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平息的心跳,又狂跳了起来。
封砚怎么来了?
他又听到了多少?
盛则宁愣在当场,足足有三息都没有眨眼。
封砚见她不会再摔倒就放开了手,默不作声地后退了一步。
适当的距离让人不至于疏远又恪守礼节。
随着封砚来的小吏负责赶人,把准备上前的官差通通挡下,让人不能再靠近这处。
封砚扫视一圈。
在这一团乱糟糟的环境,眉心都挤出了浅皱,好像被轻风拂过的水面,泛起了波澜。
盛则宁就看着他这张在灯火之下忽明忽暗的脸,咬了咬唇。
听见了也不打紧,她又没有说错什么。
封砚收起视线,看向垂眼不语的少nv。
从听到那句就算不被人喜欢起就隐隐觉得他与盛则宁之间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
但是他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让盛则宁会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问题忽然冒出来,就犹如锋利的矛出其不意地袭来,封砚避了开去,只问道:
“听说,今夜我约了你出去吃茶。”
这个听说用得妙A。
盛则宁嘶了一声,幡然醒悟。
原来坏在被她娘发现了端倪!
都怪时间太紧迫,要不然她一定会想个妥善的借口。
不过即便拿他做了借口,封砚也不至于会亲自过来揭发她吧?
这_geng本不像封砚会干的事。
不过封砚开口一说,就证实他的确是因为她的一句谎话,专门赶过来的。
“此事是臣nv的错,但事出有因,我可以解释,但是这里人多zhui杂,我们先回去再说?”
盛则宁当机立断,先认错总归是对的,她的态度诚恳无比。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泛着泪光,鼻尖也红彤彤的一片,鬓发也有零星散发,脸颊上还有擦过的一道血痕,整张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让人不忍责怪。
封砚让开路,让竹喜和云蝶扶起朱七娘离开,朱七娘面色惨白,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
“云蝶,我的脚好像伤着了**”
云蝶让朱七娘把手架在她肩上,“姑娘,您靠着我,咱们回府请大夫来看。”
盛则宁想起适才朱七娘拐了一下脚,兴许是扭伤了,提起裙裾打算跟着过去。
恰在这个时候,几名头破血流的男人歪歪扭扭走来,活像遭了匪,竟几无一人完好。
路人正_gan奇怪,他们之中有一人忽然抬手指向盛则宁等人的方向,大喊道:“官爷!快拦住她们,那贱人纵仆惩凶,伤了我们几个!”
盛则宁抬起的脚又定住了,她是没有想到那几个醉汉竟然还追了上来!
哎哟惨呼声xi引了众人的目光。
巡查卫的官差上前去询问。
他们手舞足蹈,连连比划,官差频繁地回头看向盛则宁。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人一定在状告盛则宁刚刚下令伤人的事。
竹喜回头,忐忑不安道:“姑娘**”
被这些人缠上,一时半会都neng不开身,盛则宁看了眼身边站着的封砚,想到他堂堂一个王爷在场,自己必然不会出什么大事,转头先吩咐竹喜,“你与云蝶先带七娘回去看伤。”
然后又简短地跟封砚道明情况。
“殿下,这几人意图对臣nv不轨,臣nv下令让麻叔驾车直冲,这才伤了人,令是臣nv下的,车是麻叔驾驶,与竹喜等人无关,恳请殿下派人送七娘回府,臣nv与麻叔留下便是。”
封砚听见意图不轨眸光倏然落下,但见盛则宁脸上除了愤怒之外,别无异色。
他朝旁边的人招了一下手,小吏上前去替代了麻叔驾车。
竹喜远远对盛则宁和封砚行了一礼后,忧心忡忡地跟着云蝶上了马车。
那几个醉汉被马车撞伤,酒已经醒了大半。
此刻捂着脑袋的捧着手臂的,半身是血,跌跌撞撞携手而来。
巡查卫的官差陪在他们身边。
盛则宁将面纱重新带好,眼不露怯,站得挺直地,等着几人上前来指认她。
“就就是这贱人!”最先开口的是之前想钻她车窗的郎君,他愤怒道:“她故意伤人!还伤得是我们松山学院的学子。”
盛则宁的心紧了一下。
原来这些都是松山学院的学子,难怪巡查卫的官差都会陪着小心,跟着他们身后。
“我们可是要参加秋闱考试的,你瞧瞧我们这伤脑袋又伤手,你叫我们怎么考试!”那些学子叫嚷着,引来了更多路过人来围观。
封砚正要出声,旁边盛则宁已经开口道。
“笑话,因为你们是学子,就可以做出辱骂姑娘T戏姑娘的事?就因为你们是学子,可以酗酒寻乐,欺负良家子?”
她声音清亮,很容易就引起人注意。
路人纷纷转头看她。
盛则宁声T一变,就换上了哭腔:“诸位,小nv是正经人家的姑娘,由家仆驾车赶路回府,路遇这几位鼎鼎有名的学子拦路,两人要去打我的忠仆,一人想要攀爬我的车窗,我自问安分守己,并未抛头露面挑唆他人,他们却想辱人清白**”
说到鼎鼎有名,那几个学子都面色*红,他们自知自己学识平平,才不把这次秋闱放在心上,要不然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饮酒作乐?
麻叔撸起_yi袖kutui,指着自己身上青紫的伤痕道:“对,是他们先动的手,我家姑娘一直坐在车里,他们非要上车!”
“你胡说,我们可是读书人,怎会有那**子的行径!”
“读书人会一口一个贱人辱骂人?”盛则宁冷冷哼了一声,“也不嫌有辱斯文!”
盛则宁有理有据,说的路人都频频点头。
学子们一听风声转了,都心有不甘。
一人扯起嗓子喊道:“我等不过醉酒失言,你这恶毒nv子却想要我们的x命,这能相提并论吗?”
“是A是A,我们说几句怎么了,你可有少一_geng毫毛!”
若是竹喜在这里,肯定要被这学子的话气得跳脚。
但是盛则宁早已经料到了他们的德行,一点也不奇怪会被反咬一口。
“敢问诸位,疯狗拦路,尔等赶不赶?疯狗伤人,尔等杀不杀?”盛则宁嗓音清脆,不卑不亢。
“家仆赶车之前,可有说过不想被伤,速速后退?常言道,好狗不挡路,你们非要拦在我车前,被剐了碰了,还要来寻小nv麻烦,这道理是尊师教的?还是令尊教的?”
这句话就是在反讽这些饱读诗书的学子蛮不讲理。
她们也并非故意伤人,赶车之前可是有出声提醒,要不是他们仗着别人不敢伤人还想继续施恶,又怎会被她的马车伤到。
这一下,路人就纷纷站在盛则宁这边,对那些学子嗤之以鼻,指摘责备。
盛则宁抬着下颚,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封砚甚至还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为自己鼓劲:我没有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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