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带喝黄酒米酒比较多,不像西南和北方常喝烧酒,冯逸喝多了便扛不住,脸红得跟水煮虾似的,zhui里逐渐藏不住话,起初还在说考试的事,后直接话锋一拐,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老底抖得一清二楚,从他亲娘变成个牌位开始,先讲他爹如何为老不尊关起门来梨花压海棠,再骂县学里夫子是个只知打手心的老迂腐,后叙来京一路上遭了两次贼把自己活活变成个断袖,又说北方气候严寒不似江南即便飘雪也有暗香浮动的雅致,絮絮叨叨似念经一般。
杨沐为表尊重,一开始还端坐倾听,中途给灯添了两次油,越往后越见他无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不禁非常惊讶,想起身唤他小厮,冯逸却一把拽住他_yi袖,眉毛一挑,讶然道:“你不问我后来怎样?”
杨沐:”**”只得又坐回去,问:“后来怎样?”
冯逸便长叹一声,苦恼道:”后来?后来我yao疼得很,屁gu也要裂了!这是在太学,隔壁还住着人!他非要那般,定全被隔壁的听见了!”
杨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
冯逸点点头:”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小白脸和采花贼两人都不错,叫人无法取舍,每每想及我都万分苦恼。可转念一想,兄弟我也是个逛惯花楼的,家里老爹又是那么个情况,故而从一而终什么的,实在是天大的笑话,更何况你我都是男子,男子与男子,要说什么先来后到一来二去的鬼话**”
杨沐见他话里你A我A他们我们地分不清,逻辑几成一团乱麻,想了想,试探道:“喝醉了?”
冯逸立刻坐直了身子,哈哈笑道:”我若否认,你定当我已醉得不成样子,可若要我认醉,却又着实不曾。因此,我该怎么答?”
杨沐:“**”他干脆问,”我是谁?”
“我是谁?”冯逸笑地直打跌,”我是败家的Bang槌!”
杨沐一乐,指着自己说:“这人是谁?”
冯逸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面露不耐,拖长了声音喊:”爹——”
杨沐扬声道:“木棋儿!”木棋儿从隔壁跑过来,杨沐指着冯逸,扶额道:”你家少爷,他他**”
木棋儿见自家少爷脸红成了猴屁gu,了然道:“少爷叫杨公子爹了?”
杨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木棋儿说:”没事儿,我家少爷喝醉了就这样,逮谁叫谁爹,还话唠。”
杨沐顿时神色复杂,朝冯逸又瞥一眼,他正望着自己笑,口中念念有词。杨沐道:“子昂,早点回_F_休息?”
冯逸闻言点头,答道:”好的。”却总不见起身。
杨沐又望向他小厮,木棋儿用手比了比脑袋,说:“好说话,但听了不往脑子里去。”
杨沐道:”那该如何是好?”木棋儿摊了摊手。杨沐只好又转向冯逸,对他说:“自己能走吗?”冯逸又点头,依然老神在在地坐着,口中念念有词,杨沐不由得凑过去听,只听他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驱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之命**”却是在低声背诵本朝初年文士王子安的那篇涅槃之作。杨沐心里一阵好笑,干脆蹲身把他一下子背起来,指挥木棋儿道:“你去开门。”
冯逸倒挺乖觉,知道被人背时应伸手环住脖子,而后把滚烫的脸颊贴到杨沐脖颈处,从冯兴德始把家里一堆姨娘小厮小声念了个遍。冯逸的屋子就在隔壁,几步路就到,杨沐进了屋,扭头对他说:”下来。”冯逸却又开始念郁鸿雪秦飞羽韦述肖彧,抱着他脖子不撒手。杨沐被他拼命吊着,一时间手足无措,在屋里转来转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正踌躇时,冯逸开口了:“爹,我要睡觉,你回吧。”
木棋儿偷笑。
杨沐:”**你先下来,成么,我被勒得快喘不过气了。”
冯逸道:“好的。”两条胳膊却动也不动。木棋儿在一旁嘻嘻哈哈:”他不往脑子里去!”冯逸听到有第三个人说话,“嗯”了一声,又道:”爹,我有点儿热,先出门转转,你随意A。”
杨沐zhui角一抽,只得又背着他到院子里去,依言“出门转转”。院子里恰有几个举子,冯逸见了立刻张zhui叫爹,把那几个人吓得脸色青红不定,杨沐赶紧背着他转到花圃小道上去。冯逸吹了会儿风,渐觉舒爽,脸贴着他脖子小声问:”爹,娘咋还没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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