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禾实在无法将“一败涂地”与魏司哲联系起来,一个做任何事都有十足的把握未雨绸缪且游刃有余的人,他有点不敢想象魏司哲面对失败时的状态。
“最终方案是我们四个共同商议出来的,但在研讨和确定的过程中,沈宥清曾提出过疑议,认为这一次的投资风险太大,很多要素不在可以掌控的范围nei,虽说伴随着高收益,却仍不可冒进**最后,他还是选择听取司哲的意见。”
何沅说:“沈宥清相信魏司哲,比相信自己都要相信他。”
听见这句话,楚嘉禾终于明白,魏司哲为什么会长久地困在愧疚和自责中。
“做我们这一行的,只要专业过硬经验丰富不把_chicken_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运气占的比重其实不大,或多或少都能有些盈利。”
“可谁能料到,我们遇上了金融危机,加之投资项目因对方公司的nei部纠纷宣告破产,在资金损失过半的时候仍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及时撤资**”何沅揉灭烟头长叹一声,“最终,我们输光了所有的钱。”
“而沈宥清的损失,远远超过我们三个。”何沅难受地捏着眉心,“直到沈宥清情绪失控之后,司哲才得知,他赔Jin_qu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全部存款,还有和当时的未婚Q办酒收来的礼金,以及置办新_F_的钱。”
“沈宥清家里是农村的,与未婚Q不是门当户对,算是高攀。他本想借这次机会翻身,让老丈人刮目相看,以此证明他是能保障Q子的生活的。”
“后来,沈宥清被老丈人戳痛脊梁骨碾碎自尊心,质疑他_geng本不是在做正经的工作,而是不折不扣的赌徒,早晚会连累他们,因此拒绝nv儿再跟他来往。钱没了,婚也结不成了,沈宥清一时难以接受,越来越心灰意冷。”
“他失联了三天,再见面时是在医院,由于醉酒从楼梯上摔下来,左tui骨折,医生说,即使积极地复健,今后走路,脚可能还是会有一点跛。”何沅重重地呼出口气,停顿几秒,失笑道,“小楚,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沈宥清,当人们处在极度痛苦的时期,是需要寻找一个发泄口来自救的。”
“我能理解。”楚嘉禾说,“所以他怨恨司哲。”
何沅_gan激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沈宥清对司哲说了很严重的话,用词不堪入耳。他全盘否定了司哲的努力,甚至**后悔跟他成为朋友。”
楚嘉禾无力地塌下肩膀。
“自那以后,司哲再也没提过自己曾经的梦想,在他脸上也寻不见当年的意气风发。现实将他的野心吞噬,摧毁掉他的骄傲和自信,从此,他不再做有关决策的工作,本本分分地在我的组里作报告写材料。”
“司哲把沈宥清遭遇到的不幸的源头归结在自己身上,尽他所能,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弥补,但沈宥清通通不接受。”何沅道,“沈宥清出院后就消失了,我们找了他三个月,得知他早已离开了市里,回乡下老家静养去了。”
“三次登门,吃了三次闭门羹,塞给沈宥清的钱又被他退了回来。一年后,沈宥清在家乡结婚了,选择去过平静安定的生活,司哲连礼金都没能给出去,就这样,他和我们三个彻底分道扬镳。”
音量渐弱,何沅讲完这件旧事,情绪慢慢恢复平稳:“七年过去了,现在提起来,总_gan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的我们是那么潇洒快活。”
“拒绝全国五十强公司的邀请,不参与高收益回报的项目,拿着金融行业偏低的岗位薪资。”何沅可惜地说,“沈宥清失去了大好前程,司哲也没让自己大富大贵。”
“我和齐谦都清楚,负罪_gan在他nei心始终挥之不去,即便沈宥清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他还是没办法放下曾经带给朋友的伤害。”
楚嘉禾回头望着客厅,齐谦*在沙发上睡着了,魏司哲守着他,正在闭目养神。转过脸,轻抿zhui唇,楚嘉禾直截了当地问:“何先生,在你眼里,沈宥清是个什么样的人?”
站直body,抬起头面朝无边的夜色,何沅回答:“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至少曾经,他和我们一样,都是有理想有抱负,不轻言放弃不轻易认输的人。”
将熟睡的齐谦移动到卧_F_,同其他人打过招呼,魏司哲叫来代驾,坐车返回御华小区。迈进家门,时间已至凌晨,两人先后洗漱,等楚嘉禾走出卫生间转去卧室,发现魏司哲没在_On the bed_。
客厅黑黢黢的,家具的轮廓一概模糊,魏司哲的身形隐进夜色,安然静坐在灰暗中。楚嘉禾缓步走到他身边,挨着人坐下,盯着鱼缸里自由自在划水的大奔和超跑,弯曲食指敲了敲魏司哲的手背。
这个动作带着几分可爱,魏司哲笑着问:“怎么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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