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俞然的家

秦璟墨不是被生物钟叫醒的，而是被热醒的。

昨晚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睡觉有多老实的少年，此刻两只胳膊挽着秦璟墨的左手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侧睡的正酣，一条长腿搭在秦璟墨的大腿上，整个人犹如一只树袋熊，挂在秦璟墨的身上。

秦璟墨哭笑不得，他右侧胳膊有伤，又不想吵醒俞然，只好低头试图慢慢抽出左手手臂。

俞然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是清新的柑橘味儿，离得近了，能看到少年浓密纤长的睫毛微颤，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使得秦璟墨的动作又缓慢了几分。

俞然似有所感，脸颊在秦璟墨肩头蹭了蹭，这动作让秦璟墨想到自己母亲养的那只布偶猫。

啧，粘人。

但那猫的爪子可没这么柔软，秦璟墨心想。

俞然的手终于松开了怀里的手臂，秦璟墨得以动弹，他攥了攥拳，来缓解手臂的酥麻。

好，接下来只要把他的腿拿下来就好了，秦璟墨长呼出一口气，打架都没这么累。

不知是不是手臂还麻着，秦璟墨本想去拎俞然的脚踝，最终触碰的却是对方的小腿，光滑的触感顺着手心传递过来，秦璟墨心中微动，手上动作一松，功亏一篑。

窗帘轻薄，晨光映在床上，少年睡梦中的轻声呓语慵懒又软糯，秦璟墨侧过脸，恰巧瞥见俞然幼稚的卡通背心掉下来，露出分明的锁骨和一侧白皙的肩头。

秦璟墨抬起胳膊遮住眼眸，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晨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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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个久违的懒觉，秦璟墨再次醒来时俞然已经不在床上了。

不就，传来规律的敲门声。

俞然每次进门都会先伸进来一只小脑袋，随后才看到他手里端着粥，“吃早饭吧。”

秦璟墨点点头。

俞然坐到床边，舀出一勺，轻轻吹着气。

秦璟墨伸出左手，想接过来，俞然摇摇头，“我来吧，你这样不方便。”

秦璟墨便不再推辞。

俞然喂粥的时候话不多，但很有耐心，每次入口的粥适量又温度适宜，秦璟墨看得出他照顾病人很熟练。

秦璟墨不挑食，成年的男人饭量还是很大的，俞然耐着性子喂了两碗浓稠的白米粥，秦璟墨说可以了，他便抽出纸巾替对方擦拭嘴角。

长时间照顾病人的习惯动作，俞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忙着收拾粥碗的他，自然没有注意到秦璟墨诧异的眼神。

很快俞然又拿过来一堆零食和水以及李医生昨晚开的消炎药，放在床头柜上，“过半小时后记得吃药，我要去便利店兼职了，下午回来再吃晚饭吧，你饿了就先吃这些垫垫肚子。”

“好。”

“哦，还有。”俞然说着将手机递过去，“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秦璟墨依言输入自己的号码再递给他，不久便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俞然：“这是我的号码。你在家有事的话打给我吧，便利店离家里很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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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蝉鸣渐起，夹杂着小孩子的玩闹声和老人们寒暄的对话，虽不能说吵闹，但也算不上安静。

秦璟墨靠坐在床上，没有立即联系手下的崔诚或是林正辉，也没有思考这次遭遇的指使者是谁，难得的轻松之感让他的大脑久违地放空了片刻。

视线落在窗前的书桌上，秦璟墨动作缓慢地下床走过去，端详起桌上的相框，相框里大多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之所以这么肯定是一家三口，是因为现在的俞然完全集合了照片里父母长相上的优点，父亲俊朗的脸型以及母亲温柔的眼眸。

而且，照片里的这个男人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照片里的俞然只有七八岁的模样，每一张里都笑的盎然恣意。剩下仅有的一张双人照里，俞然的年龄稍大一些，旁边只陪伴着表情落寞的母亲。

除去相框，书桌上摆放的都是高三各科的参考书，秦璟墨这才知道，俞然原来还只是个高中生。

慢慢踱步到客厅，对于南北通透的两居室户型，对面的房间很明显是主卧，秦璟墨握住并转动对面的门把手，锁住了。

这房子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却也让秦璟墨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孤独感。

秦璟墨在屋子里缓慢巡视了一圈后坐在沙发上，拨通了崔诚的电话，“有什么动静？”

崔诚：“老大，你的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都有谁打听过我的行踪？”

崔诚：“胖叔今天问过你在哪儿，听手底下的人说四指儿也找人侧面打听过，下面的人都统一口径说你去外地了，其他人还没有动静。”

“好，继续留意，帮我查一个人，稍后我发给你名字和住址。”秦璟墨顿了顿，想起昨晚俞然的小混混言论，补充道，“告诉来我这儿的人，见到我就当作不认识。”

崔诚虽疑惑，但想着老大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答应着，“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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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兼职回来的俞然提了一箱牛奶和一些肉蛋和蔬菜，完全是照顾病号的标准，高蛋白又荤素均衡。

见秦璟墨已经不听话的下床走动了，晚饭也就不再需要他来喂了，只是该有的的唠叨还是免不了的，“李医生说你最好不要过多走动。你要听话呀！”

秦璟墨放下左手与之较劲的筷子，“没有过多。”语气中带着憋闷。

全程围观秦璟墨与筷子斗智斗勇的俞然轻笑着递给他一只勺子，“用这个吧！”

秦璟墨停顿了一下，在继续与筷子较劲或是被俞然投喂之间，果断退而求其次接过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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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睡前俞然傻站在床头，依然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秦璟墨靠在床头看向他，“不睡吗？”

俞然低着头搅弄手指，“你昨晚睡得好吗？”

早上俞然的睡相涌入脑海，以及少年裸露的肌肤，呢喃般的呓语，秦璟墨的视线不自然地瞥向别处，“还可以。”他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挺好的。”

俞然听罢似乎放了心，磨磨蹭蹭地上了床，入睡前依旧是那副乖巧的模样。

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挂在别人身上的俞然：他没看见！他没看见！他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