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未到,初七便被人摇醒,一睁眼,珑姑姑那张苍老的脸便映入眼帘。
“姑姑,这么早...做什么A...”初七伸着懒yao打了个哈欠。
“快些起了,今天要去文华阁拜见梁太傅,可不能迟到。”珑姑姑递过崭新的太监_fu催促道。
初七低头看着暗紫色绣着暗纹的_yi_fu,面料rou_ruan,比杂役太监青色的_yi_fu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可再好的面料,还是太监的_yi_fu,初七一脸丧气地穿上。
说实话,这颜色真的一眼难尽,衬得初七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但却有一种我见犹怜的_gan觉,若是脸色没有那狰狞的疤就好了。
“好了吗?快些洗漱,今日可不能迟到,梁靖忠那老古板木讷的很,若是迟到,定要被他念上半个时辰。”尺素端着热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还未等初七开口问好,尺素便将热乎乎的帕子呼到了初七脸上,胡乱地给他擦了把脸,*的小脸被搓的通红。
初七刚张开zhui呼气,尺素便将沾了青盐的竹骨牙刷塞到了zhui里,“快,夜里不睡瞎溜达,早上赖着不起,这么大的孩子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初七被训得没脾气,洗漱好以后,凌嬷嬷正在院里吹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米粥,“怎么才起A,快,把粥喝了,r饼带着路上吃。”
梁嬷嬷将粥放到初七手里,米粥温热,刚好入口,初七大口喝着,赵元禄迈着小碎步小跑地走进来。
“哎呦,小祖宗,还吃着呢?轿子在外头等了不少时候了,卯时整要上早课的,梁太傅严厉得很,头一天便迟到要被骂的。”赵元禄进来看着还端着粥碗的初七急的直拍大tui。
“吃...嗝...吃完了。”初七被噎的直打嗝,放下粥碗抓起油纸包的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珑姑姑颤巍巍地从_F_里出来,手里还抓着一个招文袋,“姑姑连夜给你缝的,跟着梁太傅好好学A。”
珑姑姑将招文袋挂在初七身上,语重心长地嘱咐。
初七连连点头。
“哎呦,你可别啰嗦了,快迟到了。”凌嬷嬷受不了珑姑姑的墨迹劲,拦在两人中间,一个劲地将初七往外推。
一辆小巧低T的马车等在外头,驾车的正是冷着脸的宣颢。
想他堂堂影卫首领,竟然要接送一个太监上下学,宣颢不满都挂在脸上,柳天翊上下朝他都还没亲自接送呢。
“快上去A,皇上知道公公练功辛苦,近日定会手脚酸软,特意安排马车接送。”赵元禄笑着解释道。
初七干笑了两声,爬上了马车。
宣颢一扬马鞭,马车便窜了出去,初七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看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尺素三人。
“太后当真疼你。”赵元禄笑道。
初七点点头,是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每天早晨也是像今日一般,在父M_的催促中,手忙脚乱地准备去私塾。
“别恋恋不舍,下午还要回来学功夫呢。”赵元禄宽慰道。
一听学功夫,初七大tui又开始疼了。
宣颢紧赶慢赶,可算是在卯时整踩着点将初七送到了文华阁。
梁太傅早已在文华阁殿中等着了,众人将初七送到便退了下去,初七第一次近距离地打量梁太傅,只见他虽然头发花白,但目光炯炯有神,往案桌前一坐,便有种挥毫千里的气势,不愧是当代文豪A。
“今日迟到了。”梁太傅开口道。
自己明明踩着点来的,初七不敢反驳,低着头道歉。
“无妨,今日是我未提醒,日后提前一炷香过来,温习当日功课,一日之计在于晨,起步较晚,理应比旁人更加努力。”
“是,学生受教了。”初七说道。
“坐。”梁太傅颔首示意,他本以为初七这等绝色,又小有才华,仗着皇帝宠爱,会是有骄纵的x子,可未曾想,这孩子温顺谦逊,梁太傅甚是满意。
初七坐到梁太傅下座,将沉甸甸的招文袋放到桌上,也不知珑姑姑给他装了什么,怎么那么沉。
初七坐近,梁太傅方才发现初七zhui角还泛着油花,“咳,君子当时刻注意仪容,将你的zhui擦了。”
初七手指沾了沾zhui角,刚才吃r饼没擦zhui,都怪凌嬷嬷烙饼放了太多的r,油花花的,初七心里吐槽着又馋了,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抬起袖子抹了一把zhui角。
“你...”梁太傅瞪着眼睛,“怎可如此粗鲁。”
初七疑惑地看向梁太傅,粗鲁?哪里粗鲁?
楼兰王怎么教的礼仪,真是蛮夷之邦,毫无礼数,梁太傅心里痛骂楼兰王,耐着x子对初七说道:“日后随身携带帕子,不可再用袖子。”
帕子,就宫里妃嫔那样?笑起来还要用帕子遮着?是不是过于nv气了,算了,读书人嘛,总归与旁人不同。
“学生记下了。”初七说道。
看着乖巧的人,梁太傅微微点了点头。
“以前读过什么书?今日可有带来?”梁太傅看着初七鼓鼓囊囊的招文袋问道。
“书?读过。”怪不得这么沉,原来珑姑姑早给自己准备了书,初七伸手掏了掏,从招文袋里摸出一个黄灿灿的鸭梨。
不是,初七将鸭梨放到桌角上又掏出一个苹果,还不是,甜橙,橘子,葵花籽渐渐地摆满了桌子,梁太傅的脸上也由诡异变成了铁青。
“找到了。”初七摸到一个纸质手_gan的东西,一把抓住,说道。
梁太傅脸色稍稍缓和。
只见初七从招文袋里拿出一物,四四方方,鼓鼓囊囊,打开后,是一包炸的金黄的小黄鱼,初七自然地捏起一条扔进zhui里,捻了捻手上的油渍,边嚼边捏着招文袋的两个角往外倒了倒,几颗糖炒栗子滚出来,落到地上,又滚到梁太傅zhui边。
“没带...”初七抬起头,对上梁太傅一双将要喷火的双眸。
“混账!你是来读书的吗?把你一桌子吃的收拾起来!”梁太傅一拍桌子指着梁太傅咆哮道。
初七吓得一个激灵,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着梁太傅。
他是天纵奇才,他第一次入学堂,不知者无罪,梁太傅心里一个劲地替初七开解,“算了,没带就没带,你将书名告诉老夫即可。”
“是。”初七三下五除二地将一桌子零zhui儿扫进袋子里,端正地站着答道:“前几日读了三字经。”
梁太傅摇头晃脑地听着,“什么?”
“三字经。”初七重复道。
“三字经大家都会读!其他书呢?”
“其他书...”初七面露难色。
“读过什么数尽管说,这世上书籍多如牛毛,其中蕴含的是古人的智慧,每一本书都是岁月累积的成果。”
果然是大文豪,初七心想道,于是便开口说出了自己在卿颜馆读的书的名字。
半个时辰后。
梁太傅面色铁青地推开了御书_F_的大门,因为盛怒,梁太傅body剧烈颤抖,好似下一秒,就会抽过去一般。
“老师,发生何事?快!宣太医!”李轩立即扔下折子,跑到梁太傅身边扶着他对外喊道。
梁太傅翻着白眼几乎晕厥,但依旧摆摆手,“老臣...老臣没事。”
赵元禄连忙搬过一把椅子,将梁太傅放了上去,梁太傅喝了一碗凉茶,才压制住心头的怒火。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梁太傅拍着椅子的扶手怒吼道。
李轩和赵元禄面面相觑,他们与梁太傅相识十几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动肝火,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不是应该在文华阁教初七读书吗?
“太傅,究竟是何人将您气成这般?”赵元禄试探x地开口。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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