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32可是我需要你

捱过漫长又潮*的雨季,到七月中旬终于出梅了,紧接着就是闷热的仲夏。早上许曳给宁觉辰喂了一餐谷物粥,往领子里头摸了一下有点黏黏的细汗,于是拿了毛巾过来又给他擦了一遍身。

换过三个护工每个都说不用天天擦洗,可是许曳没听,每天都坚持做。他想宁觉辰以前那么爱干净,如果不能每天_have a bath_肯定很难受。还有一个原因是护工都是阿姨大姐,许曳觉得宁觉辰不愿意*条条地躺在她们面前,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会羞到满脸通红。

许曳一厢情愿地设想了好多“如果”,周姐刚来的时候还没习惯他这毛病,特别淳朴老实的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来了一句:“可是他啥也不知道A。”许曳笑了笑,低下头没说话。可是就连这个笑都是苦的,周姐再傻也知道自己多zhui了,后来再不敢说这些话了。

因为每天都在坚持做全身按摩,宁觉辰没有出现肌r萎*的现象,身上很白很干净,就是有点瘦。许曳帮他擦掉一点浮汗,擦完以后把病号_fu穿好。

扣扣子的时候宁觉辰的眼睛缓缓地睁了一下,许曳早就习以为常了。“已经不会上当了哦。”他凑上去亲了亲宁觉辰额角的伤痕,“我要去上班了宝贝,晚上见。”——他没有察觉到宁觉辰低垂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星期一早上是每周一次的部门例会,许曳有点莫名的心神不宁,连着跑神好几次。轮到他上去讲报告,老李叫了他名字三遍他才回过神。周围响起窸窸窣窣的小声议论,彭青林撞了撞萧敏的胳膊,向她甩了个“果然如此”的眼色,萧敏假装没看见,有些担忧地望着许曳神情恍惚地站起来走到台上去。

都快讲完了,许曳的手机突然_Zhen_D起来,老李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许曳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手上动作一下乱了,直接按着遥控笔把PPT翻到了最后一页,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接个电话”就匆匆推门出去了,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

“喂,周姐,怎么了?”许曳心里很急,上班时间打电话肯定是那边出什么事儿了。“老板,醒了醒了!你D_D他醒了!”周姐一直以为他是病人的表哥,“你能回来吗?”许曳脑子里嗡的一下空白了,开口都有点语无伦次:“我**真的?医生看过了吗?怎么样?我回来我马上回来!确定不是什么神经反j之类的吗?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情况?”

周姐大概也没碰见过这种事,半天也没说到重点:“就是早上A,我给他喂完水的时候他右手抓了我一下!我一开始没放心上,结果我刚站起来,他又抓了我一下!我再一看他眼睛是睁开的,zhui好像也动了一下!我就赶紧按铃叫医生了A!”

许曳说话间已经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发现没带门禁卡,他想也没想直接从闸机上翻了过去:“周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周姐急吼吼地接道:“医生在看!正在看!”许曳跑到马路边上用力挥着手拦车:“好好!我马上回去!”

许曳一路上一直在催司机快一点快一点,后来司机都不耐烦了,一脚刹车踩到底停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了!我总不能飞过去吧!”许曳看了一眼打表器,掏了三十块钱出来,也不等司机找钱,直接下车穿过车流人流往医院跑去。一路闯进大门,绕过门诊楼,穿过中庭的草坪,终于到达住院部。等待电梯的过程中他一直在发抖,_geng本无法控制自己,心里最强烈的念头居然是:害怕。

绝望已经不会伤到他了,可是失望可以。他怕自己被假的希望杀死。

这样的想法充塞在脑海中,以至于站在病_F_门口了他都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不敢Jin_qu,还是周姐把他拉进门的。许曳觉得自己一步一步都好像踩在空里,一点实_gan都没有。眼前白花花一片,好几个医生护士围在病床边上。

许曳个子高,不用挤Jin_qu也能看见里面,病_On the bed_的人半睁着眼睛,一只手抓在被子的边沿上,手指虚虚地绞起来,像只被围困的胆怯又可怜的小动物,用紧张无措的眼神窥伺着周围陌生的世界。

他缓缓转动眼睛,视线停在许曳脸上,紧接着睫毛飞快地震颤了几下,zhui唇很慢地很轻地很小幅度地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可是许曳知道,他说的是两个字,他在叫他,“曳哥”。

许曳跑了,甚至没有给宁觉辰一点回应就落荒而逃了。他冲进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一路上一直在用力掐自己的手臂,很疼,但是他怕就连这份疼也是假的。——其实梦里也是会疼的,梦见过车祸,梦见过日落,梦见过照片,也梦见过极光**可是他没梦过宁觉辰醒来,一次都没有。

他已经接受这样的日子,七年也好,十七年也好,二十七年三十七年都没关系的,他不觉得苦。明明很久没哭过了,这会儿眼泪却_geng本停不下来,许曳双手撑在洗面台上,走廊上都能听到他压抑又颤抖的哭声。

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见负责医生,许曳跟着去了一趟办公室,和医生聊完以后才回到病_F_。病床摇起了一点,宁觉辰静静地半躺着,周姐正*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费劲地向他解释现在是二零几几年你出车祸睡了七年半。宁觉辰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抓着被子的手越握越紧,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周姐一看许曳回来总算松了口气:“老板你可算回来了,你自己和他说说看吧!”

宁觉辰望着许曳,很慢地动了动zhui唇,声音轻得简直听不见:“你,为**走了,**怕。”这话说得很没来由,可是许曳知道,宁觉辰是在问他刚刚为什么要走。他仓皇地抓住宁觉辰的手,颓然扑坐在病床边:“我错了,再也不走了,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宁觉辰看他哭惨了想给他擦一下眼泪,可是body好重手好重,明明很用力了也只有手指微微chou_dong了一下。他扯了扯僵硬的zhui角,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可惜没有成功。可光是这一点小小的动作都足够让他吃力了,这句话弱得只剩气声,他说:“曳哥,你,瘦了。”

宁觉辰的记忆停在车祸那天,他只记得陆觉岚来酒店接他参加订婚宴,不知道后来半年之间发生的事情。许曳含含糊糊地问过医生,医生说病人之前脑部受损严重,记忆缺失和紊乱都属于正常现象,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数,只能慢慢来。

那半年的事情实在杂沓又混乱,时间久了有时候许曳都怀疑那只是一段嵌在自己脑海shen处的疯狂幻觉,可是照片是真的,照片背后的字是真的。许曳私心希望宁觉辰永远永远不要记起这段,太苦了,他舍不得宁觉辰再想一遍再痛一遍。

宁觉辰醒来以后每天都很安静,几乎不主动开口说话。他不问车祸的情况,不问同车的陆觉岚怎么样,不问七年多发生了什么,不问为什么身边只有许曳一个人,也不问为什么他们不在菁城不在涟市,而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大城市里。

许曳看着他消瘦的侧脸又想到那句“像个漂亮的假人”,宁觉辰沉默着的每一秒都让许曳不安,他_gan觉不到宁觉辰是真实的是生动的。他开始想着法子引宁觉辰说话,问他想吃什么水果,问他今天礼拜几,问他明天会不会下雨,问他热不热,问他今天有没有喝水。

宁觉辰很配He的每个问题都回答,说话磕磕巴巴,一个字两个字慢慢吐出来,连着多说几句就有点喘不上气。许曳看他面色发白瞬间又心疼了:“不想说话就不说了,你别理我了,不用管我。”宁觉辰虚弱得连笑都很困难,可他还是牵起zhui角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没,关系。”

有天许曳下班回来,看见宁觉辰坐在_On the bed_发懵,D着一个没见过的黑色帽子。他问周姐这帽子哪儿来的,周姐说是宁觉辰想要,早上特意托她出去买的,D上就坐那儿发呆了。许曳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叫他:“辰辰?”

宁觉辰软绵绵的动了一下脖子,慢慢转过来。帽子是周姐在市场上买的山寨版,前面印了一个耐克的勾,侧面纹了阿迪的标识,有点neng线,尖角的地方翘起几个线头。帽檐压得很低,许曳都看不见他的眼睛,想帮他把帽子掀起来一点:“怎么突然D帽子?”宁觉辰偏过头躲了一下,小声说:“头发,太短,很丑。”

为了方便治疗和清洗,入院以后宁觉辰的头发就剪短了,现在留了个短短的圆寸。他发色天生比较浅,发丝又细又软,像颗小猕猴桃,摸着毛茸茸的。

许曳知道宁觉辰不是为了头发,是为了遮脸上那道疤,他抓住帽檐轻轻地往上摘下来,这次宁觉辰没有拒绝。帽子不透气,额头上压红了一片,出了一层热汗,隆起的shen色伤痕从右边额角一直延伸到眉心,衬着苍白的皮肤显得格外狰狞。

宁觉辰也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许曳拿了毛巾过来帮他擦汗,托着他的后颈很响亮地在伤口上吧嗒亲了一口:“不丑,一点也不丑!谁敢说丑我帮你揍他。”宁觉辰抬眼看到周姐还站在门口,瞬间整张脸都红透了:“你,干嘛A。”

许曳转过身背对着门口,抱着他猕猴桃似的小圆脑袋在头顶又亲了一下,细细软软的头发扫过zhui唇,一点也不扎:“今天是不是光想这个了,没乖乖做复健吧?以后不准了,听到没有?”宁觉辰抿了抿zhui唇,羞得整个人全*进被子里去了。

一段时间以后,宁觉辰不用整天吃流质了,可以吃点清淡的饭菜了。他不好意思让周姐喂,也不肯让许曳帮忙,每次自己笨笨地握着勺子吃到碗里的热饭都凉了。饭后吃水果,许曳想像以前一样直接打果zhi给他喝,宁觉辰自己把苹果拿过来,两只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啃。

他还没恢复好,手上没什么力气,拿不住东西,苹果咕咚咚滚下来好几次。许曳不厌其烦地帮他捡起来,洗干净,捡起来,洗干净,后来宁觉辰很不好意思,不肯接了:“不想,吃了。”许曳帮他拿了个新的,洗干净削了皮切成块端给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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