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冯逸揣着封信到了官衙,不一会儿书令送来每日公文。职方司平日里算得上清闲,而公文却不少,冯逸批复了一会儿,渐渐觉得烦,撑着脑袋走了会儿神,而后从怀里掏出那封信,盯着发呆。韦映儿出身书香世家,一手行书写得当真漂亮,气势宽展全无半丝闺阁意,尤其“肖彧”二字笔画繁多,那小姑娘写来却游丝牵连,仿若云行流水,大抵满腔情义俱在其中。只可惜信被封得死死的,掂在手里厚厚的一沓,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要说。冯逸觉得颇有意思,干脆也扯了一张纸,蘸了蘸墨zhi:”肖郎见信如晤**”
冯逸一张脸生得清俊秀逸,不胡闹时也能骗得了人,一手好字秾纤间出风骨洒落,只要不在_On the bed_,若说字如其人,也算恰当。当下便洋洋洒洒给肖彧写了一封信,挑了长安城新近的野闻趣事来说,什么皇帝又跟贵妃吵架了某位大员当了扒灰的老乌*,尽写的废话,最后瞥了眼韦映儿的信,zhui角一弯,在末尾添上一句:“岂不尔思,子不我即。”而后搁笔封信,和韦映儿的一起往发去原州的公文里一夹,心中暗自好笑:师兄A师兄,小丫头可想你想得紧。
门上两声轻叩,冯逸抬起头,来人一身簇新大虫纹绣武袍,yao系锦腾蛇银梁金隐起带,英姿飒爽挺拔威武,正是刚刚复职的杨沐。冯逸起身跟他去了外面,二人在树下站定,冯逸打量他一番,笑嘻嘻道:”新_yi衫挺帅,几品?”
杨沐伸出手,掌心一方印鉴,冯沐翻过来一看,刻着四个字“定远将军”,心里挺高兴,弯yao一揖:”下官见过杨将军。”杨沐拉着他的手,两人绕到小路上去。杨沐说:“实领左骁卫从军一支,以后要住军营了。”
大祁以十六卫遥领天下府兵,与北司禁军相对,世人称其为”南衙”。南衙十六卫中,除却监门金吾千牛各有明显分工外,骁武威卫实则相差不大,俱是长掌唱警,为应跸之节。杨沐原属领监门卫下从六品振威校尉,去南诏滚了一圈手脚齐全地回来后,就被提拔成了正五品,领实职于左骁卫,此卫统领六百三十四折冲府中的豹骑之番,算来旗下应有两万余众。
冯逸摇着扇子:“五品将军的话,手下能有多少兵?”
”说不清。”杨沐摇头道,“百姓惯于逃役,哪有人肯上番。”
冯逸哭笑不得:”He着你就是个挂牌的?”
杨沐惋惜道:“十六卫大不如前,j兵悍将哪个不是去了边关**”
冯逸反觉得供职京畿府兵挺好,至少不用提心吊胆唯恐他丢了x命,就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眉眼一弯:”以后你住军营,不能常常见面了。”
杨沐顺势搂住他的yao,低笑道:“那就每次都弄到你哭。”他zhui唇贴得极近,几乎每说一字就与冯逸Shuang_Chun相碰。
冯逸取笑他:”你也知道自己床技不行?”
杨沐说:“比姓秦的如何?我瞧他差劲得很。”
冯逸抬起扇子在他脑门一点:”蛐蛐儿。”
杨沐放开他的yao,手搭到肩头,正色道:“郁鸿雪的事,你想清楚了没?”
冯逸顿了顿,道:”老实跟你说吧,我不知道。”
杨沐思忖片刻:“我也老实跟你说,子昂,那人心狠手辣,并非良人。”
冯逸转着扇柄道:”我早知他不是好人,哪个正经人会给我下春药**”
杨沐惊怒道:“他给你下春药?!”
冯逸笑了笑,拍拍他的手:”他后来确实待我挺好,送我上京城,一路上未曾胁迫,反而替我解了流民之围。东宫李杨的争斗,我也一直被他提点着。太学里我与他**我是情愿的。”
杨沐道:“他待你再好,本x依然狠毒,大祁有太多官员死在他手里。当年杜有邻案牵连出李邕,正是郁鸿雪远赴千里将其决杀,连耄耋老者都不放过。他是高文英的义子,先时高和李交好,他便替李当伥鬼,后那老太监和我叔父交好,他便转将旧主刺杀,当真全无忠义可言。阉人养大的一条狗,他对你能有多少真心?”
冯逸认真道:”你我结交时,你曾问我会不会因右相而鄙薄于你,我说自然不会。于郁鸿雪,我同样如此,望悦之以后也莫要因宦官而轻贱于他。真要论起来,我乃商户之子,最末的一流,并不比旁人高贵到哪里去。”
杨沐皱了皱眉:“以后不会了。”
冯逸又说:”手段下作,确实为人不齿。但他温柔对我,我无法不想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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