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尚圈,似乎早已贴上了“十男九GAY”的不成文标签,然而在这一坨庞大群体中井远科是个异类,他是个彻头彻尾十足十的笔直男人,并且一直以来引以为傲,很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神气劲,谁说只有G的艺术细胞和灵_gan天赋异禀?不过此时此刻,井远科倒真羡慕起那些弯男们来,至少,他们不必因为搞大男人肚子而头疼。
井远科表面风平*静地欣赏着T伸展台上步伐轻盈的模特们展示出的最新一季VegaX品牌黑白系列_fu饰,这是他的工作搭档薛彦群的新品发布会,他作为被邀嘉宾中备受媒体瞩目焦点目光最多分量最重的设计师,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提前退场。何况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他相信老邹能够处理好,至于手掌心聚集起来的温度和热汗那是空T开太大的缘故,频频想要低头查看手机的冲动也只是防止错过天气预报,和即将要成为爸爸的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镁光灯扫过井远科修饰得完美无缺的脸庞,跳动的富有节奏_gan的音乐让在场众多看秀人士情不自禁摇晃起上身,手轻轻在膝盖上打着拍子,井远科在这样一片其乐融融欢快活泼的氛围中,忽然站起身,对身边的人鞠了几躬便往会场出口走去。现场媒体瞬时*动起来,所有人的视线全都向井远科的背影集中,T台上的模特因为好奇歪着脖子扭头察看情况差点摔倒,井远科忽视掉所有人疑惑的眼神,直奔停车场。
绕过几个弯道,错开几个红绿灯,井远科总算甩掉紧追不舍的狗仔,往医院的方向驶去,他心里打着算盘,如果这个nv人不是来讹诈他的,给多少抚养费He适,闹大了的话,娶一个完全无法产生化学效应的nv人该是多么恐怖,所以无论如何要控制在钱可以解决的范围nei。
途中开始下起雨,雨刷一度赶不上雨水模糊车窗的速度,将车停在医院入口处的隐蔽位置,井远科息掉火kua出车门猫着yao往医院台阶上冲。与此同时,从另一头奔来一个浑身*淋淋的雨人,那一身怪异的搭配,身上羽绒_fu脚上夹脚凉拖,着实让井远科咋*,傻傻盯着那人看差点忘记避雨。
夏侯伟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块钱的家当,人家的士司机怎么也不肯做亏本生意把他送到医院门口,在打表满二十块钱的时候任凭夏侯伟说尽好话还是毅然决然把他丢路上不管了。夏侯伟跑了将近半个钟头赶到妇幼人民医院,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太异于常人,回头瞄了眼脚步稍有停顿的井远科,率先一鼓作气跑到了走廊上,甩甩头发跺跺脚,颇像一只刚经历过风吹雨淋的流*狗。
因为羽绒_fuxi收太多水分渗入到皮肤上_geng本起不到保暖作用反而加重分量,夏侯伟干脆把羽绒_funeng下夹在臂弯里,搓着双手哈了口气,body刚经过一番剧烈的运动,又被暴雨浇灌了一场,他现在是又热又冷。羽绒_fu下只有一件白色背心,夏侯伟眼巴巴地望着井远科一步步走近自己,在快要错身而过的时候看准时机一拽,恰到好处揪住井远科的袖口。
井远科因为夏侯伟那一身让人过目不忘的穿着,此时已经认出这人大抵就是一个月前碰到的“伟哥男”,避之唯恐不及,头也不回说:“放开。”
夏侯伟没被这冷冰冰的斥责口气吓唬住,反而厚着脸皮转到井远科面前堵住去路,可怜兮兮地xi着鼻子说:“哥们,行行好,给件_yi_fu穿吧,我快冻死了!”
井远科无路可退只能被迫看了眼夏侯伟,再次证实了第一次见面时的_gan想,确实身材不错,背心勾勒下的body匀称结实,腹肌隐约可见,Xiong肌和肱二头肌鼓鼓凸起,这副body倒是挺符He下一季VegaD打造的男士牛仔系列。井远科的职业病,看人看body,他并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也不打算多管闲事助人为乐,略一使劲,抽走_yi袖,充耳不闻的走了人。
夏侯伟讪讪地用手背擦了下快流淌出透明ye体的鼻尖,瞅着井远科高大的背影,觉得有点眼熟,然而不容他多想,一个大喷嚏把夏侯伟拉回到目前窘迫的处境。他不能坐以待毙,见错失一次良机,又立即寻找起下一个目标,拦住一个医生就要上前去扒别人的白大褂**最终在护士小姐的帮助下,夏侯伟得以在身上披了件空**的病_fu,聊胜于无,夏侯伟心满意足地跑去前台询问了谢忱的病_F_号。
乘着电梯上了六楼,夏侯伟心里又犯起了怵,谢忱是隔壁一个艺术学院的学生,去年的时候经常有事没事往他们学校跑,也不记得是怎么认识的了,面对谢忱疯狂的追求,夏侯伟居然就从了人家nv孩,交往过一阵,也发生过关系,后来天天吵架就黄了。夏侯伟真是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这丫头居然怀了自己的种,他有些鄙视街口安全tao发放机的不靠谱。
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拖鞋着地发出的“啪嗒啪嗒”声,夏侯伟埋怨自己不够严谨,有辱老师名声,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也摊得上小丑闻一桩,不知道会不会被院里辞退,真可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夏侯伟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压的直不起yao,驼着背苟延残喘。
老大不小,毫无积蓄,夏侯伟有心娶孩子他_M,也有点没底,姑娘肯不肯跟自己,转过一个弯,夏侯伟又一次与井远科不期而遇了。
井远科站在手术室门口低头对老邹交代着些什么,眼角余光察觉到一团黑影,抬起头直视前方,心里想的是真他_M冤家路窄,这人不会是跟踪自己吧?
夏侯伟当然也是没料到会再次碰见井远科,他盯着井远科凝视良久,又再次确认了墙壁上的标牌,在井远科不怀好意的睥睨中淡定从容地坐上等候椅,翘起二郎tui。
井远科拍拍老邹的肩膀,两人一起在对面坐下,三人沉默不语,老邹见气氛紧张,有心拿自己开涮,却临时来了一个电话,匆匆起身去接。
夏侯伟东瞧瞧西望望,见老邹走远了,伸展开两条手臂,一副不良青年的*行说:“上次见你nv朋友也不像有了的样子,这么快A?是不是我那药发挥特效了?”
井远科嗤之以鼻的轻笑一声,并不理会夏侯伟的挑衅。
夏侯伟讨了个没趣,打着哈欠换了个坐姿,微阖上眼睛打起盹。
井远科在夏侯伟闭起眼睛后,无事可做,细细地打量起夏侯伟的五官眉目,也没什么特别出挑的地方,可组He在一起倒是真挑不出一点不好来,几乎是个拍硬照都不用大修的模板脸。因为闭着眼睛就也显现不出平日圆滑的让人厌恶的zhui脸,比寸头稍长一些的头发_geng_geng*着,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太久的缘故,那脸蛋看起来白白nengneng,眉毛和鬓角上还凝结着水珠,顺着下巴一直滚到喉结那里。
夏侯伟蠕动了一下zhui唇,或许因为冷,抱起双臂蜷*了body,井远科见他瑟*成这副样子,也没有neng一件外tao给人雪中送炭的冲动,他乐的瞧这人眉毛紧蹙的可怜虫样,乐够了,掏出手机上起网,脑海里却还浮现着夏侯伟的睡颜,居然就和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叠到了一起。井远科如芒在背一样“嗖”的又瞪上夏侯伟,脑nei描绘出如果zhui角挂上口水,阳光投j到脸上,蓝白相间的褂子换成校_fu,body头脸*小几寸再年轻个十几岁,活nengneng不就是自己中学时的同桌吗?井远科惊悚得差点流了冷汗,不假思索问道:“喂,你叫什么?”
夏侯伟恍惚中听见声音,睁开眼睛,迷糊地斜视井远科,“你**刚才说话了?”
这傻B的表情,这停顿的语T,是通常情况下老师走下讲台夏侯伟被自己推搡后的惯x反应,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没变。井远科确认了心中的猜测,又反观起夏侯伟的现状,在夜市摆摊,可见是混的不怎么顺畅,心里舒畅得犹如拉了一串隔夜屎,撒了一泡憋了长久的Niao,酣畅淋漓,绵长悠远的“嗯”了一声。
夏侯伟被井远科那要笑不笑的脸皮搞的很是莫名,“说什么了?”
“哦,问你姓什么,叫什么。”井远科难得的露齿一笑,气场立刻和煦温雅起来。
夏侯伟当然觉察不出*谋的味道,纵使他嗅了三四次鼻子,“夏侯伟。”
这名字里头也有一个趣事,当年井远科刚认识夏侯伟的时候年纪小,字也不认识几个,刚在一个班的时候,只管夏侯伟叫侯伟,满以为这人姓夏,夏侯伟也不纠正他,几年之后方才迟钝的发现错误,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夏侯伟的那些哥们很长一段时间一见到井远科就老远拉开了嗓门喊:“侯——伟——”夏侯伟站在人群中只管笑,那时候夏侯伟是他们中的孩子王,年纪比他们大两岁,上学晚,留过级,身板也长的高,所有人都众心拱月似的拥护着他,很让井远科觉得丢脸没面子,夏侯伟报出名字,井远科跟着轻轻念了一遍:夏,侯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