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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以后，霍廷在他们学校很出名，长得好看，家境成绩都很好，人又温和善良，是偶像剧里才会有的学长模样。

理应俘获一众人的芳心。

而事实上，孟声也在为他着迷着。

霍廷很体贴，尽管不是对他，但孟声还是在他的那些细节里沦陷了。

……不想了。

吃完午饭没多久，孟声就准备洗澡换衣服——他早上喝了点酒，怕有酒气。

他意识不到自己正在满心欢喜地等着那人的消息，忘记自己从小就是个不幸运的小哑巴。

大概三点钟的时候，霍廷给他发消息让他发个定位。

孟声在地图上选了又选，犹豫了很久，最后定位选在小巷前的披萨店，让霍廷快到的前五分钟告诉他。

他好先从小巷里走出来。

霍廷到的时候孟声已经在披萨店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两杯奶茶。他看了一眼手机，记得自己还没有给他发消息，他笑了一下，有些势在必得的意味在里头。看着喝奶茶的身影闭了闭眼，换了一副表情降下车窗，朝他招手，“孟声。”

孟声也转过来，嘴里正含着一口奶茶，喉咙滚动了一下，咽下去了，眼睛弯弯的，在对他笑。

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海鲜砂锅粥，霍廷突然有点想带他去了。

但问出口的却是吃泰餐吗？或者别的。

孟声点点头，比划了一下，突然记起来霍廷看不懂，低下头拿手机。

霍廷按住他的手，“我知道了，你想说吃泰餐就好。”

孟声低头看着刚刚霍廷碰过的手背，温温的。

到了泰餐厅霍廷才想起来没有预定，只是临时起意，就过来了。

“吃湘菜吧，前面五分钟就到了。”

霍廷打着方向盘，转过来看他，轻笑道，“能吃辣吗？”

孟声脸上有点热，只点点头，不去看他。

尽管孟声说可以吃辣，点菜的时候霍廷还是交代了可以做不辣的就尽量做不辣的。

吃饭的时候霍廷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搭话，因为孟声不会说话，瞧着像自说自话，怪让人难堪的，但他好像无所谓，依旧说着。

“我有学过手语的，你不用每次都拿手机。”

孟声抬起头，和他对视上了，就像撞进一潭秋水，沉溺了。

“干嘛这么看我，”霍廷看着他笑，“我说的是实话，那年以为能和你有机会成为同事。”

耳边只剩下他的声音，孟声心跳得剧烈，好像突然被一个惊喜砸中了，不知所措——或者说不自量力，他张了张嘴，发出了极为沙哑难听的啊啊声。

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立刻捂着自己嘴，耳根烧红了。

好丢脸，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霍廷会怎么看自己。

可是霍廷只是看着他，茶色的瞳孔泛着光，抽了一张纸递给他。

孟声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开自己捂嘴的手，替他把油渍擦干净了。

“想说什么，慢慢说，慢慢来。”

孟声对他很难不心动，他的任何一个动作在他眼里都自动开了滤镜，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很不真实，像在梦里一样。

磨磨蹭蹭地，吃完饭还点了小甜品吃，一晃就到十点半。

霍廷送他回到手机定位上的地方，孟声解了安全带，发现门还锁着，开不了。他疑惑地转过头，看见霍廷一直盯着自己，对视上了才微笑。

“逗你玩的。”

霍廷解了安全带，和他一同下车，“车可以停在这里吗？是这里吗？”

孟声点点头，想表达的意思是这里。

小巷寂静无声，月光照不到里面，黑黢黢一眼望不到头。

“我送你进去。”霍廷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另一只手拉起孟声的手腕，一前一后地踏进了弯弯曲曲的小巷。

咚，咚，咚。

孟声的心脏剧烈地跳动，手心沁汗，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快死了的人，老天可怜他这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所以派霍廷来到了他的身边，给他画上最后的句号。

“一直往前走吗？”

“嗯。”

不知道是因为惊讶还是什么，他这声嗯让霍廷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他想解释他可以发出简单的嗯，啊，这一类的声音，可是他不舍得挣开霍廷的手，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希望这条巷子可以长一点。

可是旧公寓就在眼前，门口一直亮着一个电灯泡，随风晃动。

孟声指了指它，表示就在那里。

面前的人却突然停下脚步，孟声没能收住聊，冷不丁地撞上了，没来得及抬头看他一眼，霍廷的手机的手电筒就关掉了。

没有推开他，霍廷伸出一只手揽着他的腰。

凭着旧公寓门前的那颗小灯泡，孟声勉强能看清他的脸，他的眼睛，他开合的嘴唇。

“下个月七夕了，是中国的情人节，”霍廷的声音有点沙哑，在孟声耳朵里无限的扩大，他说，“你可以不可以跟我一起过？”

……

不是要不要，是可不可以。

情人节，情人节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过吗，所以这算是表白吗。

孟声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不知所措，他愣在原地无法动弹，血液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怀疑自己不光是声带出了问题，耳朵也出了问题。

不然……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霍廷邀请他一起过情人节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公寓前，大门关闭的时候孟声还从缝隙里看见霍廷伫立在巷尾看向这边的身影。

回到家躺床上，他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事情，连孟子耀骂他大半夜才回来之类的话都没听见。

估计这个小哑巴今晚要睡不着了。霍廷点了一根烟，慢慢地走出巷口，回想刚刚孟声的反应，觉得有点滑稽有点可笑。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在表白？愣了大半天，嗯嗯唔唔的，只知道点头，湿漉漉的眼睛只装着自己，像条缺爱的小土狗。

豪华崭新的车子停在路边，和这条老城区的街格格不入，霍廷站在车前把烟抽完了才进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看见扶手盒放着一杯奶茶。

他伸手碰了碰。

已经凉了，先前孟声递给自己的时候还是热热的，他拿出袋子里面的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

觉得全糖还是太腻了。

找个地方丢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