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韦道了一声谢转身就离开,辰衡一下子将他拽住:“你去哪里?”
“回魔界。”
辰衡泛起了复杂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就是莫名的无边的酸楚。
“我送你出去,这里不是仙君能随便往来的。”辰衡低头看墨韦的世尊宝器,“是不是被魔势破过?”
墨韦没有回答。
辰衡道:“被魔势破过的宝器,不仅灵力大不如前,年shen日久还可能反噬。不如,再呆一晚,我来修复——为宝器里注入一gu煞气,可令它在魔界至*之地灵力大增。”
墨韦不做声。
辰衡俯身拿过他的宝器,红色的灵波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无定殿里,墨韦席地而坐,中指与拇指相捻。
在阵法最中心,世尊宝器光华大盛,升在半空中,灵波忽红忽紫,光如涟漪而有声。辰衡设下了雷魄神封阵,施起最高法力,指尖转动,为宝器源源不断灌注灵气。
最初宝器是抗拒的,在数度僵持中,宝器的灵力反噬辰衡。
墨韦一悸,尾指灵气轻颤。
却见辰衡以指对着阵中心,反手一运气,一gu煞气倏然破了宝器的缺口,气势如虹生生灌注了Jin_qu。宝器骤然飞速转动,灵光骤变,发出黑色的光芒,与先前的红紫光华相夺,发出了类似大海呼啸的声音。
辰衡的额头冷汗直冒。
但他没有停止,在相抗相争中,不亚于与煞鬼的争夺。时间过得异常漫长,每注一束,都异常艰辛。与宝器的相执整整过了近乎半个晚上,那宝器在辰衡王强势的攻击之下,终于一点一点屈_fu了,灵光由红黑色相争变成纯粹的滴血之红,转动变得缓慢。煞气渐渐淡了,而后,终于稳稳落下。雷魄神封阵开始浮动消融瓦解。
从封阵中下来,辰衡长呼一口气,面色苍白。
墨韦取下世尊宝器怔怔望着。
“天亮了,你在鬼界待了这么长时间,该走了。”
“天亮了吗?”
“鬼界没有白天,没有黑夜,看见那些地藏花了吗?它们开了就是白天,He上就是晚上。”辰衡按了按发酸的手。被煞鬼袭击过又运了这么多煞气,髓骨已受伤了吧,不过,不算什么大事。
墨韦忽然握住辰衡的手腕。倏然一gu灵力在伤处蔓延,暖暖的像四月的风,辰衡连婉拒都来不及。
未几,伤口修复如初。
墨韦松开手,淡淡地说了一声多谢,后会有期,飘然远去。
辰衡看着他的背影失神。
地狱重新变得潮*,被彻底点燃沸腾的血ye渐渐冷下来。
远望,曾轻狂的亡魂又开始凄惨地叫。
抬头,是破下来的一丝光亮——不是太阳,地狱没有阳光,是辰衡的灵力之光。
低头,是枯红色的狱土——被万万年的尸骨和鲜血浸染透了,只能长出状似骷髅的地藏花,每一朵都丑陋狰狞,花zhi如血。辰衡俯身将它摘下,轻轻擦拭着斩心刀。因为饱绽煞鬼的魂魄和血,斩心刀餍足地散发出暗红的幽光,折j出辰衡的脸。
这里不是仙界,不是人世,是寂寞的鬼界。
是本该万年死寂的鬼界。
辰衡摇了摇头,挥去蓦然生出的一种寂寞的情愫,断掉所有的念想。
“辰衡,你就这么让他走了吗?”不知几时出现的岑珀王开口了。
“你一直在吗?”
“忽然冒出一个仙君,我哪能不提防!”岑珀王笑得诡谲,“何况,墨韦和我前世有些交情。想不到A想不到,重逢的戏码清汤寡水,一点味道都没有。”
“你和他?那你得劝他早点忘情。”
岑珀王唏嘘:“忘情最无情,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你错了,墨韦没有忘情,他忘不了那只煞鬼,所以冒大不韪来救——明知那煞鬼不死在我的手里也会死在别人手里除非变得更强大,让别人杀不死他。不如魂飞魄散,来得清静。再说了,哪有忘不了的旧情,只不过时间未到而已。”
岑珀王挑起zhui角似笑非笑:“你这么认为?”
“仙君对历练之事一定会忘,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我就不信,他墨韦忙着跟魔界打仗,还有空闲想煞鬼?”
“但愿吧,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辰衡不由笑了:“你现在这副模样倒像前世和他有纠葛一样。”
岑珀王哈哈大笑道:“朋友Q,不可欺,彼时我就当照顾朋友的遗孀而已。情爱终成一抔黄土,一人已忘,一人念念不忘,我恨不能给忘了的这人狠狠一铁锤,给不忘的这人煮一大锅孟婆汤!”
岑珀天生阎罗王,历劫多少次都不会忘,顶多淡忘。
数世纠结,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反而能看淡人世痴缠。
站在无定殿,高处寥落。
黑夜也比不过阎罗王的冷酷,远望地府之外将是明日征战的地方。岑珀王手指前方,大大咧咧地伸开tui:“我们将地狱都收回来,你怎么也不见高兴A?”
“更多的,在地狱之外。”
“哈,鬼尊韬光养晦这么久,肯定不是一时能灭掉的。辰衡,多宽宽心。莫非还为仙格之事郁闷?听老哥一句,等平了鬼界,帝君之位迟早都还你的。”
辰衡但笑,心事重重。
“你有心事?不妨与老哥我一说!别客气,在这里,不跟我说再没人可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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