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满堂鸦雀无声,连一_geng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晰入耳。

虞璁抬手抄起那把绣春刀,交还给了陆炳,缓缓地坐了下来。

俗语说刀怀身中,杀心自起,现在的他犹如出鞘的刀锋芒毕露,_geng本不容任何人再质疑二三。

但治理下属,光靠威慑不够,一旦他们neng离了自己的监控范围,又有了些许的安全_gan,开口非议是迟早的事情。

“鹤奴,把那几本册子都抱过来。”皇上抿了口茶,心里虽然缓了过来,但神情依旧绷着:“时辰还早,会议也才刚刚开始,各位大人可坐住了。”

皇上即位没几年,鹤奴也没读过什么书,但他们有个天然的作弊器,那就是宫中藏书检索器杨大人,还是声控的。

“杨大人,”虞璁抬手,不紧不慢道:“请你来为大家分析一下,这永乐年间郑和七下西洋的相关情况。”

“诸位大人也劳烦洗耳听听,这劳民伤财,到底是个怎么伤法。”

鹤奴识趣的后退了一大步,示意杨慎穿过拥挤的人群,站到皇帝身边来。

杨慎怔了下,竟有种做梦的_gan觉。

刚才那些审视他的目光,在这一刻也变成了羡慕与敬畏。

皇上竟然抬举这么一个罪臣!如今是真要变天了A!

他即刻起身,快步从椅子人群中走了过去,站到了那堆书的旁边。

伴随着一声轻咳,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急不躁。

“臣,杨用修,献丑了。”

书本本身厚重繁多,但杨慎一站在这些书卷之间,就仿佛突然耳清目明,连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几分。

他随手执了一本,朗朗道:“据天财库记载,永乐三年举国岁入约八百万两有余,岁贡三十余万两有奇。”

“哦?”虞璁瞥了眼神情复杂的人们,开口问道:“那么杨用修,这修建一支如郑大人当年的船队,造假几何?”

杨慎没有很快的回答问题,而是又低头快速翻阅了几本旧录,谨慎道:“永乐年间的舰队,He计两百多艘海船,最大的有六十三艘,一艘两千料的中等船只需三百六十五两,此计价来自于南京龙江造船厂,不会有差。”

原有的典籍早就没办法找了,眼下也只能靠各地县志和零碎的记录,来一点点的还原永乐年间的情况。

要不是弘治年间的那一把大火**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反而思考的越加迅疾和从容,又掐指核算道:“宝船论宽窄用料,都远巨于常规船只,如果单算这六十三艘大船,天财库旧簿记载总支出为十八万九千两。”

“那么除了宝船之外的普通船只呢?”虞璁挑眉道。

“He计三十五万八千两,总计为五十四万七千两,”杨慎抬起头来,补充道:“陛下,这些财务支出,和零碎消耗,臣等和天财库都是往大的方向统计的——也就是说,实际造价只低不高。”

杨一清前面全程沉默不语,此刻突然轻咳一声,开口道:“陛下别忘了,这船队至少要三年才能建成,因此每年支出应当在十八万上下。”

十八万两。

皇帝抬了眸子,轻巧道:“诸位爱卿知道,朕这光禄寺消减清查之前,一年要耗费多少银子么?”

“三十六万两。”

每年三十六万两,养三四千的厨子屠夫,就为了应付nei外宫廷里的祭享宫筵,就为了把这些扒在紫禁城里的蛀虫们都个个喂得满肚子流油!

不清查这真正残害民脂民膏的异己,倒来质疑朕不得海运!

“继续说。”虞璁以手扶额,不紧不慢道:“告诉朕,在船队建成之后,每年的修复保养船只的开销又是多少?”

“松木二年小修,三年大修,五年改造,但宝船均使用了上好的楠木料子,应是五年一小修,十年一大造,”杨慎低眉一算,再度开口道:“回禀陛下,每年维修费用约十一万上下,而这两三万人的随行部队,约莫每年军饷消耗万两有余。”

哪怕就是现在新立船队,国家也定然负担得起。

虞璁听完这些,忽然勾唇笑道:“刚才说劳民伤财的那位,是哪几个大人来着?”

“要不你们替杨大人查查,这一趟海贸回来,国库里又充了多少银子?”

这完全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方才还跟正义斗士的几个老臣现在脸上都又羞又臊,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这几朝几代不都是随心而谈,有几个像皇上这样把书都扔桌子上来摆事实讲道理的?

从前他们都比的是谁声势大,谁更豁的出去,可如今皇上来这么一出,意味着以后胡说八道哪怕声音再高都不做数了。

——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胡说八道,也是颇不容易而且相当xiu_chi的事情。

伍文定一脸的窘迫懊悔,此刻也只得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认错道:“是臣逾矩僭越,目无史迹,望陛下赎罪!”

其他几个大臣见状,也忙不迭的告罪认错,生怕皇上从此不待见自己。

“朕原想着,今天与你们探探这东南三省的海禁该如何管,又该分哪些官僚过去协治,”虞璁悠长的叹了口气,淡淡道:“没想到诸位对此一无所知,也真是*费时间。”

“今晚都各自回衙门,写完或分析或议论的奏折再走。”他抬起眸子,再度扫视安静如_chicken_的众臣,扬起笑容道:“至少三千字,朕要明早睡醒时就看的到,听懂了吗?”

回宫的路上,鹤奴见皇上脚步越发轻快,还哼起小曲儿来,完全没有刚才的肃杀之象。

“陛下,你说这帮老骨头,会不会熬坏bodyA?”

“呵,”虞璁挑起眉毛,习惯x捏了捏他的小脸:“想什么呢?我不这么说,他们能长记x?”

这次要是就骂一顿放过他们了,回头绝对又有人跟没装脑子似的撞过来,再凭主观_gan觉瞎哔哔一通!

“像王杨这样的老臣,恐怕在回衙门的路上就想好了该如何做文章,”虞璁想了想不太对,改口道:“不,恐怕在我发脾气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肚子里一堆话想说了。”

“至于查验案卷,核实数据之类的事情,自然有书童去做。”

三人走到东殿附近,皇上忽然让鹤奴去看一趟时间,这会议开完,也才过了一个时辰不到,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四个小时左右,也不算太没人x。

几十年里偶尔加这么一次班而已。

寝殿里早已备好刚煮的冰糖雪梨汤,专门给他润润嗓子。

虞璁一回到这暖意升腾的寝宫里,就觉得脸皮发沉,他喝碗梨汤匆匆洗了个澡,然后一脸安详的瘫在了rou_ruan的大_On the bed_。

陆炳没有马上回寝宫,而是再度嘱咐守夜的侍卫们注意闲杂人等的进出,又前后核查了一遍,才算略放松了一点。

鹤奴被下毒之后,他就格外警戒这乾清宫nei外的异常,就连宫里每个婢子太监的家世和往来,都跟剥鱼刺似的格外仔细小心。

他知道,皇上跟孩子似的信任又依赖自己。

所以更要保护好他。

等陆炳_have a bath_归来的时候,皇上还捧着书在眯眼看着,困倦之意略有些明显。

“累了一天,怎么不早点休息?”陆炳翻身sChuang,略熟悉的把他圈在怀里,轻声道:“明日既然不用上朝,就多睡一会儿。”

“我在等你A。”虞璁满足的蹭了蹭带着清冷香味的陆大人,又亲了下他的脸颊,慢悠悠道:“睡前咱们再讲个笑话吧。”

陆大人原本放松的body又僵硬了起来。

皇上最近真的是没完没了了A。

虞璁搂着他又贴的近了些,笑眯眯道:“苏人遇一友云:昨日兄为何如此高兴,在家狠干。”

在家狠干。

陆炳眸子一睁,心想这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先皇要是知道熙儿私下如此,恐怕连胡子都得气歪。

皇上笑的蔫儿坏,语气又亲切的跟说体己话似的:“友云:并不曾。其人曰:我在府上亲听甚久,还要赖么?友曰:骗兄非人,我昨日实实不在家里。”

最近这笑话是一个比一个露骨了A。

陆大人沉默了半天,才闷闷道:“你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虞璁眨巴了下眼睛,不假思索道:“鹤奴讲给我玩儿的!”

陆炳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不声不响地在心里给鹤奴又记了一笔。

黄锦听鹤奴说皇上昨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不敢贸然叫他起床。

这一睡便睡到了己时,虞璁醒来一摸发现陆大人又走了,便趴在_On the bed_唤鹤奴端碗牛r蛋花粥来。

鹤奴知道这一碗粥不够,又端来三四笼点心,择一放在瓷盘上之后,再把小木桌端到了_On the bed_。

虞璁去年穿越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给_On the bed_垫五层褥子。

这硬板床简直是现代老头儿老太太的标配,自己夜里翻个身都觉得硌得慌。

不光如此,他还按照西式早餐的那一tao,把吃饭时看的闲书和小桌子全都设计了一通,还吩咐宫里每天都切些水果拼盘和糕点,用下午茶那般的三层塔随时端上来。

可惜不知道怎么做黄油面包,要是平时能吃到吐司芝士之类的就好了。

——好像是用牛油还是什么东西来着?回头跟鹤奴琢磨琢磨去。

原主的body本身纤瘦得很,可如今虞璁活儿多胃口好,脸颊也渐渐*了许多。

他少了从前的凌厉神情,哪怕垂眸坐在一侧,都有了几分温柔的_gan觉。

陆大人也明显发现了这一点——也不算长胖了,不过抱起来手_gan较好了不少。

鹤奴看皇上又在看那些男欢nv爱的小本子,悄咪咪的开口道:“我今儿听赵公公说,衙门里有臣子到现在都没走,据说都写折子查卷宗写哭了。”

“该的!”虞璁头都不抬道:“平时朕穿个花_yi裳都能哔哔好几本子,这时候倒是屁憋不出来了!”

“朕就爱穿花_yi裳!”

2

最后这奏折全都递了过来,摞了一人高。

听说王守仁回衙门之后就挥墨而就,一个字都没改。

虞璁绕着一摞奏折转了一圈,勾勾手指道:“鹤奴,你来把这些奏章先分个类,我看的都眼睛疼。”

鹤奴认命的应了一声,踮脚够最上头的那一本。

虞璁被他蠢得看不过去,伸手把上面一摞抱了下来,慢慢道:“这些折子我晚上再看,王大人今天下午没有讲学,但是我想去吃他们家的栗子糕了。”

鹤奴怔了下,犹豫道:“又出宫?”

“你说这司礼监做糕点的怎么就比不上他们呢?”虞璁还在回味栗子糕的甜香味:“软糯又喷香,是放了蜂蜜还是牛*A**”

他在那一咂吧zhui,鹤奴也略有些馋了,只弱弱道:“他们家的油炸小河虾也特好吃。”

“小河虾?”虞璁愣道:“我怎么没吃过。”

“这个**他们家的婢nv见我长得好看,悄悄去后厨端来的。”鹤奴摸着后脑勺笑道:“我闻着香没忍住,两三口就全捞zhui里了。”

“你这吃独食的!”

陆炳还有忙不开的公务,他们便只二人去了尚书府。

孙管家一看是那两位贵客,忙不迭上前迎道:“王大人正在后花园里垂钓——”

“不用过去再讲一声,”虞璁挥袖道:“带朕——咱们过去就成。”

“好嘞。”孙管家那头早就被叮嘱过,这时也毫无顾虑,直接领了他们过去。

终于到了二月,池塘边还有一株早开的桃花。

王大人穿着依旧朴素的长袍坐在乱石旁,正一边打盹一边钓着鱼。

初春的阳光暖烘烘的,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虞璁示意孙管家找两把椅子来,一左一右的坐了下来。

世人敬他为圣人,可等自己贴近了,才发现并非如此。

大概是因为活的比谁都通透,王守仁平日里才更像个无拘无束,又普普通通的老头子。

“哟?”王老头儿微睁开眼,见着皇上时笑了起来:“你也钓鱼试试?”

白雪却嫌_spring_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前些日子下了场小雪,虽然如今都消融干净,倒是让桃花儿的香味都流溢开来。

不远处的柳枝开始抽条冒绿芽,四处都透着春意浅浅的味道。

黄管家瞥见虞璁跃跃yu试的样子,忙不迭捧了渔具过来,还把鱼篓都在水边弄好。

婢nv们端来茶点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一众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虞璁拿起串好鱼饵的鱼钩,在他的指点下甩杆又坐下,神情略有些忐忑。

“皇上在想什么?”

“怕它上钩,又怕它不上钩。”虞璁坐在王阳明身边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说心里话:“我从前没钓过鱼,这要真是蹦上来了,还怕它甩我一脸的水。”

其实改革许多,也是这样的念头。

他想出种种举措,就如同往这鱼钩子上串饵似的,可并不知道会钓上来什么。

也正因如此,nei心才会总是忐忑。

王守仁微笑着看了眼这个年轻人,又望向远处静止的浮标,慢慢道:“圆觉经中,曾有这样的一句话,是普贤菩萨教与文殊菩萨的。”

“知幻即离,不假方便。”

“离幻即觉,亦无渐次。”

鹤奴在旁边拿起那小桌下藏的一小碟炸河虾,悄咪咪的又开始吃东西。

虞璁注意力都在那微微摇晃的鱼竿上,只好奇道:“这是什么意思?”

“倘若知道一切生灭妄想都是幻境,那便马上觉知,不要再靠念经咒来妄想烦恼。”王阳明的声音不轻不重,每个字都仿佛放进了他的心里:“离开幻影便顿悟清醒,也不用再徒劳弥补。”

什么是幻影,什么又是妄念?

虞璁怔了下,陷入漫无目的的思索之中。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王阳明望着涟漪迭起的池塘,温和道:“陛下迟早会顿悟的。”

正在思索之际,鱼竿忽然剧烈的摇晃起来,虞璁惊呼了一声,忙站起来拽竿。

“上钩了王大人!”

王老头也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帮他稳住杆子。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虞璁又怕鱼儿跑又怕杆子被拽断,束手束脚的往上提:“怎么收线?我不会A!”

“我也不会A,我从来没钓起来鱼过——”王守仁边帮忙拽线边哭笑不得道:“你慢点!鱼要neng钩了!”

随着他一个用力,一道水花滑了老长的弧线,一只肥硕的鲫鱼在空中拼命打着摆子,还在努力挣neng长钩。

“鱼鱼鱼鱼!”虞璁高呼:“鹤奴!鹤奴你赶紧拿篓子接着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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