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很安静,他们的距离很近,李彗纭的声音依稀可辨。
“下午写得哪一科?英语A?还有呢?数学A**那我六点半做饭,你回来就差不多出锅了。别在路上*费时间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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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郁绵挂断电话,目光不躲不闪,继续着跟安嘉鱼的对视,就这么过了许久,久到似乎连光都变了角度。
“她**你**”是对方先沉不住气,“你一直都这样么**”
“嗯。”这点破事他也不愿再遮遮掩掩,显得他故意拒人于千里之外似的,何况这么久的相处,只要对方不是个傻子,多多少少都能猜出几分,这也是他一直没有与谁亲近的原因,任谁都惧怕他有这样一个_M_M。
安嘉鱼像被噎住,半晌才挤出一句:“可是**可是这样不应该**”
“没办法A,都是为我好。_M_M一个人带我很不容易,我要懂事。”乔郁绵无奈笑笑。
每个人都在不经意间说过这句话,家里的长辈,韩卓逸的_M_M,初中班主任,他们隔壁的邻居,水果摊的老板娘。好像不论是什么人都可以这样叮嘱他一句:“你_M_M很辛苦的,你一定要体谅他孝顺她A。”
以至于他时不时会恐慌,他觉得一旦自己没有让_M_M满意,全世界的矛头都在同一时间指向他。
安嘉鱼很想骂人。
可他该骂谁呢,是该骂没轻没重非要拉着他来游乐场的自己,还是该骂那个素未谋面的,浓云一般笼yinJ在儿子头顶的,乔郁绵的_M_M呢?
乔郁绵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他的眼神直白,目光中的委曲求全与无可奈何表露无疑。尤其是当他缓缓对着手机说出“在学校”三个字时,安嘉鱼看到那双眼眶即刻红了,像是在遭受良心的责问。可谁又能想到,在生日这天和朋友一起玩了几个小时这件事情竟如此罪大恶极,B得他不得不说慌。
不过乔郁绵也仅仅是眼睛红了红而已,他并没有哭,没多久便轻而易举T整回平常的状态,像是习以为常。
他拉开书包将崭新的英语练习册和一只蓝黑色水x笔塞给安嘉鱼:“你要帮我做英语练习册,不然我回去会很惨的。”
“**可今天你过生日**”
“嗯。你这不是在陪我过生日吗。”乔郁绵自己也不闲着,翻开另一本,“不然我们俩换,你做数学?”
“**不了**英语**挺好的**”
他们在开学的前一天,一同坐在游乐园偏僻的一角,稀里糊涂开始写起了作业。
“我的眼镜呢**”乔郁绵写着写着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大习惯。
“琴盒里。”安嘉鱼下笔如飞,转眼已经翻页,他一目三行,准确揪出改错题中潜伏的每一处语病加以改正,“才一百度的镜片不用天天顶着吧,鼻梁都压出痕迹了,白瞎这么好看的眼睛**”
乔郁绵摸到小提琴盒的手一顿:“嗯?”
他脑袋里忽然闪回了几帧画面,是这副眼镜被安嘉鱼摘下,又替他带上的样子。简简单单的动作,仔细想来,对方似乎每次都有一个小小的定格,定格在四目间的这层玻璃消失的一瞬。
“**”安嘉鱼笔尖停在一处用错的冠词上,小写字M_a迅速被蓝黑墨水殷成一团,“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想了想改口道,“算了,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
“嗯?哦**”乔郁绵*回手,没领会出意思,只得低头继续做题。
四点一过,园区人忽然多起来。天色变成柔和的淡蓝,乔郁绵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肩,抬头发现远处的摩天轮动了起来。
安嘉鱼盖上笔帽,“替你写这么多够么?”他翻了翻刚写完的几页纸。
“够**写得比我快**”乔郁绵接过练习册,在页码旁开始标注日期。
他抬头看到安嘉鱼背着琴盒远眺摩天轮,随口问了一句,“想坐?”
“还好**远看挺好看的。”
“那就去坐坐看。”反正来都来了,总要做点什么吧,比起故弄玄虚的鬼屋之流,摩天轮好得多。
乔郁绵收拾好书包,将笔放回笔袋中,两人同时瞥到陶瓷白鲸钥匙扣,他摸了摸冰凉的“卡纳里”,最终还是没有取出来。
“不喜欢的话**”
“真的没有不喜欢。”乔郁绵率先往摩天轮的方向走,“不想被我_M看到而已。”
“钥匙扣有什么不能被看到的**”安嘉鱼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用最朴素的就没事。这种太幼稚,像玩具。”
“那真正的玩具呢?你_F_间里没有模型手办?”
“没有。我_F_间里只有书。”
“小时候的公仔毛绒呢?装饰品也没有?”安嘉鱼不肯放弃。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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