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雁限

男妓和他的嫖客。

争教销魂

HE治愈_N_文双x

中篇

傍晚归家吧大雁我在南方等你

收起疲倦的翅膀那地方叫温暖

奥迪

雁子是个娼妓，男娼。

住在城市的地下室里，一只见不得光的腐鼠，临天黑时才到他出动的点儿。

挺简单的，这座城市的交通开始堵塞，钟表指针走到六，斜阳残存在天边时，桌上的闹钟响了，他百无聊赖地睁开眼，穿上拖鞋，先烧一壶热开水，坐在_On the bed_冲一碗泡面。

之前他还有个伴儿，对面床铺的阿兰，一个妓nv。

阿兰天生带梅毒，胎传的，被弃养了。她对雁子说，她M_亲肯定也是个妓nv。每当这么说完，她都看起来无比畅快，又带着无边痛恨。

但她有一段模糊的过往回忆，记忆里她有亲人，有个穿棉袄的人给她买过棉花糖，在一所乡镇小学门口的小摊上。

她说棉花糖是黄色的，味道很甜，像那段记忆里的冬日暖阳。

那次阿兰在xi毒后，又想起了这段回忆，她如此贫瘠，半生里只有这段回忆，这一缕黄色暖阳。毒瘾使她浑身抽搐，崩溃大哭，眼线化作黑水，顺着泪，蜿蜒过颧颊。

她问雁子，她的记忆真实吗？

也许是她路过什么地方，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在吃糖，却把它变成自己的记忆。这么一想，她梦里的暖阳就坠殒了，画面土崩瓦解。阿兰的意识紊乱，那是xi毒的并发症，她抱着头*在_On the bed_，歇斯底里地嚎啕，安静后又呆若木_chicken_。

雁子就盘tui靠在墙上，看着她，看着这个在毒品里已经崩溃的nv人，不言不语，偶尔才低头回几条嫖客的消息。

阿兰很漂亮，有点像九十年代的nv歌星，瓜子脸，大眼皮，身上没半点儿妓nv的风尘气。她常冒充nv大学生去接客，能挣得多一点，但再多的钱也会拿去买毒品，是生命里的无底洞。

雁子还是喜欢阿兰正常时的样子，笑起来多漂亮，比手机里的网红漂亮。雁子每次接客回来，如果阿兰刚好闲着，还神志清醒，就会提前给他准备热水，铺好床，冬天里把电热器打开，烤在雁子的床前。

他们做伴六年了，在这间*暗的地下室里。

起初他们浑浑噩噩，混日子，直到有天阿兰在汽车站看到个婚纱广告，她突然想攒点钱，和雁子结婚。

他们不是爱情，底层的过街老鼠社会的蛆虫，由于气味相同，在还活着的时候能够相依为命。

阿兰的免疫系统一团糟，一点小毛病要她半条命，刚开始她吃药治疗，后来全拿去买毒品。直到她计划了婚姻这件事。婚姻，婚纱，代表一个流*的终点，也代表一个美好的期望。

雁子当然答应她了。

对他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和阿兰结婚。

然而没过一年，在某个稀松平常的黄昏里，阿兰死了。

她的嫖客又在B她xi毒，也可能是她毒瘾犯了，总之，她在xi毒的时候死去了，死相很平静。

她的银行卡余额还有两万多一点，全部资产，是她攒够的婚纱钱。

如今的地下室只有雁子一个人住，对面剩下铁床架和木板，_yi柜空了，_F_租需要交两倍。

下班高峰期到了，大城市的交通开始堵塞，天窗边的太阳开始落山。

雁子睁开眼，穿上老拖鞋，烧了壶热水。

他的_F_租拖欠半个月，这周末再不交就打包走人。

真不幸，今天就是周末。

雁子在六点半的车水马龙里在那些堵塞的车辆间来回穿梭，他敲一些比较贵的车窗，弯yao问他们要不要_fu务。

当他敲到一辆黑色奥迪时，驾驶位上坐着一个D金丝眼镜的白领，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洁身自好。

按雁子的经验，这种人通常没戏，但出门前那碗泡面已供不起他消耗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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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

“我是双x人，你睡过双x吗？”

雁子对坐在奥迪上的白领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无所顾忌地撕开心口的疤。

白领听完把眉头一皱，嫌弃地关上车窗。

雁子见状，把手又扣在车窗边上，跟他说：“帅哥，错过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

眼见要夹到雁子的手，白领又打开车窗，不耐烦地把头一抬，镜片反j着微光。

也许因为是双x，或者因为涂口红了，雁子的面容显得男nv莫辨，但风尘气太重，往街口一站，过路人都会看出他是个妓。

“我没兴趣。”

“每天上班多枯燥A，先生。”

雁子倚在车窗前，朝他笑，那gu子劲儿毫无芥d，浑然天成，随着他的风尘气一同融入他的骨r里。

天生的。

可以这么残忍地形容他。

谢绍一眼就识别出来了，这是个长期有毒瘾的人，对方的身形瘦削，面色发暗，站在车外总是多动的样子，手臂上很多针孔，唯独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剩些将要散尽的神采。

“我要开车了，马路上这么危险，你别是碰瓷吧？”

雁子被这么说了，也不尴尬，仍眉开眼笑的，问他：“真的不睡我吗？”

谢绍对他的脸看了几秒，*不*，阳不阳，妆太浓了，让人毫无心趣。

绿灯亮了，谢绍的车还没发动，前面就出车祸了，一场事故，他的车没开起来。

谢绍有点儿无语，雁子笑了，低下头对他说：“老天都让你嫖我。”

“你这也能拉到生意？”

“让我上车，我就能。”

谢绍看了他一眼，没继续说什么。

雁子熟稔地拉开车门，不知道他曾经这样拉开过多少位男士的车门，猫着窄yao钻进后排。

上车后，雁子就没声儿了。谢绍透过后视镜瞥他，看到他正在座上弄zhui巴，浓Yan丹色被抹掉了，zhui角有点抹出边儿的浅淡，没擦干净，像被谁强吻过，像被蚊子咬肿了，但至少没那么Yan了，翘起的二郎tui晃着，踢到了他的座背。

谢绍顺着视线往下看，看到男妓居然穿黑丝，廉价si_wa有些拉丝，包裹着他纤长的tui，在破洞ku子里。

“你很缺钱？”

“讨生活嘛。”

“多大了？”

“二十七。”

老男妓A。

“怎么称呼您？”男妓从化妆镜里抬起头来。

“我姓谢。”

“谢先生，我叫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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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

“你现在上车了，然后呢？”

“不觉得我面熟吗？”

谢绍踩下油门开车，他的zhui角稍微下拉，没有应声。

“我也觉得挺巧，看到照片的时候。”雁子意有所指，指的是谢绍放在车前的皮钱包，它刚好敞开着，里面夹着一张旧照片。

常年出来混的，雁子的观察能力炉火纯青，当时扒着谢绍的车不放，多半是隔着车窗注意到了那张钱包里的照片。

“他是你什么人，过去的爱人？”

“为什么说是过去？”

“照片里还是学生，都挺好看的，呃，非常般配。”

雁子的zhui皮子是利落，话也招人听，尽管底层市井气早已将他整个侵蚀了，显得很污浊，洗不干净。

“就只是同学而已。”

谢绍没有再聊，他开过眼前的红绿灯，行驶过两条主街，把车停到非机动车道旁。

“你怎么停车了？”

“让你下车。”

“莫名其妙，还干嘛放我上来？”

“你以为我想嫖你？”谢绍都没看他，眼镜下透露着j劲儿，明显是个不易被算计的主，“站在马路中央扒我的车不放，出事儿算谁的？”

一语中的，在雁子的计划里，确实，如果今天接不到客，他就去马路上碰个瓷，讹点_F_租回来。

雁子磨蹭半晌，看谢绍还没有留他的意思，只好打开车门。谢绍侧过头，看到车外他瘦削的肩膀，又看到缓缓地低下了，像累倒的尖锐山峰，低在谢绍车窗前，眼神里透出低落，问道：“真心话，你是嫌弃我吗？”

谢绍第一次正视他，真不像二十七，透过浓妆的五官，能看出原本的清秀，跟钱包照片中的人有三四分神似，但也仅有三四分。

“你瘦得就剩骨头了。”

“你睡我一晚，我才有饭吃。”

谢绍看了眼旁边的小餐馆，生意似乎红火，他的视线来回走了几秒，看着雁子那仿若刀削的肩膀，落魄的眉眼，竟无端地生了一丝早已泯灭的善良。

谢绍从不救济乞丐，没捐过钱，不参加任何公益活动，对小动物没爱心，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

但今天，他居然破例了。

“算了，我请你吃饭吧。”

尽管如此，雁子的那双黑si_wa还是太诡异了，露出大截的tui，既勾起很多男人怪诞的yu望，又展露出堂而皇之的低俗。

进到餐馆时，从点菜的无名小_fu务员起，就表现出对雁子的厌弃，一_geng弹簧油笔不耐烦地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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