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最激烈之时,郑昂率军专与迟衡抗击,正打得难舍难分,眼看着城池久攻不破,迟衡难免心燥,就在此时,他忽然听见一阵击鼓声,那鼓点十分急促,远远的卷尘而来,约莫是数千人。
迟衡一惊,心想莫非是郑奕的援军到了?
待那支队伍近了,见最边缘的乾元军没有阻拦厮杀,旗帜越来越近,看得分明了,迟衡才放下心来,原来是梁千烈派来的援兵。只见一人直奔他而来,那马快得如闪电一样,马上之人不着盔甲,而是一身普通的黑色戎装,奔到迟衡跟前猛然一勒马。
马上是一名少年。
少年英姿勃发,约莫十六七岁模样,手里一把大刀寒光泠泠。
好硬气,这要是再长个两三年,也是硬邦邦的好男子一个,迟衡暗自赞叹道。且说那少年原本是带着一丝笑的,见迟衡看他,却收起了笑,只拿一双眼睛瞅迟衡,不言不语。
旁边是兵刃相接,迟衡没那么多时间闲话,喊道:“你是梁将军的人?”
少年鼓了鼓脸,气呼呼的说:“是!”
声音洪亮,丹田运气很足,只是为什么见了自己忽然就生气了,来不及多问。那少年一声令下“战”,他手下的兵士汹涌而上。少年甫一出刀,迟衡立刻惊了,那少年的刀法十分狠辣娴熟,攻无不克,而且自带一gu猛劲,刀过去,绝对不亚于自己的刀法而且劈起刀来,没有任何留情,刀过去鲜血四溅。
听见一声声呐喊,迟衡忙收神,一扯缰绳,挥舞着重刀再次发起进攻,这一次直捣黄龙。
血战一天yi_ye之后郑昂彻底被打垮,拖了几员重将弃城而去。
且说郑昂军投降那时,恰是黎明,一轮初日喷薄而出。容越等率先进了城,霍斥随后,迟衡却没有进城,而是站在城池之下,望着容越将城池上ca满乾元军的旗帜,随风飘扬,他心里说不出的激越!
“为什么不Jin_qu?”一个声音打破宁静。
迟衡回头,正是那少年,额头还有细细的汗。少年浓眉大眼,瞳孔十分黑,十分亮,看人时总觉得十分专注,能到人心底里去一样,更别说骑马抡刀那一gu虎虎生风的劲禁甲。
迟衡笑:“你叫什么名字,是梁将军派你来的吗?”
少年立刻露出又愤怒又受伤的样子,脸颊又鼓了一鼓,鼻翼翕动,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你忘了!”
忘了?
迟衡回想了一遍,实在不记得梁千烈军营里竟然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这模样_geng本没有一丝丝眼熟,不过这身手倒是有一两分像梁千烈。
见迟衡茫然,少年气不过,恼火地说:“**我是辛阙。”
辛阙?
迟衡失声喊出来,他几乎难以相信辛阙竟然长得这么快,明明三年前还是十来岁的痴童模样,如今活nengneng一个英姿勃发的小将了。不怪迟衡认不出,不说身子抽条似得疯长了,就是脸庞,那都没有一丁点儿以前的样子了。
“辛阙?”迟衡难抑激动。
辛阙却还是恼怒,哼了一声,带着七分生气三分赌气说道:“梁大哥派我来助你一臂之力,既然胜了我就回去了。”
迟衡哑然失笑:“哪有庆功宴都不吃的?”
而且这种孩子气一看就能看出来,迟衡将辛阙连拖带拽拉进了笠县县城之中。辛阙恼火迟衡没认出他来,一直不太高兴地挂着脸,见了岑破荆才闷闷地叫了一声破哥。
那一天马不停蹄,又是收拾残局又是整兵,一直到晚上迟衡才歇下来,摆了一场庆功宴,宴上,大火大锅,好酒好r,迟衡少不了豪迈斟酒大碗地劝,愣是把一个一个将领都灌得站立不稳,不会挡酒如石韦等,当即被灌趴下了。
尤其霍斥,很放得开,一人喝了两人的酒。
见他八分醉了,迟衡带着酒意问:“霍大哥,这一路攻无不克都是霍大哥功劳,如今夷山军和乾元军都绑一起了,待泞州胜利,就正式并入乾元军,霍大哥为右将军,不知可愿意?”
霍斥哈哈大笑道:“大哥还能回得去吗?被你引出夷山不说,如今手下兵也都十之七八都被带到了这里,若是自立为王,我犯得着一路辛苦打过来?左将军还是右将军霍大哥都无所谓,只要兵还是大哥的兵。”
容越凑过来说:“爽快!在垒州时,和霍大哥配He最带劲。”
那一天,那一钩月分外的明。
夜shen人静人都散了,迟衡和容越相枕而眠,二人兴高采烈说了许多豪情万丈的话,直将元奚的大半疆土都说完了。天明时,迟衡听见嗒嗒嗒嗒的木屐声传入耳尖,想睁眼也睁不开,木屐停在旁边,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迟大哥,醒了没,醒了我就走A!”是辛阙,声音又快又急躁。
这怎么行?
迟衡口干*燥,挤不出声音,手指动了一动。
辛阙勾住了他的手指:“我要回夷州!”
这孩子,脾气怪,每次见了都是一副别扭的劲,都是被谁给教成这样的。迟衡努力睁开眼,长呼了一口气:“给,大哥来杯水!”
辛阙一跺脚,跑去拿了一壶水往旁边一顿。
水花被顿得直往外溅。
迟衡撑起身拿起大口大口地喝完,把壶推回去:“去,给你容大哥来一壶!”容越醉得shen,这会儿四仰八叉呼呼大睡,丝毫没有被吵醒的意思仙道兑换师最新章节。
辛阙炸了:“要喝自己倒去!”
迟衡哈哈笑了:“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容大哥多少也算是一方霸主,得了,谅你年轻无知,不计较。你是着急回夷州吗?梁将军让你回去的?还是不愿意呆在笠县?还是见不得你大哥我?”
“哼!”辛阙冷哼。
庆功宴后是封赏,论功领赏,虽没有封赏军衔,迟衡的偏向很明显。
他倚重两个人:石韦霍斥。
石韦功不可没,不止统兵作战,更与岑破荆容越一同制定战略,尤其受伤后,不统兵,更是将战略制得天_yi无缝。论起来,这三人各有分工,石韦工于战略,容越j于战术,岑破荆在统兵之上出类拔萃。
霍斥更不用多说,迟衡领的五千人是先锋,后边可全靠霍斥支撑。
在笠县,乾元军稍做休憩。
除了乾元军的诸位将领,受了封赏的还有其他人,比如段敌手下的池亦悔和景朔,比如梁千烈派来的辛阙。
迟衡对池亦悔和景朔很是拉拢,多次去找他们俩谈事谈心,说些战事,说乾元军未来如何打算等等,说的是意气奋发。池亦悔x子很直,吐露出很久没有打战打得这么舒畅过的,遗憾的是他手里没有兵,实在是遗憾之极。景朔nei敛,只在打战上出主意,其他概不多说。
唯有一次迟衡戏谑道,段敌把他们派来,这么得力,替他人开疆拓土,段敌肯定心里后悔的。景朔回答,良禽择木而栖,段将军也左右不了大势所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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