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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很抱歉上次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佐藤宏至，是霍先生的助理，这次是想跟您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佐藤宏至双手递上名片，“请多多指教。”

孟声觉得他太过于正式了，不自觉地就离开椅子站了起来，同样的用双手接过名片。

佐藤的中文很流利，汉字不连笔的话也基本都能看懂，和孟声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很快就和他签定了每周一供应一定量面包的协议，为期三个月。

为什么是三个月。

来之前佐藤提议了或许可以签更久的，员工对于这个福利评价很高。

霍廷说，麻烦。

拿下孟声是多简单的一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太多了。确定关系那天再哄骗他过去参加聚会，他这次的交易就完成了。之后孟声愿意跟他就跟着吧，但是要解释是不可能的，协议里多五倍的价格收购面包，算是给他的补偿。毕竟谁会喜欢一个普通无趣的哑巴，拿都拿不出手。

孟声每天早上起的早，过来做面包，昨晚一晚上想着霍廷的事情，脑细胞太兴奋，没睡好，到了中午就开始打瞌睡。

所以霍廷踏进来的时候看见一对高中生情侣挑好面包，犹豫要不要叫醒这个趴在桌上打瞌睡的老板。

应该是常客了，上次钟嘉言给的的照片上，孟声就是在给他们装面包。

“给我吧。”霍廷接过他们手里的面包，绕到孟声那边去，弯腰去拿袋子。

面包店的包装是用牛皮纸包装袋，面包装进去再压一下订书机，说不出来的治愈感。

咔哒。

孟声睁开眼睛，看见霍廷把装好的面包递给客人，可能是因为鼻子高挺的原因，侧面的线条也完美到无可挑剔。

察觉到目光，霍廷侧过头，“醒了，昨晚没睡好？”

“嗯。”他还有点缓不过来，伸手去摸本子和笔。

“昨晚的话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孟声刚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听到这话直接划掉了，说没有多少有点欲盖弥彰，他不喜欢骗人，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有点像做梦。

霍廷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他说一句，孟声写一句。他从旁边的笔筒抽出来一支笔，比孟声还直白。

——你不喜欢吗？

霍廷歪头观察他的表情。

和想象中的一样，视线停留在那几个字上面，眨了好几下眼睛，瞳孔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捏着笔，然后轻轻地落下两个字：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拒绝霍廷。

霍廷垂下眼睛看着本子，孟声知道他在微笑，也跟着开心起来。

来之前他就了解过了，孟声是舅舅带大的，父母一出生就把他丢给这个酒鬼，这么多年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靠变卖房子等值钱的东西供孟声上学，就等孟声毕业赚钱给他买酒。

因为是个哑巴的缘故，性格比较内向，没有特别好的朋友，从小到大没谈过女朋友，大学隐约听人说过，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自己的消息，估计是个同性恋，更自卑了。

这样的家庭和社交圈子能给孟声多少爱呢，他连话都不用说的多明白，孟声自个儿就能脑补完整，缺爱的人可太好忽悠了。

“会做蛋糕吗？”

孟声点头，抬起头来看他，却从他眼里看见冷漠和一种类似于厌烦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快到让他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那我下次来能给我做吗？”

霍廷没想过他会突然抬头，转动眼珠，眨了两下，又是让人心神荡漾的琉璃。

他的手一年四季都很温暖，覆在孟声没有握笔的那只手上，贴着皮肤摩挲了两下，抽走了。

就好像是专门为他擦掉什么脏东西，孟声心里一热，应了一声，“嗯。”

小哑巴又出声了。

夏天的雨来的急，天黑沉沉的一片，孟声心里急，催着霍廷去上班，下雨天开车，总归是风险大一点。

霍廷看了看天，觉得不要紧，但架不住主人的催促。

临走前还探了个头进来，依旧是笑着，“赶我走啊？”

孟声被他这一笑蛊了去。

后面连续下了两天雨，霍廷没有来。

虽然知道下雨天懒得出去，孟声还是盼着，终日念着霍廷最后一句话，反复地揣摩对方当时的情绪。格外关注起了天气预报，还没谈恋爱，就坠入了甜蜜陷阱。

每到中午，免不了巴巴望着门口，那对常来的高中生，笑他是不是盼女朋友。没有恶意的。

孟声鲜少跟人开玩笑，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反应得体，于是讷讷地笑。

女生说他老实，看人要看仔细了，不能光指望人家好看，信了人美心善这句话。

孟声一边装订书钉一边点头，给她的单独装了两个葡挞进去，做点心。

第三天天晴了，霍廷还是没有来，他开始想是不是催他去上班，让他厌烦了。

“叮咚——欢迎光临。”

他正在想，霍廷就踏了进来，抬了抬下巴，“做蛋糕吗？帮你看店。”

孟声点头，笑着，透过玻璃门看见自己喜笑颜开的，一眼就看穿那点心思。他想，那么明显，霍廷应该也看懂了。

绕过去收银台，霍廷收起笔和本子，漫不经心地开口：“前两天案子在关键期，陪客户就没过来了。”

他是在解释吗？

孟声愣愣地看着他，和他对视上了又快速地移开，应了一声，进去做蛋糕了。

他做这些糊里糊涂的，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蛋糕做好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霍廷只吃了一小块就要回去上班了，他有点惋惜地看着那些蛋糕，“我可以带一些走吗？”

孟声一怔，有点受宠若惊。

“真的好吃，还是你做的。”

这两句话哄得他很开心，拿进去切成块，独立包装起来，手脚迅速，不过几分钟就装好了。

霍廷拎过蛋糕，眉眼带笑，“谢谢款待。”

孟声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失神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霍廷今天迟了几分钟，到办公室的时候程礼元和钟嘉言在他办公桌上打游戏，听见动静，钟嘉言抬头看他，“带了什么吃的？”

“蛋糕，”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孟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