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谢问渊来杭州的第五天,七月初七七夕那一日,杭州城传出中书省侍郎褚怀泽尚书省户部冯评等官员即将赴杭的消息。
当日下午,杭州府衙的司马就送来了七月初九邀钟家至衙会商的信件。
下午本准备着和谢问渊好好过节的钟岐云,倒是喊着去杭州府衙与却江才预先商量些事儿了。
大晸朝的七夕日,与钟岐云在现代时已弱化变作年轻男nv才过的“东方lover节”的几乎不同。
可以说,七夕对大晸人的意义就是半个正元节,早在七夕节前几日,百姓皆会算制些j巧时兴的玩意儿,或是七彩纸鸳水鸟,或是可浮游在水面的鱼灯,还会把把豆子小麦之类的粮食之物放入瓷器,直接用清水浸泡,等豆米长出neng芽后,用四线捆扎,家中不会制的,街头巷尾热闹之处必定有卖。而糖果点心铺子也会制作“果食将军”,花瓣形态的木盒nei分七格,每一格放置绿豆酥莲子糕粮米糖等七种甜点。
七夕这日各家各户张灯结彩,不管是皇宫nei院或是上高门显贵或是平头百姓,男男nvnv老老少少,不论家境贫富,都会穿上夏日凉爽新_yi,带上前些时日准备的东西一同出行,游览夜色荷塘,而准备的花灯放于河上,待长河点灯,月明星灿之时,男子美酒佳酿赋诗和曲,nv子则跪拜在地,向牛郎织nv乞巧,实在热闹。
钟岐云本想今日白日就与谢问渊看看各处的荷花走走闹市_gan受江南feng情和味道,等到夜幕降临,一同看完落日,今日就不在家中吃饭,他定了白堤旁漂于湖上的玲珑楼三楼雅阁,到时候就带着谢问渊一同喝酒吃菜,品品西湖夜色瞧瞧湖面花灯。可是......
这一去杭州府衙就是大半日,等回来时天都黑了。
钟岐云瞧着桌上的美酒美食,看着已经让人备好饭菜的谢问渊,他叹道:“我本来想着带你去玲珑楼吃饭喝酒看湖景的......”
谢问渊坐到了桌前,帮着钟岐云添了一碗米饭,笑道:“玲珑楼虽然清幽,但今日人多必然吵闹了
些,自然不若家中自在,而且那里的菜色皆不送饭,你怕是不怎么喜欢吧?”与钟岐云相识相知这般年月了,谢问渊自然知道比起那些花哨复杂的菜品,钟岐云更喜欢些送饭的菜。
钟岐云一听着谢问渊的话,笑了起来,他挪了椅子蹭到了谢问渊身边,凑过身去亲了亲谢问渊的面颊,“问渊说的是,我确实不喜欢,不能混饭吃的菜总觉得吃不饱,既然问渊这般在意我,那就不去什么玲珑楼了,咱们在家中还吃得好些。”
谢问渊好笑地瞧了眼钟岐云,他不是不知道钟岐云其实是想带着他去游玩,他离家之后正元节都随意得很,七夕节更是从来没有过的,将手中碗放到了钟岐云手上,谢问渊说道:“若是你想与我出去看看,吃过晚膳也算不得晚,到时再去湖畔走走。”
钟岐云喜笑颜开,拿起筷子就给谢问渊夹了一筷子菜,“你也多吃些。”
吃饭的间隙,钟岐云忽而想起方才却江才与他说的事,便问道:“问渊,方才却刺史与我提及中书省侍郎褚怀泽尚书省户部冯评等明日就到,我原以为中书侍郎和户部尚书等人是与你一同前来的,没想竟是晚了七日?”
谢问渊吃了一口米饭,神色不变目色不动,缓缓说了句:“我们确是一同从京兆城出发的。”
钟岐云听得一顿,他望着谢问渊,才终于想着问道:“你们是哪一日出离京的?”
“六月二十。”
钟岐云Xiong口猛地一颤,六月二十......官府巡查走访的路上除非事态紧急需日夜兼程,否则按照正常行进的速度,京兆到杭州至少也得需要十七八日,若是六月二十出发,那般的确是要到七月初七初八才能抵达......
但谢问渊七月初二他的生辰日就到了,身边除了一个随从就没有旁人......
不是别人晚到,而是谢问渊赶着早到了,早了五六天......作为路上的商人,没人比钟岐云更明白,要减少五六日的时间消耗是有多么困难,要遭多少罪。
放下碗筷,钟岐云侧过身一把将谢问渊搂进了怀里。
谢问渊哭笑不得,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碗筷,说道:“你这是作甚?”
“你是怎么过来的?”
谢问渊听了叹了声:“离了京兆后,他们一行直接南下走陆路,我没有同行,往东到运河然后走的河运入杭,你那印章这时倒是格外有用。”
谢问渊想到那处乘风驿见到那块印章,问都不敢多问一句,直接令最好的船运领事行船送他入杭,倒一时说不清他当时见着情形时的_gan受,这钟岐云到底是给国中上下的乘风驿的管事们都说了些什么。
钟岐云听了,算了算时间,京兆到贺林城至少需要八日,贺林走漕运来杭,起码要六天,算起来也需十四日.....
见钟岐云皱眉不说话,谢问渊也知晓他在想什么,便说道:“路上省了些时间,走河运倒是我让那位叫张盛的管带初二赶到的。”
“是张盛那小子?”
“你带出来的倒是一把好手。”
“好手啥A,那小子毛躁得很,”钟岐云也知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只能叹道:“你往后不可这般了,对我来说,什么都不及你重要。”
谢问渊笑望着钟岐云:“你去京兆走海不过九日,我这边十二日倒是不行了?”
“那咋一样呢,我自己领船,自然要快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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