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鸿雪一走,冯逸就掀了被子下床,踉跄几步,扑向橱柜一阵乱翻,然后发现其实一切如常,肖彧并不是已经卷铺盖走人的样子,在心中将郁鸿雪大骂不止,谎话张zhui就来,果真不是个好东西。
四个里面究竟选谁?
我他_M的谁都不选,冯逸一边擦拭body一边想,小爷本就不是娘胎里的断袖,断着断着反而里外不是人,谁都敢给老子脸色看。
待他磨磨蹭蹭到了御史台,属官们面上都浮出些许关切神色。一人问:“冯大人怎还是来了,body好些了吗?”
冯逸心里一跳,脊背又挺直几分,微笑道:”受了些夜寒,没什么大碍。”说着在最首的案前坐下,将新近收到的折子翻开。初至朔方时人人心理皆为“怎样都好”,是时无甚参本,如今一切上了正轨,渐渐又开始犯病,御史台每日收到的参状越来越多,恰好是新帝登基朝臣换血,即便是_chicken_毛蒜皮都会被人拿来说事,冯逸看了几条,只觉惨不忍睹,摔到右手边码成垛,待会儿便由属官搬走暂作存档,左手旁挑出来的几件,如何解决却要看分寸。
冯逸揣了这几本出门,首先拐去吏部,直接找到肖彧,将其中两本甩给他。肖彧面色无波,只说:”我已替你告过假,今日不必当值。”冯逸示意他先看参本。肖彧一目十行地看完,道:“不必理会,往上递。”
冯逸提醒他:”他们在参你。”
肖彧He上奏本,漫不经心地往旁边一放,拿起第二道,片刻看完:“第二件,我以为,最好在御史台压下。”
冯逸眼角一抽:”**”
肖彧看他一眼,解释道:“吏部卖官,上面心里有数,你只管往上递,中书的人晓得干怎么办。至于第二件。”肖彧示意他跟上,两人退到里间,他才说:”八百两,此事可大可小,按律不过判个斩刑。”
不过判个斩刑,这话说的,冯逸心想,听着跟过家家似的。
“邓茂是本地有名的缙绅,斩了恐怕**真办起来,查起每一笔款项的来处去处,又要牵扯一批人,现今不是严苛量刑的时候。”冯逸说,”而且他有你发的任状,万一又被人用作文章。”
“所以暂先往小了办。你先压着,在御史台备个案,找机会敲打他,叫他把银子都吐出来。”肖彧道,”明面上是八百两,水底下不定有多少。正好下月的官员月俸暂没着落,捏着他把柄,比判一个斩刑有用得多。”
冯逸:“好。”他倒有心多说几句,但肖彧观来兴致不甚高,或许是对昨夜的事仍然耿耿,便也作罢,二人绕出里间,就见大堂上坐着一个秦飞羽,见到肖彧,站起身拱手道:”尚书大人。”
肖彧回礼:“请。”
两人又都坐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冯逸本已走到了门口,偷觑那二人情形,当下脚步一拐,又进了吏部大堂,在一个书令案前点了点,道:”讨口水喝,劳驾。”那书令便起身去寻茶水,冯逸装模作样地站在原地等,竖着耳朵偷听那边两人的交谈。
秦飞羽道:“**将官**守城**颜大人**任免**陛下**”
冯逸只听得几个词,却诚然是公事,与自己没什么关系,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味儿,恰巧那书令端来茶水,冯逸随口喝了,又揣着几道折子拐去中书。今日正是裴榄当值,户部尚书恰好也在,冯逸Jin_qu时,正听两人在说什么”和亲”。
互相见过礼,户部尚书瞥了冯逸手中一叠,啧啧道:“这才过了多久安生日子,怎又这多告状折子。”
冯逸哈哈一笑,将那叠参本放到裴榄桌上,抽出最上的那本,对他说:”裴大人请。”转向户部尚书,笑着问:“大管家,公主的嫁妆置办得如何了?”
户部尚书重重一叹,苦着脸道:”天子真nv下嫁,妆奁十里都不为过,但依现在的国库情形,实在有失体面。”
“什么国库。”冯逸哂道,”不过就是朔方的仓库。江南的转运一日不到,就是一日坐吃山空。”
“说起来,冯子昂,”户部尚书说,”你那盐法推得不错,户部最近的进项除却卖官所得,盐税占了大头。”
冯逸玩味道:“然而哪一项能赚钱,哪一项就有人打主意。御史台收到的参本还热乎着呢。”
二人说话间,裴榄将手里那本一摔,脸色很不好看。
冯逸笑道:”裴大人,你那卖僧道度牒的主意,似乎也不大好吧?”
户部尚书窃笑起来:“裴大人也被参了?”
裴榄斜瞥着那参本封皮,满脸厌恶。户部尚书便扭头看冯逸,冯逸手一摊,作口型道:”不能怪我。”
裴榄将他二人望了一眼,冷冷道:“无聊。”
冯逸说:”照我看,与其这样那样,不如干脆把田制改了。朔方的大户,族中都有人在朝里当官。咱们就说吏部年底要品评各级官员,让各部协同,把上下人等的俸禄和田产都考察登记在案。户部和工部再以整修水利的名义,把不在册的土地都分出去,供百姓春耕,齐活。”
户部尚书拿眼去瞟裴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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