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余墨笑了一声:“你A,光是zhui上说说好听。”他顿了顿,又道:“我和紫麟都不喜欢强人所难,你若是不想待在这里,随时都可以走。”
颜淡想了想,不由问:“那,如果我想留在这里呢?”
“想留在这里,”余墨看着她,zhui角微微扬起一丝笑,“就把铘阑山境当作自己的家罢。”
新的住处在离湖边不远的地方,朝着南面,是座不算大但独门独院的宅子。然而,要把这里当成是家么。
颜淡苦思冥想,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在九重天庭之上,她靠的是师父,在夜忘川的千年之间,她都是孑然一身,漂泊如孤魂。就算到了凡间,结识了那么多凡人,还是没有寻到那种安心的归属。
铘阑山境并不是当真四季如春,到了寒冬的时候,气候还是会冷下来,原来的似锦繁花凋谢了,满目绿树也不似开春时候那么鲜neng,不过还是比江南来得暖和美好。
颜淡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小狼妖丹蜀时不时来找她玩,周围的妖也很是亲切。只是有一次和丹蜀去背*的山脚下采药材时候,碰见了蝙蝠j,颜淡总有种怪异的_gan觉,那只蝙蝠j笑得露出白森森牙齿的时候,好像会吃人,这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而自从她对余墨心有愧疚然后冲过去认罪那次之后,再迎面遇上,对方最多淡淡点个头便擦身而过,态度一直不冷不热。颜淡觉得那日余墨很可能是刚睡醒还迷糊着,所以待她的态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温柔。幸好应渊那一遭结结实实教会她什么叫自知之明,不然难保她不会再自作多情一回。
待到冬天最冷的那几天里,狐族长老修书过来,义正言辞地表达出他们狐族宁死不屈贫贱不移的好品质,顺道痛斥了两位山主大人一番。紫麟怒气攻心,一掌拍在几上,矮几上的青花瓷盏猛然一跳,哗啦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飞溅上来,正好从正低头看信的余墨脸上划过。
余墨_gan觉到脸颊边一凉,抬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是隐隐血迹,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紫麟,你若是气不过狐族的做派,也不必这么大火气。”紫麟绷着脸不说话,许久才道:“他们狐族真是好风骨A。”说完,便站起身一甩袖子走了。
颜淡忍不住探过身子去瞧,啧啧,余墨那俊雅相貌要是破了相,还真的有点可惜了。她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见余墨瞥了她一眼:“你看甚么?”颜淡顿时很尴尬,忙朝他甜甜地笑,取出袖中的丝帕:“山主,你脸上被划开了。”
余墨看着她,没有动。颜淡捏着丝帕,在他侧颜轻轻擦了擦:“最好洗干净伤口,这样才好得快。”
“这也算不上是伤罢。”余墨眼眸漆黑幽shen,忽然道了句,“明日会比今日更冷,你穿得太单薄了。”
颜淡不禁想,他现在大约不怎么清醒,要不然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她在铘阑山境住了好些日子,可有些事还是不太明白:“山主,其实你的修为妖法都是比紫麟山主高的,嗯,应该是高很多吧?”
余墨斜斜地将手肘支在桌上:“所以?”
“紫麟山主这么暴躁,修为也不如你,你们两个怎么会平起平坐的?”颜淡记得凡间有句俗语叫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其中一头老虎还是老弱病残。
“唔,你想说什么?”
颜淡微一摊手,不甚在意地说:“我只是奇怪么,一般来说,这铘阑山境不该只有一位山主的么,何况连我都能隐约看到紫麟山主的真身呢。”
余墨转头看着前方,神色复杂:“是么。”
颜淡不明所以,随口应道:“当然是了,你难道**”她还未把话说话,突然觉得面前*风飒飒,抬头一看,只见紫麟站在那里,脸色黑如锅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莲花j,胆气倒是挺肥的。”
倒叙的尾巴
颜淡不明所以,随口应道:“当然是了,你难道**”她还未把话说话,突然觉得面前*风飒飒,抬头一看,只见紫麟站在那里,脸色黑如锅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这莲花j,胆气倒是挺肥的。”
他本来只是回过头想来拿回狐族送来的那封信,顺便再亲笔回个字过去,结果正巧听见颜淡挑拨离间。
颜淡干笑:“紫紫麟山主,你误会了,真的**”她跪坐着往后挪了一步,想往余墨身后躲。谁知余墨拂了拂_yi袖,径自站起身来。
紫麟B近两步,语气*沉:“看来你很想被埋在土里种着,我自然会成全你。”
颜淡看了看一脸淡然的余墨,再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紫麟,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原来你的真身是山*?”
这句话便是很久以后想起,也会觉得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据颜淡后来静下来思忖之后,她是被“埋在土里”四个字点醒了。她每回想看紫麟的真身时,都会瞧见一个圆圆的土黄色的东西,好似一团模模糊糊的影子,不怎么清晰分明,她时常猜想那到底是什么,却一直无果。
紫麟愣了愣,neng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颜淡张口结*,一时无言以对。
两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余墨顾自踱到门边,忽听紫麟暴怒的声音响起:“我今日一定要把你这莲花j抽筋扒皮了!你给我站住——”伴随着这句话,一只茶壶呼的一声从他身边擦过,紧接着,一只花瓶又挨着他的_yi袖飞过,撞在门上摔下来四分五裂。
余墨抚了抚_yi袖上的折痕,这是刚才将手肘架在桌边压出来,zhui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纹:“笨蛋,还是**”
庭外,悠长肃冷匆匆而过的风,吹散点点白梅,在清冷空气中漾开淡淡冷香。倥偬百年,恍然如一梦,他以为会物是人非。
好像,最后变的只是天地沧海桑田,那人却还是曾经模样。
还是一直惦念的模样。
从那一日起,颜淡便正式同紫麟结下仇怨,这导致他们在今后二十年继续仇上加仇,直到酿成shen仇大恨。
凡间有句话,叫欢喜冤家。
不过这欢喜二字同颜淡紫麟并不搭边,而冤家倒是真的。
颜淡掌握了紫麟这一个惊世大秘密,连着几晚连睡觉都会笑醒。实在是太可笑了,如此威风严肃的紫麟山主,他的真身居然是只山*。有了这个秘密在手,她自然绝不*费,能用得到时就用来要挟紫麟,然后津津有味地瞧着紫麟气急败坏。
当一只山*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他_geng本不敢说出来,因为别的妖会借着这山*想开去,然后想很多。那么紫麟山主就彻底威严扫地了。
于是颜淡整日喜气洋洋从紫麟面前晃过,很是心满意足。
转眼间,冬天过去,万物回春,山桃花打着花骨朵儿,水灵灵鲜neng粉红。
颜淡折了一支含苞待放的桃花,ca在窗台上的陶瓷罐子里,水是湖里打来的,清透澄碧。*漉漉的桃花香气,闻起来总是教人舒_fu的。
颜淡很喜欢在湖边小憩,晒着春日,然后昏昏yu睡,那个时候,好像日月星辰就此停息。
如之前每一日一般,她从湖边回自己的屋子,却见门后站着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那人听到动静,微微偏过头来,颜淡忙唤了声:“余墨山主。”
余墨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还是余墨第一次到她的住处来,真是稀客。
颜淡忙推开门:“山主请进来坐。”
余墨接过她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口,缓缓道:“我只是顺道来看看,住得还习惯吧?”他别过头,看着窗台上的陶瓷罐子和鲜neng花枝,微微笑道:“一直觉得我那里很沉闷,原来是少了点东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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