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开幕后冷峯变得很忙,邵其华给他排了许多行程,基本都是见各种人聊各种事,有时一天有好几拨,上午约Brunch,中午约饭,下午还有下午茶,晚上就更不用说了,每天晚上都是排满的,冷峯来之前就跟他讲好了,只在这里待一个月,邵其华人尽其用,各种有用的人都得见一遍聊一遍,尤其大家已经看过冷峯作品,聊起来更有目的x。
这场展览的各种美术评论也已经出来,专业的艺术媒体,博眼球的自媒体都相继发了文稿,尤其那帮自媒体,将冷峯此前过山车一样的人生经历仔仔细细扒了个遍,倒是让他火出了圈。
其中分量最重的自然是赵棠的那篇评论,邵其华是有意的,既然冷峯此前是折在一个有权威的评论家手里,那此次站起来也必须从真正的权威评论里获得肯定,赵棠的声望不比荣玉低,且研究方向偏向现当代,国际视野,十分契He冷峯。
赵棠的评论很快登上了一家权威艺术媒体,他为人处世极尽冷淡,然而文章措辞却截然相反,在文里对冷峯大加褒奖,用词热烈,说在作品中看到了一个创作者的*子之心,这番论词彻底洗刷了冷峯此前“无情无yu,毫无表达”的标签。
又经过邵其华的*作,这篇评论在社交平台上发酵,冷峯俨然成为一个“卧薪尝胆,而后破釜沉舟,走出属于自己的艺术之路的艺术家”。
人们最喜欢看逆袭的故事,冷峯的故事被各种人解读出了各种他们想要的读法,且本人十分配He,毫不在意。
赵棠对冷峯的看好还引发了一个更重要的延续,他本人长居欧洲,跟各种有声望的艺术基金都相熟,早年间他本人也是艺术基金的资助对象,这时他介绍了一位重磅人物给邵其华和冷峯认识,是跟威尼斯双年展常年He作的艺术基金负责人Jonas,此人正好最近在国nei参加活动,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外喜欢下午茶,几人约在两天后的下午,邵其华跟赵棠的意思很明显,搞定Jonas,就可以让冷峯去到威尼斯双年展参展,这可不是一般艺术家能拿到的待遇,如果实现了,冷峯就真的可以跻身顶尖艺术家的行列。
邵其华电话跟冷峯聊这些,冷峯直接开着免提,别冬在边上都听到了,邵其华说:“你原本的功底就比大部分人要好,现在又找到了自己的风格,只是缺一个机会,我能给你的资源都在国nei,但当代艺术你懂的,最顶尖的资源都在国外,获得名声的途径也都在国外,阿峯,你不能停下来,你得走出去,抓住这个机会。”
冷峯在这个圈子浸*多年,当然知道顶尖的资源有多稀缺难得,这么多年中国也没几个艺术家能去到威尼斯双年展,但凡去了,就是金字塔最顶尖的尖尖,现在邵其华要他去做那个最顶尖的人,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想。
搞创作的人都有yu望和野心,这是动力源泉,凭着自己的实力被人认可的滋味有多好,冷峯食髓知味,这跟以往被父亲一边打压一边硬捧的_gan觉完全不同。
“好,我尽力。”冷峯说:“希望这位基金负责人看得上我的作品。”
“放心,有赵棠的推介,起码基础印象分不会低,人都有先入为主的印象,有铺垫和没铺垫是完全不一样的。”邵其华说。
挂掉电话,冷峯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微微激动,威尼斯双年展,那是每个艺术家念念不忘的殿堂。
他握着别冬的手,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别冬说:“峯哥,这可真好。”
别冬也才知道,原来艺术界的天地是如此广阔,冷峯在梨津那个荒僻的山村野谷倒腾出来的作品会被这么多人喜欢,原来登虹这样的大城市还不是尽头,还有更多更广的舞台。
这些都是留给冷峯的,别冬想,原来只要冷峯愿意走出来,他可以去到这么多,这么广阔的地方。
“后天下午一起去。”冷峯说,这几天跟各种人聊事情两人都是一起,有时候如果冷峯觉得对方并不值得多花时间,会提早结束会面,他自己受不了唠叨废话,也不想让别冬觉得无聊。
所有的会面别冬都安安静静地,不发一言,冷峯察觉到每到这种时候别冬总是情绪不高,常常走神,就跟他说:“答应了邵哥待一个月,反正一个月结束咱们就回梨津,很快的。”
别冬没有抵触的情绪,反而他觉得冷峯应该留在这里,尤其在听说了双年展的事情后,至于他自己,他觉得自己应该回梨津。
他想念那里的山和云,想念忙忙碌碌地在厨_F_做菜,也想快点找到一间属于自己的客栈,跟要走向国际的艺术家男朋友相比,别冬觉得自己惦记的事微不足道,可是即便渺小如蚂蚁,他也想有纯粹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骨子里始终是那个在最艰难的环境下挣扎长大的小孩,仅仅只是依附一个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也让他觉得周身难安。
跟赵棠和Jonas的会面如约到来,他们先去美术馆重新看了一圈作品,主要是陪Jonas看,别冬仍旧安安静静地走在冷峯边上,只是这次没走神,全程认真地听着他们聊天的nei容。
起先邵其华做着翻译,Jonas是德国人,表现出对冷峯作品很赞许的样子,但又隐隐好似并不完全满意,这时邵其华自作主张,给他看了冷峯压箱底没有拿出来展览的那尊雕像,Jonas双眼立即放光,捧着那几张照片翻来覆去地看,连说“这个特别好,比这里的所有作品都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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