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隐的视线落在那_geng枯枝,顺着往上掠过沈墟骨节分明的手,语气似乎肯定:“看来你已破解了。”
沈墟:“我没有。”
凤隐:“你有,否则你不会如此迫不及待要与我较量一下,因为你想试试你的想法能不能成功。”
沈墟垂下眼睫:“我已有很多天没有碰剑。”
凤隐:“你的剑呢?”
沈墟:“埋了。”
凤隐微微一笑:“你手中无剑,但你心中有剑。”
沈墟:“我已将那七招烂熟于心。”
凤隐:“所以你闭着眼睛也能将它使出来。”
沈墟:“至今我还从没使过,一次也没有。”
“没关系。”凤隐的嗓音变得柔和,且笃定,“二十二岁那年,我亦震断了陪伴我多年的剑,那之后,不出半个月,我就破解了河清海晏。想必你也一样。”
沈墟:“河清海晏?”
凤隐:“那七招剑谱的名字。”
沈墟的表情瞬间有些复杂:“这名字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凤隐冷笑:“无论谁听了这名字都会想到那个人。所以圣姑从不许旁人将她这手绝招的名字叫出来。谁叫出来,谁就得死。”
沈墟皱了皱眉头:“看来她很恨他。”
“一个nv人,为一个男人背叛了亲人和朋友,为他生下孩子东躲西藏,到头来却被冷酷地抛弃。”凤隐勾起薄情的唇角,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嘲讽,“你觉得她该不该恨?”
沈墟抬头看了他一眼,试图从那张完美j致的脸上瞧出一点与众不同的情绪来,但没有,凤隐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叙说两个陌生人的事情,这两个陌生人只不过凑巧是生他的父M_。
“他为什么抛弃她?”
沈墟原地转了一圈,坐下,托起腮,这架势,像要与君促膝长谈。
凤隐不能久留,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来,不过是想远远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
但今夜已发生了许多计划之外的事,再添一件,也不会更糟糕。
所以他坐下,离沈墟远远的。
可凤尊主心目中的远,也不过才一把剑的距离。但这点距离已教他难以忍受,于是他又故意把两条tui分得很开,坐得大马金刀,这样他的一条tui就能离沈墟稍微近些,从而得到一点聊胜于无的心理安慰。
他已在nei心唾弃自己。
凤隐A凤隐,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沈墟似乎又在耳边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有关一个男人为什么抛弃一个nv人的蠢问题。
凤隐不太想回答,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沈墟等不及要走,他才开口:“这类事总有很多原因。我想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他俩处不来。”
沈墟:“?”
凤隐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阳怪气地哼笑:“怎么,觉得荒唐?你以为魔教圣nv与剑阁掌教相处起来很容易的么?”
沈墟不理解:“处不来如何相爱?”还生下孩子?
“头几年是融洽的。”凤隐双手拢在袖中,漫不经心道,“但夫Q之间朝夕相处,时间一长就会原形毕露,许多理念上的不同就显现出来,mo_cha与龃龉日shen,彼此又无法体谅包容,最后难免分道扬镳。”
沈墟:“理念上的不同?”
“比方说,”凤隐举例,“天池圣教,睚眦必报。这八个字几乎刻进了每个圣教教徒的骨血,我们不光有仇必报,而且喜欢加倍奉还。但某些正道中人,不管何时何地,都喜欢假惺惺地来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甚是宽宏大量,看,这不就从_geng本上产生分歧了吗?这种分歧不可小觑,因为它在生活中比比皆是,大到世代恩怨,小到_chicken_毛蒜皮油盐酱醋茶,若真处不来,再恩爱的夫Q到后来都会变成一对怨偶。”
沈墟听完,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很难不赞同。
若说寻常夫Q即使理念不同也可以互相包容,相携一生,晏清河和司空逐凤却不行。
这两位当年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想必也都是天之骄子,各有一身不屈傲骨与古怪脾气,要想他俩为了对方放弃固有观念,甚至改变x情,做出妥协,可比登天还难。
“而且。”凤隐压低了眉骨,语气变缓,“晏清河是一名剑客,一名真正的剑客。你知道对于一名真正的剑客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吗?”
沈墟知道:“是他手里的剑。”
“能创出河清海晏的人,注定为剑而生,注定以身殉道。”凤隐语气里终于掺了点苦涩,“这样的男人,也注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那你呢?沈墟想问,有朝一日若让你做出选择,人与剑,你会怎么选?
他这般想着,看向凤隐。
凤隐似有_gan应,也恰好看过来。
两人视线隔空碰撞,一息之后同时垂下,落在彼此zhui唇,蜻蜓点水般一瞥,又触电般同时扭头。
凤隐紧抿的唇上还残留着一抹醒目的Yan色,身子绷紧了,神情戒备。
二人对视过后,就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沈墟原先发烫的脑子此时已完全冷却,他用枯枝在地上戳戳点点,划来划去,慢慢地,终于开始觉出不对味来。
按照凤隐恶劣的x情,方才他为什么停下?
他完全可以一不做二不休顺水推舟将错就错,为什么偏偏停下?是他不想吗?显然不是,刚刚他分明情动,那种箭在弦上浓烈到要将人烧化的渴望,沈墟能_gan觉得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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