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把牛*当食物猛灌的小狗,男人又摸了摸他冰冷的小脸。
“既然饿,为什么不去偷不去抢呢?”
小狗歪着脑袋,听不懂男人的话,只是伸出*头在他的手背上tian了tian,留下了一道*痕。
“你应该去偷,应该去抢的。”男人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就像下城的那些疯狗一样。”
这时,小狗已经喝完了牛*。他急促地打了几个嗝,便主动把头探到男人的手底乱蹭。
——这是他示好的表现。
“你这样不吃不喝不争不抢,倒像上城那些天使了。”男人勾起了zhui角,带着丝不易察觉的讽意。”
“高尚纯洁。”
“但或许你只是傻——”
男人摇了摇头,准备起身离开。
“没有价值的人妄图高尚地活着,是活不过几天的。”
小狗见男人要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茫然”以外的表情。
他有些着急地抓住男人的_yi摆,似乎想要那人留下来。
“放手。”
男人冷着脸拍掉那只肮脏的爪子。
小狗被痛得倒退了一步,但他还是*着一双下垂眼,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后面。
一直跟到了路灯底下。
“你想跟我回家?”
又走了一会儿,男人慢慢地回过头,看见小狗仍怯生生地跟在他的身后。
“我可不能养你。”他勾起了zhui角。
“我家里已经有猫了。”
城市
男人家里确实养了猫。
——是只漂亮的布偶。
优雅又傲娇,还黏他黏得紧,最喜欢干的事是躺在他家的露天阳台上晒太阳。
猫大爷的瞳孔是漂亮的蓝色,小狗的眼睛黑不溜秋。
猫大爷有一身洁白rou_ruan的长毛,小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猫大爷是货真价实的猫,是男人从上城的高级宠物店抱回来的名贵玩物。
小狗却不是真的小狗。
这样看来,男人似乎完全没有把脏兮兮的小狗捡回家的必要。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好人。
“喵——”
男人闭着眼卧在躺椅秋千上,顺手把桌上的冻干抖了一点给猫吃。
猫大爷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用鼻子拱了拱小鱼干,不满地叫了一声。
“喵喵喵——(快喂我)”
男人笑了笑,用手指夹起那块冻干在它面前转圈晃悠。猫大爷举着小短tui到处扒拉,转来转去还是够不着,被气得“喵呜”狂叫。
“娇气。”
他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将那冻干掰成小块,一点一点喂给猫大爷享用。
午后的阳光安静地流满了阳台,越过透明的温室玻璃,织成了一条暖色T的河。
男人住在二十二楼,楼下不是人行道和商业街,而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原始的绿色藤蔓将整栋楼团团围住,水曲柳春榆落叶松立在公寓的阁楼间,形成了“针阔混交”的景观。公寓的最外围还有一层隐形的温室玻璃,始终将玻璃nei的温度控制在怡人的二十五摄氏度左右。
这里便是上城最金贵的地段——“森林城市”。
“亲爱的上城居民们,今夜由F区的实习天使为我们朗诵一段优美的小诗,祝愿我们的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贫困与死亡终将离我们而去**”
纯白的巡逻舰在夜空上方盘旋着,声波的信号足以传遍上城的每一个角落。
“黄昏与午夜,我走过浮着绿藻的水面**”
男人倚在公寓的落地窗前,xi了一口檀香味的电子熏烟。
能住在这种地方,他的身份也比普通的上城居民含金量高一些。
男人出身于上城本地,他的父M_都是中心学府的特聘教授,他的头脑也坏不到哪去。
十八岁参加“价值认证”,拥有了上城的五年居住权。十九岁jin_ru八大中心学府之一的“浮空堡”进行shen造。二十三岁毕业后,直接进了上城的管理系统,成为“蜘蛛网络”项目的核心参与人员,并因此获得在上城的永久居住权。
永久居住权,这个词听起来似乎有点可笑,但这却是所有上城人梦寐以求的通行证。
五十年前,德灵市以断墙为界,出台了“上下城政策”。顾名思义,对城市建设有价值的人留在上城,没有价值的人则被驱逐到下城。
一道断墙,就此隔开了两个世界。
“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簇着光的泡沫,那是圣人给予德灵的恩惠。它驱散了邪恶驱散了疾苦驱散了人间的种种苦难。”
男人听到这,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他忽然想起了小狗。
——圣人一样的小狗。
两周前,上城的总部下发了一个通告,需要一名成员去下城的分公司进行为期三周的探视。
男人便主动请缨了。
每当下班后,他并不急着回家,而是悠闲地游*在大街小巷中,并且饶有兴味地记录了一些有趣的“风土人情”。
血腥暴力人体实验xi毒嫖赌武器走私**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些男人从未见过的荒诞景象,但这一切又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世界总是相对的,横在德灵市中央的断墙就像一面清晰的反向镜。
上城有多干净,它的影子就有多脏。
以此为契机,在某个漆黑的夜晚,男人路过一条不知名的巷子时,看见了里面的小狗。
“我们祈祷光明,我们创造光明,我们——迎接——光——明——”
巡逻舰的广播变得断断续续,男人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双乌漆漆的眼睛来——
整座城市的夜晚好像被凝成了一点黑,塞进了那扁三角形的下垂眼眶。
可怜又可爱。
暴力
小狗睁大了眼睛,有些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
“艹,今年过得真他_M的倒霉。”一人用拳头愤愤地砸向了墙,眼底全是一片暴怒的血红。
“上面那些崽种真的不准备给我们活路了,往年三万一克的海花已经Zhang到了八万,饭没得吃就算了,连药都没得磕——”
“别说了。”另一人幽怨地叹气道:“我费尽心思找来的那些货,辛辛苦苦T教了快半年,结果被上面的人一周就玩烂了,还他_M的怪我没教好。”
“我呸!烂_geng烂心的臭玩意!”
“要我说**”嗑药的男人正打算开口,却听见巷子shen处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咕———”
小狗摸了摸肚子,他有点饿了。
“唉我艹!这鬼地方怎么还有个人呢!”那嗑药的被小狗吓了一跳,从ku兜里哆嗦地掏出枪来。
“等会。”另一个人用手势制止他,试探地走近了巷子shen处。
“**”小狗坐在地上,歪着头看他。
“害,没事。”又观察了一会,那人放松地笑出了声。
“就是个傻子。”
“你怎么知道?”嗑药的还有些犹豫,站在巷口举着枪不敢进来。
“我就做这生意的,我能不知道嘛?”那人贩子笑眯眯地走向小狗,蹲下身子摊开手掌。
“喏喏喏,乖狗狗——”
小狗愣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把头靠在那人的掌心上,机械地蹭了蹭。
“嚯,还真是!”那嗑药的瞪大了眼睛,对小狗百依百顺的行为啧啧称奇。
“这东西到底是人是狗,怎么这么听话?”
“老兄你有所不知A。”人贩子笑着摸了一把小狗脏兮兮的头发,“这些小孩估计婴儿时期就被卖给地下黑市的那一批人了。”
“上面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需求嘛,可以把这些人驯成猫A狗A兔子A什么的,不教他们说话,天天只给喂药,你想要驯成什么玩意都行。”
“这么听话A?”嗑药的男人不怀好意地摸了一把小狗的下巴,盯着那水汪汪的眼睛*笑一声。
“嘿!上城的那些畜生真他_M会享受。”
人贩子意味shen长地道:“你今天也可以做一回畜生。”
小狗漫不经心地听他们讲话,时不时把头悄悄探向他们后边,看看今天的牛*什么时候来。
“**!”
他的脑袋突然被暴力地扯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墙上撞。
“砰!!!”
小狗被撞得头晕眼花,他_gan觉身上的_yi_fu被轻易地撕了下来,*在空气中的屁gu凉嗖嗖的。
“小家伙,别想逃。”嗑药的男人眼睛里露出了xing_fen的红光。
“敢逃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咽喉处传来阵阵窒息_gan,小狗痛苦地张着zhui,却发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