并且资助他,无非就是觉得这人千里迢迢来京,沿途见识增广,饱读诗书,可能对他寻找布郦族有益。
然而孟舒笙跟原主在一起,天天就会仿造诗经作诗,酸得很,原主没读过诗经,以为他有些才华,将来能入翰林院,帮他查资料。
顾长_yi笑着看他:“春闱结束了?”
孟舒笙总觉得顾长_yi对他的态度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一见顾长_yi的笑容,便将所有疑惑抛在脑后:“嗯。”
顾长_yi话里有话:“那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A,我已经成亲了。”
孟舒笙惭愧地低下头,“怪我,没能早日中举,向令尊提亲。”
他第一时间就听说了顾长_yi的婚事,侯府伯府联姻,不是他这个升斗小民能置喙的,且春闱将近,他便将心思都放在了科举上。科举结束后,他也不敢找顾长_yi,一则对方成亲,二则绿菱湖一事,他怀愧在心。
顾长_yi眼珠一转,原主在孟舒笙身上投资了不少,如果一点果实都没摘,岂不是太亏了。
至少要跟孟舒笙打听打听。
他笑道:“那我便提前恭喜你了,要不去绿菱湖走走?”
孟舒笙眼睛一亮:“好。”
顾长_yi一边走,一边将话题往各种民间传说引,孟舒笙做文章不专心,传记野史倒是看过不少。
想来专心考科举的正直书生,也不会天天跟姑娘游湖。
顾长_yi来到上次他两坐船的地方,果然看见钱华荣的画舫还停在那里。
这船是钱华荣买来,专门与顾长_yi游湖。他上次落水匆忙离开,画舫还保留那时的样子。在高手林立的架空世界,顾长_yi谈及布郦族,声音自觉压低:“我最近读了一篇文章,你说世上有没有桃源?里面的人只能他们主动出来,外人找不到?”
孟舒笙:“交通闭塞,四面天堑之地,算不算上桃源?这样的地方不少,但大多穷乡僻壤。”
顾长_yi皱了皱眉,原主M_亲不像是这种地方出来的,于是换了个说法:“我最近听了几回说书,觉得说书人没什么本事,不过是将民间传说糅杂在一起,毫无新意。我倒是构思了一个故事,想卖给茶楼。但是故事嘛,真真假假最xi引人探究,全靠想象反而悬浮无趣,因此我想请教你一些传说,给我的故事加上真实可考x。”
孟舒笙落魄时,也给人抄过杂记,编过故事,非常理解顾长_yi的需求,问道:“你想加哪种传说?”
“有没有从前显赫,后来销声匿迹的家族?或者因故被打压,不能在世上露面,或者怀璧其罪,隐姓埋名**”
孟舒笙:“民间传记里倒是有很多,一时半会儿**”
顾长_yi抓了一把瓜子:“你只管说,我有时间。”
孟舒笙:“据说西南有一巫族,能驱使蛇虫,最厉害的巫nv曾驱使百万毒蛇,赶走南面入侵的敌人。”
“哦?那为什么没有了?”
孟舒笙:“巫族代代以nv子相传驱术,盛极一时,后来大概有十年,族里没生出nv儿,大巫nv早逝,便断了,从此销声匿迹。”
顾长_yi:这应该不是。
孟舒笙:“清河姜氏,前朝摄政王的族人,曾经掌控江南,树敌无数,后来被清算,放话百年世仇,不死不休,族人yi_ye之间逃亡南洋,连祖宅都烧干净了。”
顾长_yi:“**这样。”应该也不是。
孟舒笙:“听老人说月牙山上有狐族,乱世就会有狐nv出生,各个皆妖惑美Yan,迷惑君王,盛世则相貌平平,相安无事。”
顾长_yi给孟舒笙倒茶,啧,走向开始离奇了。
接下来,还有蜀中白方丘,族人个个貌美如花,男nv莫辨,避世而居,曾有好色昏君派兵寻找,无果。
还有北昊离人井,原先人口昌盛,后来井水出了问题,族中男孕nv不孕,男子又难产,族nei萧条,族人不得不背井离乡,不敢提及过去。
**
叹为观止。
孟舒笙总结:“这是都是书上看过的,从来没有人看过真的。”
顾长_yi听了一早上,脑子里充斥着怪诞奇闻,有些懵,觉得哪个都跟亲娘对不上。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顾长_yi捂住了小腹,不知不觉竟然中午了。
孟舒笙说了一早上口干*燥,见状连忙道:“不如我们去吃饭?”
顾长_yi不想请客:“最近有些拮据。”
孟舒笙以前收了顾长_yi不少钱,现在春闱结束,用钱的地方少了,他也不想每次都只跟顾长_yi不花钱地游湖,顾长_yi嫁了个傻子,他请他吃饭安慰一番,正好借此显得自己比傻子体贴,高下立现,博回美人的好_gan。
“我请。”
顾长_yi:“行。”
他没太为难孟舒笙,选了一家便宜的小店,点上七八道菜,“今时不同往日,我既已嫁人,便要和你避嫌。”
顾长_yi说着,把桌上的菜,都分成了两部分,“我们分开吃。”
孟舒笙:“**好。”
顾长_yi撑着下巴,看着孟舒笙吃,搭两句话,饭菜都没怎么动。
“我说,你吃,别停。”顾长_yi催促。
等孟舒笙吃得差不多了,顾长_yi叫来小二:“我这些打包带走。”
中午不用做饭了。
顾长_yi快饿死了,说好了和沈磡一起吃,他就没怎么动筷,不yu吃独食。
孟舒笙一吃完,他走得迫不及待,也懒得管对方什么表情了。
孟舒笙盯着桌面另一半整整齐齐的空盘,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顾长_yi好像不是为了跟他吃饭,而是为了打包回去给傻子吃。
孟舒笙皱眉,不至于,傻子有什么好?
一定是顾长_yi避嫌同桌而食,却又忍不住和他多说几句话。
**
孟舒笙吃饭太慢,菜都凉了。顾长_yi欢快地跑回家,在路边买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夹着菜吃,就不用加热了。
他推开门,看见沈磡站在院子里,叫道:“把碗筷拿出来吃午饭。”
沈磡:“不做饭?”
顾长_yi:“哦,我刚才跟人吃饭,打包——”
沈磡早已知道原委,忍不住问了一句,更加失望。大步走回_F_间,硬邦邦道:“我不饿。”
他才不吃顾长_yi跟男人约会的剩饭。
情敌请顾长_yi吃的,他不缺这一口。他若是吃了,等于默许顾长_yi跟人游湖,他借此在后面捡一口吃的。
他没这么大方,反觉屈辱。
门吱呀一声关上,顾长_yi站在院子里,摸不着头脑。
是真不饿,还是怎么了?
顾长_yi环视一圈,看见竹竿上两坨*哒哒的_yi_fu,他过去把_yi_fu摊开,发现自己的那件洗破了。
顾长_yi扔下_yi_fu,走到沈磡门前,试探着问:“你是不是不会洗_yi_fu呀?”
把_yi_fu洗破了,所以生闷气?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办不好?顾长_yi皱眉,据说傻子都会有莫名其妙的坚持和执拗,得顺毛摸。
沈磡躺在_On the bed_,扯了被子蒙过头,他就是不会洗怎么了,他以后再给顾长_yi洗_yi_fu就是脑子进水。
顾长_yi:“我的_yi_fu坏了,你的没坏A。”
沈磡心里一紧,几乎以为顾长_yi发现了什么。
这样幼稚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没有下次了,无论顾长_yi跟谁在一起,都随他去,这是顾长_yi的爱好,强行干涉两败俱伤。
手指松开又攥紧,排除万难才将“占有”的念头压进尘土里。
沈磡面上闪过不甘,发狠地咬了咬牙,仿佛心尖上新长出来的r被挖去一块。
挖掉了就跟从前一样了。
在顾长_yi心里,他跟那些知己没什么不同,顾长_yi说自己出门打工,骗傻子乖乖呆在家,就像他骗钱华荣孟舒笙穆兴文一样熟练。
唯一多出来的,就是他是傻子,会多分一些同情。若是以此来要求更多,是混账,是自不量力,是尊严扫地。
自己怎么就信了呢,明明早就见识过了他的胡说八道。
这两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沦,数次提醒自己,却总在看见顾长_yi时忘记警惕。
再不悬崖勒马,前头就是shen渊了。他不会一个人跳,他必定拖着顾长_yi。
然而顾长_yi还站在shen渊另一侧,一遍一遍喊他:“男nv_yi_fu材质不同,是我考虑不周,你洗自己的很干净,已经很厉害了。”
“真不吃A?不饿吗?”
沈磡良久才从Xiong腔里憋出一句:“不吃。”
声音里带了点恼意。
顾长_yi饿极了,见沈磡不He作,也有点生气。他还没因为_yi_fu坏了生气,沈磡有什么好气的。
“行吧。”
他回到自己屋,就着热馒头,把红烧r和青菜夹在馒头里,狼吞虎咽。饭菜吃完一半,顾长_yi把剩下用一个大碗倒扣住,放在沈磡门前。
他拎着剩下十tao_yi_fu,沉默了下,道:“我出门了,晚上不回来,饿了就煮_chicken_蛋,你会煮的。”
屋里没声,里面的人好像睡着了。
两人瞬间变成了陌生人一样,明明昨天还牵手逛街来着。
顾长_yi抿了抿唇,见鬼了,有空再哄吧。
今晚有艘船要开到玉顶山,玉顶山盛产石料,船主在码头招临时工,晚了就排不上队了。
顾长_yi飞快地卖掉_yi_fu,买了一个大筐,就往码头去。
顾长_yi走后,屋nei传来一声桌椅碎裂的声音,地道都震了三震。
沈磡紧紧握着拳头,面露苦涩,不去想顾长_yi今晚去哪,说好了放手,就是砍掉一只手痛不yu生也得放。“把李峦叫来。”
替身到位,沈磡直接去城外的破庙,他和欧阳轩本来约好一起去见一位师傅,因为成亲了走不开,让欧阳轩一个人去。
顾长_yi今晚不在,他必须给自己找些事做。
破庙里。
欧阳轩再三确认:“你主子宁愿在家洗_yi_fu,也不跟我去见谭师傅?”
事业心呢?
暗卫长冷漠着脸:“主子派我为代表。”
欧阳轩:“但是谭师傅眼神毒辣,说要见你家主子,就是要见,咱们两个人,怕是拿不到他的配方。”
谭师傅是湖州人,半年前无意间发现了威力巨大的火药配方,若是流传出去,战场格局都将改变。
明日楼第一个发现,封锁了消息,向他买手中的配方。
谭师傅坚持要跟明日楼的老大见上一面,他有条件要谈,否则宁可让配方烂在肚子里。
暗卫长觑了欧阳轩一眼:“主子说,若是你不顶用,他再亲自来。”
欧阳轩Xiong闷,激将法就能改变你在家洗_yi_fu的事实吗?
他_gan慨不已:“原先你主子只是表面苦,暗地里呼风唤雨富可敌国,现在呢,洗_yi做饭洗碗**这些他以前可从来不干的。”
石头也会动心,千古奇闻。
他在这边疯狂挖苦,余光突然看见沈磡出现在破庙门口,顺口吐出了一句:“_yi_fu洗完了?”
咻一声,长剑掠过头顶,钉在了身后的墙上,墙皮落下一阵灰。
欧阳轩:???还不能说了?
等沈磡走近了,欧阳轩才看见他冰霜齐压的神色,目光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欧阳轩下意识去看他身后的暗卫:怎么了?
暗六摊手,您老踩到雷池了。
沈磡:“还愣着做什么?”
欧阳轩惊讶:“你也要去?”
“嗯。”
谭师傅年轻时在宫里做工,因得罪权贵,被打得半死赶出宫外,回到湖州谋生。因此,他说什么也不肯再踏入京nei半步。
见面地点在京城周边的一个镇上客栈。
沈磡:“火药试过了?”
欧阳轩心道,这时候才问,这几天都干嘛去了。
“在玉顶山试了,按点埋好之后,石头炸得到处都是,现场伪装成山崩,现在很多人都去山上运石料。”
欧阳轩灵机一动,拐弯抹角道:“你不是想造园子,我看那边的石头不错,可以弄来打地基。”
沈磡二十年来都没想过建府安家,平时不是出门办事,就是歇在侯府下面的地道,欧阳轩常常怀疑沈磡其实就是块石头,扔哪都行。他很希望沈磡有个稳定的家,侯府那不是家,是窒息的牢笼。
顾长_yi真的改变了沈磡很多想法,不知是福是祸。
沈磡自嘲道:“不建了。”
暗六瞪了欧阳轩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主子好不容易想有个家,兄弟们也好沾一沾光。
主子睡地道,他们当属下的,怎么忍心吃香喝辣。
入夜之后,一行人抵达镇上,见到了谭师傅。
谭屏年纪五六十,年轻时落下病_geng,头发接近花白,他坐在藤椅里,半阖着眼:“这配方我只卖一次,但有条件。”
当时他家里炸了之后,明日楼过来查看情况,在未知前情的情况下,帮了他一把。
谭屏觉得属下这样热心,当主子的应当也不差,他可以把配方卖出去,换余生富贵安稳。
前提是配方不能用于伤害平民百姓,不得先用于两军交战,变成皇权扩张的利器。除此之外,开山炸路,大有生意可做。
如果明日楼能答应,他卖得才算安心。
怕对方表面应允,出尔反尔,谭屏要求见一见幕后之人。
他活了半辈子,自认会看人,但是如果看走眼了,那也没办法,问心无愧,他总要先顾及自己活得好。
沈磡:“老先生要见我,想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附加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谭屏:“你说说,我会提什么?”
沈磡面无表情:“我只做正当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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