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全凭一口气撑着。她不能让这口气断在这里,因为她还有必须完成的事情。
行军一日后,大军安营扎寨。
林玄英为庾晚音指了一间单独的帐篷,仍旧由十二和四七负责守卫。
她还多了一个小跟班——进沛阳城之后,她本想付清哑nv的佣金就与之作别,却没想到哑nv的眼珠转了几转,比比划划地表示自己想要留下干活。
偷东西太辛苦,不想努力了。
庾晚音犹豫了一下,想到这一路上哑nv本有无数次机会将自己交给追兵,却始终没有出卖自己,似乎本x并不恶劣。加上自己一个nv子跟在军中,确实有诸多不便,于是权且将她收为了侍nv。
哑nv生x机灵,动作也麻利。两名暗卫刚支起帐篷,她已经替庾晚音铺好了被褥,甚至弄来了一只汤婆子,灌上热水递给庾晚音,示意她抱着保暖。
庾晚音风寒未愈,将温暖的汤婆子抱在怀里舒了口气,决定暂时不追问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庾晚音原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结果却多亏了body的疲惫,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睡到半夜,忽然被人推醒。
哑nv蹲在她身前,点着一支火折子,面色警惕,打手势示意她仔细听。
庾晚音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只能听见帐篷外风雪呼啸。
庾晚音:“怎么了**”
话音未落她微微一顿。风雪中似乎还有别的异动,是一阵嘈杂的人声。然而没等她仔细分辨,那嘈杂却又戛然而止。
庾晚音推开被褥,从哑nv手中接过火折子。
如果出了什么乱子,为何林玄英不派人通知她,就连十二和四七也没有示警?
她心中起疑,吹灭了火折。为了避嫌,帐篷中间被一道布帘隔开,两个暗卫在另一侧守夜。
庾晚音蹑手蹑脚地走去掀开布帘。果然,外面两个暗卫都不知所踪。
她又掀开门帘,在扑面而来的风雪中眯眼朝外望去。
营地里此时一片安静,不像是遇袭的样子。不远处,林玄英的主帅帐篷里却透出摇曳的灯光。
庾晚音尚未摸到主帅帐篷门口,那门帘却被人一把掀开,林玄英大步走了出来,一边还回头冲着身后说话:“你等着,我现在就去问——娘娘!”他险些撞到庾晚音,仗着身手灵活才及时避开,“**你怎么醒了?”
庾晚音:“我在寻我的暗卫。”
林玄英愣了愣:“他们不见了?别急,我派人去寻。外面冷,进来说话吧。”
林玄英给她寻了张毯子:“坐。怎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来喝点热茶**”
说是要派人去寻暗卫,却半天不见他有动作。
庾晚音探究地看了他一眼,没碰那杯热茶,目光却不动声色地在帐篷里转了一圈。主帅帐篷中也挂起了一道布帘,隔开了另外半边空间。不知道其后是那些枪支弹药,还是别的什么。
林玄英与她相对而坐,似乎有些出神,自顾自地喝了口茶:“晚音,我还想再问你一遍。”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对她直呼其名。
林玄英神情严肃:“咱们马上就要到都城了,到那时,就没有回头路了。如果你想离开,这就是最后的机会。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你本不必担负这一切。”
他的眼睛远远亮过这一星烛火,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然而这一问放在这一幕,实在有些不He时宜。庾晚音脑子里想的全是:他刚才在对谁说话?暗卫去哪儿了?
“我不担负**”她笑了笑,“谁来担负呢?你么?”
林玄英的目光黯淡了几分:“我说过我毫无兴趣。”
“那是谁呢?”
林玄英:“。”
庾晚音本是随口一问,看见他平静的面色,却忽然顿住了。
“那是谁呢?”她又问了一遍,“这里还有别的主事之人吗?”
林玄英眨眨眼。
目光轻飘飘地转向另一侧。
庾晚音猛然起身,动作太快,险些带倒一旁的灯烛。
林玄英似乎想扶她一把,她却已经踉跄着走到那张帘布前,一把扯开了它。
夏侯澹对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昏暗烛光下,他围了狐裘,拥炉而坐,脸上却殊无半点血色,显出几分鬼似的青白。帘布掀起的风吹得灯影摇摇晃晃,他半身隐在浓重黑影中,长发披散,身周的戾气如墨水般洇开。
庾晚音:“**你去了哪里?”
夏侯澹平静道:“正如刚才阿白所说,如果你想离开的话,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
庾晚音又上前一步,鼻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北叔呢?”
夏侯澹充耳不闻:“你读过信了么?”
庾晚音陡然间心头一烫,竟是怒火中烧:“闭zhui回答我的问题!”
“看来是读过了。既然全都知道了,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做选择**”
“啪”,庾晚音抽了他一耳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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