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谢问渊预料那般,八月初二,京兆来信,盛宁皇帝急诏谢问渊等人回京。
钟岐云想和谢问渊一起回京,然后就这么在京兆陪他,但是理智上他很清楚,这一番他是走不掉的。谢成卸任谢问灼承袭大将军之位,像是胡家周家李家等等老谋shen算的商贾,必定瞧得出大战将始。届时国中大乱营商停摆损失惨重,这个时候,为着减少损失。
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依靠他钟家庞大的海上船队将东西送到和平的外邦贩卖,这个时候,就是他钟岐云大肆笼下大商们生意的时候,也是他钟岐云为主导和他们谈些条件要点东西的时候。这一次若是他能拿捏得当,往后钟家就没人动得了。
钟岐云心里很清楚,谢问渊亦是明白,所以临行前,他只嘱托了钟岐云一句:“张家那处一直没有行动,恐怕就在等着这个时候,你生辰那日未与之私自相处反倒大办宴席,他家必然明白你已知道其中曲折也无心与之同谋,张思学看似斯文有礼为人正派,但实际上却是个伪善心思诡谲的人,如今钟家商队遍布国中上下,已是人物转动的绝佳要塞,钟家若能助他,他与六王爷遗孤就是如鱼得水,你虽未应他,但他必然会在其他地方寻你差错借此要挟,你应当也是知道,朝中还是有不少商贾依附他张家的。之后在生意上你且多加小心,无论如何都莫要上当。”
钟岐云将谢问渊拥到怀中,应道:“我知道,你且放心,你那处才是危机四伏,若是遇到什么,千万要令人告诉我。”
谢问渊顿了顿,随后抬手回抱了钟岐云,应道:“恩。”
八月十二,谢问渊等人回到京兆的隔日,早朝,盛宁皇帝亲封谢问灼建威将军,承袭大将军之号,手握大晸四分之一兵权,统帅西北大军。
纵然body伤重再也不能站起,谢成依旧让人将他送到了宫中。按照惯例,大殿之上,谢成将谢家手握的兵符交给了盛宁皇帝,盛宁皇帝在张公公宣读圣旨后亲自走下台阶,走到
一身戎装单膝跪地抱拳垂首的谢问灼跟前,然后郑重其事的将谢家承袭了百年的兵符交到了谢问灼手中。
谭元雍道:“这天下江山,往后就要劳烦大将军护佑了,盼大将军如同谢老将军一般,驰骋沙场用兵如神,护佑百姓。”
年岁不过十九的谢问灼,青年气盛声音郎朗,他双手接过兵符:“臣,谢问灼,定不负圣恩,效忠大晸效忠圣上,卫国戍边万死不辞!”
谭元雍将他扶了起来,笑道:“大将军如此忠勇,朕放心。”
之后,谭元雍又让张公公宣读了另一份圣旨,其中便是对谢成这数十年征战的赞扬褒奖,而后又赏赐黄金万两,赐予谢家一块亲笔题写的“忠勇振威”牌匾。
如此,这番封赏才算是了了。
建朝一百多年来,大将军之位第一次交给了谢家二子,不管这朝堂之上百官心中如何遐思,如何去想谢问渊,早朝要议定之事却不能耽搁。
朝会开始,谢家两个儿子,一个文官之首,一个武将之首,对立而站,虽说大将军之位在朝中矮了丞相半级,但如此对立之势,有些暗流涌动的在其中。
谭元雍急召谢问渊等人回京,当然是为着西北回鹘一事,谭元雍也不再多说无关紧要的,开门见山道:“如今的局势,想来诸位都多少瞧出了些,谢老将军威名远扬,这是回鹘王不敢妄动的因由,但将军卸任,上次京兆之事,叶赫哲本就积怨已久预寻机而战,只怕西北安宁不了多久了,不知各位大人对此有甚良策?”
战事一事,虽说武将做不得主,但向来皆是武将在朝中先言,而后文武百官在就此谈论,谢问灼虽未上过几次大殿,但这些“默认”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听得谭元雍的话后,谢问灼就上前一步,朗声道:“臣戍守边关一年有余,shen知回鹘王叶赫哲是何等的好战记仇,老将军卸任,不日回鹘王必然知晓,如此机会他定不会放过,势必大肆进攻,此战无可避免。而回鹘认我大晸软弱可欺,这些年多次侵扰西北,更甚放肆横行,”谢问灼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抬眸向皇
帝望去,道:“皇上,臣以为,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回鹘出招,不若咱们大晸一改策略,主动出击,一鼓作气先打他个措手不及,如此占得先机,灭其志气,之后且能从容不迫与之一战!”
说到这里,谢问灼毅然单膝跪地,道:“微臣请命,即日返回西北,待寻时机,反击回鹘!”
谢问灼言之凿凿铿锵有力,长相虽像其M_面上也还有一丝稚气,但这x子着实像极了谢成。
只是......
谭元雍扫了眼,因着谢问灼提及“主动回击”一事,而面上惊诧神色各异的文官们,谭元雍没有说话,又瞧了眼那处坐着的谢成。
虽说谢成已经卸任,但谢问灼不管领兵征战能力如何,但还是有些年少了,谭元雍也明白,今日谢问灼所说的话,定不是他自己一人之言,而是谢成的意思。
战事一开,就是劳民伤财,这些年来,大晸在战事上以守为主,历代皇帝,亦是主和不主战,说来主动反击之事,的确没有过的......
谭元雍想到此处,微微蹙眉,他看向下方,问道:“其余大人怎地看?”
此时,中书省右侍郎令狐则上前了一步,道:“皇上,回鹘进攻亦不过是猜测,臣听闻回鹘国中因着当年叶赫哲谋害前任回鹘王和兄长之事,而闹得并不太平,恐怕也是因此才无暇来犯,若是咱们忽然进攻,是否惹恼回鹘暂且不提......朝中且才太平不过半载,如今不宜再举兵了。”
站在谢问灼之后的蒋虎品,浓眉一蹙,直接出声道:“令狐大人这话说得可不对,正是回鹘人nei乱无暇顾及,才是咱们大晸收复赛博或等城的最好时机!”
中书省左侍郎褚怀泽听了哼笑一声:“将军们只知上战场驰骋之快意,军粮缺了钱财少了就是伸手向着朝中讨要,老夫且问一句,诸位将军可曾想过当下朝廷可供应得起?可曾问过西北万千士兵是否愿意再战?”
“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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