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恭白久久不言。
季孙行的话其实无从佐证,但迟恭白在听到的时候立刻相信了他,一丝怀疑也没有。
因为季孙行就是这样的人。
他原来已经被梳理得坦然的思绪顷刻乱了,惊讶的同时有种被颠覆的茫然**就那样,无措地看着季孙行。
看的季孙行的心一点点变的rou_ruan,连神经都发起烫。
他终于走近了,半跪在迟恭白面前,膝盖落在迟恭白***的地板上。
“这就是我的过去。”季孙行仰视着他,“所有的。”
他给了迟恭白那么多的时间好好去想,让对方不受打扰地去挣扎出一个结果。
最后无论迟恭白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把这一切告诉他。他尊重迟恭白的选择,实际上在一开始打算瞒着这件事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迟恭白会做的判断。
这是自然而然的,迟恭白还这么小,两年前才真正成年。他天真,干净,有强势的体能和坦然直白的思想,即使没有谈过这一方面,季孙行也能轻易地判断出他的想法。
不要惹他不爽,不碰到自己介意的区域就随意,凡是想要的,都要最好的。
迟恭白对所有事情都是这样,_gan情上更不会例外。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迟恭白好似旧病复发,嗓子像被噎住了,“在我上个周五说要走的时候,你就可以和我说的。”
“我和曲晟确实谈过。”季孙行握住他搭在大tui上的手,“我们谈了四年。不管怎么样,这个是不会变的。”
“但是你还**”
你年纪还那样小,_gan情是很纯粹的。
季孙行没说出来,笑了笑,轻轻吻在迟恭白掌心。
“你应该想想的。”他道,“你值得最好的。”
噎着迟恭白的那gu情绪一下就化开了,溢散出去,是暖的,熏着他的眼睛。
“行哥。”迟恭白握了下手,正好握住季孙行仍搭在他手上的手指,眼眶微微红了。
“对不起。”他道,“我看了你的游记。”
季孙行怔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架,沉吟着问。
“是白色那本?”
迟恭白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后补了一句。
“你国庆还带着。”
季孙行好像笑了一下,那幅度太轻微,令人摸不准是不是错觉。他伸长手臂,手指屈着,指节在迟恭白略红的眼角轻轻擦了一下。
“看完了吗?”他问。
“**”迟恭白不太确定,“我前后都翻了翻,一开始是想找你给我读过的那一段。后来发现**就没细看,大概扫了一眼,没怎么看清nei容。”
“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迟恭白垂着视线,看进季孙行望着他的眼睛里,声音低落下去。
“你和曲晟的游记。”
季孙行握着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松开手站起来。他走到书架边抽出了那本书,回来坐在了迟恭白旁边。
“**是我写的,也是我印的。”
他捧着这本书,看了封面一会儿,然后把迟恭白的手拉过来覆在封面上。
“不过是在曲晟去世之后。”
季孙行的目光落在迟恭白脸上,“那时候乐队常常出去找灵_gan,也算是玩,我们两个自然也在里面。”
“我以前写歌,会随身备个本子,有灵_gan的时候就记下来,出去的时候都会带着。写着写着,就有点像游记了**后来曲晟的事情一出,我也质疑过。”
“我是不是太绝情了?”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点了两下书皮,“在所有人心里,我应当是比他们更痛苦的,我为曲晟的死承担的东西应当最多。可我——半年前和他当机立断分了手,分手后想要他想清楚,刻意避开,基本私下里也说不上几句话。”
“我那时候想,如果我别那么做,或者做的更多一点。和他聊天,关心他,也许他家的事情不会拖到半年后才解决,解决的时候他也不会在那个要命的楼梯口。”
“又或者在他出去的时候我就跟着出去,他就不会被绑住手**”
季孙行的眼神稍微变得凌乱,迟恭白单手捧住他的一边脸颊,轻轻说了一句,“好了。”
“没有或者了,这不是你的错。”
季孙行和他对视,半晌,慢慢呼了口气。
他歪头,脸在迟恭白手心里贴了贴,略过他当时nei心剧烈而痛苦的反复自责,那种占据了整个Xiong腔的沉重懊悔,缓缓道。
“**我当时觉得自己不对。”
“那段时间整理遗物,最受不了的时候一直一直看以前的照片,各种东西。后来想起这个,就把记灵_gan的笔记里每一次有他在的部分摘出来。”
“四年了,”季孙行笑了笑,“印出来有这么多。”
之后他们没了心思出去,每年一趟旅游当做曲晟的遗愿来执行。季孙行没遇到迟恭白之前仍沉溺在过去的*影里,他不再写歌,偶尔出去,记灵_gan的本子彻底成了写游记用的,抱着满腔愧怍替曲晟去看这个世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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