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近来都是捷报,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兵部每日值官已习惯早早闭门,今日本当同样。戌时的更声刚过,炭火烧得正旺,外面的大门却忽然被砸地砰砰响,值官骂了句娘,披起袄_yi,隔着大院喊:“谁A!”
北风从院子里呼呼穿过,将那人断续的答话吹散。
值官拢紧了领口,迎风穿过兵部大院,哆哆嗦嗦将那角门开了小半,露了个脸出来:”谁**冯大人!”
冯逸刚从家里赶过来,_yi_fu都没来得及tao几件,此刻冻得脸色发白,磕磕巴巴问:“秦飞羽来过么?”
”**谁?”
“一个穿铠的,”冯逸说,”刚进城。”
值官摇头。
冯逸道了声谢,转身离开,身后小门很快阖上。他站在路边,shenshenxi一口气,凌厉北风似刀片般刮过脸庞。如果木棋儿没有看错,那个人真是秦飞羽的话,他能去哪儿?穿铠**穿铠**既然穿铠,为什么不来兵部?或者先去了军营?不,不可能。也许_geng本就是木棋儿看错了,天南地北的,怎么可能是他**可是你看裴榄,既然都能从潼关逃出来一路追到这里,秦飞羽为什么不可能?可他_geng本没在潼关,他应该在平原,至少在河北之东,往北的郡县大多沦陷,无数道关卡,他不可能过得来**
冯逸越想越觉得自己风声鹤唳,心中宕然一空,自嘲般笑了笑,折回来路去。
肖彧仍旧只披了件外袍,见他进门时的神色,了然道:“认错了罢。”
冯逸心绪不宁,点了点头,将桌上倒好的热茶一口灌下,添满水,推到肖彧手边去。
”火盆那儿蹲着去。”
冯逸一语不发地走去蹲下,伸出双手取暖,凝视着炭块间若隐若现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肖彧忽然站起来:“有人敲门。”
冯逸一惊,两三步冲出屋,就见木棋儿一边骂娘一边穿过庭院,隔着大门吼:”谁A?”
也不知来客答了什么,木棋儿揭下抵着大门的横木,冯逸好似被人揪起了心脏,连呼xi都忘却。那扇旧损狭小的院门被渐渐拉开,缓缓现出了门外人的面容。冯逸死死盯着他,恍若身在云端,竟不知道如何迈步。一身脏污的秦飞羽尚不曾看见他,只顾着对木棋儿咧zhui笑:“可找着了!”
肖彧将硬邦邦挡着屋门的冯逸轻轻推开,平淡地道了声”请进”。
秦飞羽闻声望过来,神色一怔,笑容凝在脸上。
冯逸像被钉在地上般一动不动,神情却恍惚地可怕,似患了癔症般喃喃自语:“他没看错,真的是你**”
肖彧双眉一蹙,对秦飞羽道:”进屋说。”而后手臂一揽,将冯逸半推半拥地弄进屋去。
屋中暖意盈盈,冯逸在这温暖中渐渐找回神思,空**的心口一时间被塞入千头万绪,一与秦飞羽的视线对上,顿时又不知从何说起。与他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去年成亲的时候,距此将有一年,整个大祁天翻地覆,各自都有了与设想中全然不同的经历。
他二人相顾无言,肖彧也神色冷淡,三人一起沉默。
最终,冯逸轻声问:“你怎么来朔方了?”
秦飞羽指了指盔缨:”从良了,送战报来。”
“为何是你?”冯逸追问。
秦飞羽的神色有片刻凝滞,冯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我的意思是**”
“战事稍缓,我左右无事,就来了。”秦飞羽站起身来,将木棋儿送上的茶水饮尽,对他二人笑道,”还有些军务,我去趟兵部,先告辞了。”
冯逸霍然起身:“等等!”
秦飞羽拉开门,一时间风卷细雪,毫不迟疑地扑进屋来,冯逸下意识用袖子一挡,片刻后意识过来,冲他喊:”你站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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