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他说治不好,张超说能治好,两人_chicken_同鸭讲了半天,张超:“我跟你没法说了,那方面有问题咱就得治!”他钻进帐篷里睡觉。
李赫仍然坐在帐篷外,想给白钧言打电话,但是知道打不通。
他知道自己被拉黑了,干脆把信箱当成垃圾桶,他对白钧言的爱与恨,都在这些石沉大海的短信息里了。
明明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很长,但_gan觉有很多回忆,白钧言似乎陪自己做了很多事,还有过许多关于未来的承诺,并不是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可以没心没肺的。
雅加达时间的中午,白钧言在悬崖边的餐厅和任昭一起吃饭,他已经连续吃了一周的印尼炒饭了,因为除了炒饭和烤猪排,别的味道他都很难接受。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白钧言开了漫游,能收到消息。
一条来自没有保存联系人的号码,给他发:“白钧言,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可恨,不值得我可怜你。”
白钧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吃面的发小,有点害怕地把消息删掉了,正要拉黑,又来了一条——
李赫这个人,在有些事上很孩子气,喜怒不定的,比方说,他发完那句冷嘲热讽,紧跟着又发来几条:“可是我又在想你了。”
“因为知道你收不到,我才敢这样发。”
“如果你现在转头来告诉我,不分手了,我就原谅你,我还跟你在一起。”
“我还想跟你一起去看樱花的。”
白钧言慌到不行,他是不是喝醉了A,怎么这样,因为发小就坐在对面,他拉黑人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总_gan觉自己做了非常对不起对方的事。
拉黑过后,消息就没有再来了。
任昭也看着他:“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爪哇是个很平和的岛屿,没有什么游客,或者说,没有什么中国游客,任昭是附近租住的外国人里,唯一的中国人。
白钧言有些不安地摇头,喝了口冰可乐:“没有胃口了。”
“哎不能*费A,算了我来吃吧,下午我们去买点菜,我给你炒菜吧。”他说着,就把白钧言没吃完的炒饭拖过来,倒进自己的盘中。
白钧言注视着他胃口很好的模样,能看出任昭在这里过得不错,稍微胖了一些,看着也开朗。
悬崖离海很近,顺着窄窄的山路,骑着小电驴下去,很快就抵达任昭租的小木屋。
起初他在这边租了一个单间小木屋,有个床,带个卫生间,很简单的构造,月租一千块。
上个月知道白钧言要来,他就换了个复式的小屋,价格翻倍,换算成人民币要两千块。
这比他在上海租_F_的压力要小很多,他做游戏直播的收入完全可以覆盖支出,而且风景秀丽,天气很好,骑着小电炉到海滩只要五分钟左右,有当地人或像他一样的外国人,在夏季来海边冲*,附近还有个很好的潜水点。
他租_F_的民宿是个“小社区”,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有个独立餐厅,以及悬崖边的公共泳池。
棕榈树在风中摇晃树叶,任昭趴在二楼露台栏杆处,望向泳池,白钧言D着墨镜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皮肤在阳光下呈现一种象牙般的色泽:“下面有帅哥吗,你看得这么出神。”
“有一个,那是Frank,不过他有nv朋友了。”任昭很坦白,他就喜欢看这个,看身材好的男人游泳算是他在爪哇的一大乐趣,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的一大原因。
而且人家发现他在看,也不会咒骂一句“死基佬”,反而大大方方的挥手喊他:“John,中午好。下来吃点芒果吗?”
“卷,喊我们吃芒果了,去吗?”
“你知道我不爱吃哪个。”白钧言爬起来侧头看了一眼下面的老外,也不是什么帅哥,但是身材管理得不错,加上笑容很有魅力,满讨人喜欢的。
在这种地方生活,认识许多这样热情的西方人,远比任昭在上海时,每天宅在家里不出门点外卖的生活来得强。
白钧言看见任昭在笑,用熟练的英语回答:“马上,我们下来。”时,他突然就觉得,其实发小留在这里,不回家也挺好的。
“你不吃芒果的话,有香蕉火龙果A,走吧,我带你下去,然后我们下午去海边捡贝壳吧,”他拽着白钧言下楼,“我捡了很多好看的,等着以后带回国给你的。”
白钧言被他拉着走:“那个不能带回国的。”
“我知道,我偷偷带一点点,带最好看的回国,不会被海关拦下的。”他带着白钧言出门,把钥匙揣在ku兜里。
白钧言问他:“所以你这次要跟我一起回国吗?”
“你不觉得这里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_gan觉时间很漫长也很美好,完全没有那种快节奏的压力,白钧言工作了大半年,突然来这种地方,完全是度假的_gan受。
两人跑到客厅去,任昭拿了一块芒果,给白钧言拿了火龙果,都是别人分享的。
白钧言坐在沙发上,周围是各色人种,能明显看出地域。他来这里几天了,还没敢问渣男的事,都是打听他现在的生活,白钧言现在问他:“有没有跟人恋爱,哪怕一天也算,过个周末也算。”
任昭摊手:“有个Crush的对象,但是还没来得及谈就结束了。”
“那个餐厅老板的儿子吗?”
“对**”他回答,“我发现我不喜欢白男,毛发太旺盛了,哎,我这么挑剔,自己条件又差,看来是找不到满意的对象了。”
他来这里后,是有人追他的,但很短暂的暧昧了几天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你是被人j神打压了才会这样,”白钧言有时候怕他敏_gan,通常不爱在电话或者消息里聊这些,现在敢说出口了,“那个人帮你发现你的弱点,却不告诉你怎么解决这些问题。你就觉得自己糟糕了,居然还为他跳海。”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PUA,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我本来就很糟糕**”
白钧言打断他:“闭zhui!”
任昭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自己很糟糕,但我在努力的改掉这些问题,而且我跳海,也不是为了他。”
他经常觉得人生无望,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白钧言很关心他,白家人都很关心自己,任昭就是有些怕他们的好,怕他们也对自己失望,怕自己拖累他们,才有了一念之差。
“所以你现在*是忘了李赫了吗?”
“是*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任昭记得很清楚,自己没有告诉过白钧言关于前任的姓名的,毕竟钧言是个直男,自己是GAY,恋爱的事他说的也不多,只是憋不住了才说出他的身份,因为当时他知道前任的家世,_gan觉跟做梦一样,这样的人怎么跟自己在一起了。
“我查了他的。”白钧言坦白了一部分,把剩下的火龙果吃了,“废话,我肯定要知道那个渣男是谁A。”
“噢**”这的确很白钧言的作风,任昭没有说什么,问他:“那你有去找他麻烦吗。”
白钧言上学的时候,就很爱为他出头。
同学会议论纷纷,说任昭是个躲在他背后的小姑娘,nv孩子都没他这样胆小脆弱。
高中时,居然还有人写信举报给教务处,说三班的任昭和白钧言搞男同x恋。
这种保护的建立,大概是因为,他本身就爱躲在白钧言的背后吧。
现在白钧言回答:“还没有**就是踢了他的车一脚,你希望我去找麻烦吗?比方说,我找个人去渣他怎么样。”
墨镜底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餐厅的白色窗帘被天花板的电风扇撩了起来,吹到了半空,如绵软的云朵。
“算了吧,”任昭摇头,“我现在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了。”因为早就把联系方式删得一干二净,手机也换了新的,其实生活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后,他发现自己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
傍晚,两人骑着小电驴去了沙滩,任昭骑车载他,白钧言穿着米咖色短ku,趿拉着人字拖,慢悠悠地在海*边缘行走,夕阳渡在人身上,有两只金毛欢腾地奔跑过来,白钧言本来还很闲适,看见狗的一瞬就僵住了。
他很想跑,但经验告诉他不能跑,于是两只狗凑上来在他tui上闻了闻,白钧言只能躲着,小声道:“你走开,走开!”
然后,狗主人跑了过来,是个穿着黑色沙滩ku的年轻男人,高个子,看长相有些像东欧人,脏金色发,眼睛是灰蓝色的,他用英文跟白钧言说:“你不用害怕,他们是很乖的狗狗,不会咬人的,你可以摸摸看。”
白钧言一下就想到了李赫家里那只星期五。
因为李赫也跟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任昭解释:“我朋友怕狗,他小时候被咬过。”
白钧言拼命点头:“是的!”
男人闻言就蹲下来,长臂把两只狗都圈住,带他们离开。走了几米远,回过头:“你们是不是住在上面的Rankavilla”
任昭大声回:“是的,你怎么知道。”
“我见过你,拜拜,很高兴认识你们。”男人指了指海水,便抄起冲*板,冲进shen蓝色的*中。
任昭:“他很帅诶!”
白钧言还没从被狗靠近的*影里出来,赶紧拉着他离开了。
第二天,白钧言就在这家民宿的餐厅见到了这个外国人,因为餐厅是对外开放的,哪怕不住这里的人,也可以过来点菜。
任昭昨晚直播了,现在还在睡觉,白钧言自己饿了就跑来吃饭了。
男人看见他,挥挥手:“又见面了。”
白钧言立刻停住脚步,目光在地面四处搜寻。
“我没有带狗。”男人说,“你果然住这里,你叫什么?”
“White。”
这是个很常见的名字。
白钧言坐下,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他猜的不错,男人是东欧人,从乌克兰来,因为名字很长,对方说:“你叫我萨沙就行了。”
白钧言属于跟谁都能聊天的类型,擅长社交,但不算热衷于此,看着朋友似乎很多,但没有什么知心人。
他很健谈,懂得多,兴趣多,很多人跟他聊天过后,都会发自nei心的喜欢他欣赏他。
三天过后,他们就是熟人了。
任昭是GAY,他很快察觉到问题:“我觉得不对A,那个乌克兰帅哥,是不是以为你是同类A。”
白钧言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同类?”
“GAY。”
“**”
白钧言一下炸毛:“怎么可能!人家就是交朋友好吧!”
“卷卷你别激动,我就是猜测,因为我看他肯定是同类的,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你_gan兴趣,可能是觉得**你像是吧。”
“他怎么会误会我是GAY,”白钧言D上痛苦面具,“我很像吗。”
任昭仔细地打量他:“有一点点。”
“我不是,我很直的,你知道的。”他急于去求认可,只能看向发小。
发小拍拍他的后背:“我知道,好了好了,没关系的,被男的喜欢上也没什么,反正你也待不了太久的,如果那个乌克兰人真对你有意思,那**就拒绝他就好了A,没什么的。”
任昭发现了白钧言的不对劲,因为白钧言以前不恐同的,他看待这个话题很理x的,尊重万物的差异。
现在怎么这样了?
被男人泡过还是追过?搞得Ptsd了。
对于任昭的问题,白钧言只能保持缄默,他_gan觉自己的心理似乎被这一场由报复心为起始的假恋爱搞得出了问题。
白钧言站在柠檬树下闻气味,因为很熟悉,李赫_F_间的露台就种了柠檬树,很奇怪的,他从无_gan,变得有些喜欢这个气味了。
萨沙站在他旁边,用手把树枝压下来一些,也去嗅成熟的柠檬香气:“你很喜欢柠檬吗?”
白钧言摇了头,他其实也能_gan觉出来,对方是因为好_gan才接近。
白钧言拒绝的方式很委婉:“我再过半个月就要回国了,我的签证到期了。”
“回中国吗,你不会再来了吗?”
“这个也不一定**可能以后会来旅游的,我的家在中国。”
“没关系,我会在这里待很久很久,如果你下次来,我还在原地,我会等你。”
白钧言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着,整个人都慌了,因为他之前真的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事,异x缘不行,同x缘更不行,因为他一看就是直男。白钧言一咬牙:“其实我*是异x恋,很明显吧应该?”
萨沙:“不明显。”
“**”
“哈哈哈,你们中国人都很容易害羞,好,我理解你的意思,如果你也喜欢我就好了。”他看上去并不难过,大概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快速的求偶方式,被隐晦的拒绝了,也不会不高兴。
白钧言解释:“我很喜欢你,当然,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
“我知道,”萨沙摘下一片柠檬树叶,“希望你下次来的时候,你会愿意尝试一下和男人谈恋爱。”
已经试过了。
白钧言没有说这句话。
离开爪哇的那个早晨,他躺在沙滩上和发小一起看日出,白钧言心里有挥之不去的罪恶_gan,他用不正当的方式,去渣了发小的前任,现在把自己搞得也莫名其妙了起来。
两人一起回国。
任昭说想回家看看_M_M,虽然他_M_M生病过后就不再管他,但任昭总会体谅她是生病了,不可能永远不去见她。
一整个航程,白钧言都心事重重的。
他神游天外的模样被发小看在眼里,问他怎么了。
白钧言摇摇头,不敢说。
一起回天津后,任昭暂住在他家一天,又回家了,但白天总来找白钧言。
白钧言是越来越_gan到罪恶,他的良心不允许他继续隐瞒下去,带着发小报了一个去塞罕坝的两日游,骑着马*到找了一片没有人的草原,避开牛粪马粪坐了下来。
白钧言跟他坦白了:“我出于主观的愤怒,做了一件不厚道的事。”
他并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归结为“我是为了你打抱不平”。
“A?”任昭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样说,“什么不厚道的事。”
“你那个渣男前任,我不是查过他吗**”一旦说出口,就变得没有那么难了,“我当时恨他,准备找人去搞他。”
“你找人打他了?”
“**不是,我找人Seduce他了。”
“**”
白钧言手指不安地揪着地上的野花:“是去年年底的事了,我找的那个人没成功。”
任昭:“你是准备举报他吗?”
“**不是,我是准备让人Seduce他,再渣了他,”白钧言起码犹豫了两三个月,才敢说出真相,“我找的人没成功,然后我就自己上了。”
任昭张了张zhui。
白钧言看向他:“我成功了,昭昭**你会觉得,我的做法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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