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破荆听了之后直皱眉:“对他这么好干吗?要我就直接下巴豆了!”
迟衡但笑不语。
一语成谶。
谁也想不到,因这一句戏言,还发生一件有趣的小事。
崔子侯后来与石韦一样,也成了颜王军的将领,当然他与岑破荆始终是相见冷眼以对。
虽然未遂,到底有过这等龌蹉事,岑破荆始终有点儿发憷,常对迟衡寻思:崔子侯没找自己算账,肯定是筹谋着大的陷阱。
但崔子侯还真一直没算账。
某一次,迟衡无意中说起了巴豆的事,打趣这二人。未过多久,岑破荆就上吐下泻,直把半条命都差点泻了,郎中一看就说是被下了巴豆。当好了之后,蹦下床第一个就是冲过去找崔子侯算账。推门直入,崔子侯正在_have a bath_,半个背着,伤痕赫然在目。
崔子侯回头,四目相对。
岑破荆默然地退出,顺手把门带上,在门口静默了一会儿,大声喊:“崔子侯,当年我可没对你下巴豆。今天这事就算完了。我怕你了,行吧!”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
这里不详述。
却说这一晚,迟衡和岑破荆难得又抵足而眠。
他却心系颜鸾。
不知道颜鸾现在在哪里。岑破荆回来了,他肯定就不会营帐里出现的。迟衡越想越不舒_fu,遂起来,找了个僻静但又敞亮的地方一个人发呆。
冷风呼呼的吹。
等了好久,久到他都瞌睡了,才听见熟悉的一声:“你发邪了?呆这里干什么?”
迟衡惊喜回头,刚扑过去,却被颜鸾闪开。
迟衡双手揉了揉冻僵的脸皮,发出簌簌声响,像枯叶一样,扯出一个傻笑来:“朗将,我等你好久了。”
颜鸾笑了:“我知道你们活捉了崔子侯。”
迟衡凑上前,可怜兮兮地说:“朗将,我有点冷!”
“冷你还傻站着?冷你还不回去?”颜鸾莫名其妙,把裘_yi解下来要给他披上。实际上他穿得也很少,裘_yi下就是一件薄薄的单裳。
迟衡死活摇头,却捏住了裘_yi的一半:“朗将,我们一起披着。”
颜鸾笑了。
把迟衡笑得莫名其妙,耳朵开始发烧脸颊开始发烫。等停了笑后,颜鸾才说:“迟衡,去年你若撒娇还行,今年长成这样再撒娇可就不太像话了。”
一年,难道就沧桑了这么多?
连撒娇都不招他待见了。
好吧,有点儿沮丧。
两人并肩坐着,迟衡指着远处渔水城城墙:“朗将,你喜欢看灯笼吗?十五时,城墙若排成一排,那才叫一个灿若云霞呢。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有心情装饰城墙?”
颜鸾摇头:“灯笼望归,盼望征人早归。”
原来是这样,颜氏的将军府一定挂满了灯笼,等待着颜鸾回去。
“朗将,再有五天就过年了,又长了一岁。”
“你多大了?”
“我是正月生人,虚岁二十,实岁就满十八了!”迟衡挨紧了颜鸾,兴高采烈。
他和颜鸾依靠在一起,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发梢时不时飘到自己的鼻尖,几乎克制不住想要抱住他的yao。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迟衡在说颜鸾在听。但迟衡很开心,即使风吹得这么冷。
天空虽无月,心中已澄亮一片。
次日,渔水城的降书到。
来得太快,以至于迟衡都忘记了命人停下攻城。且不说一众人的恍在梦中,霍斥看着降书,半天才说:“这就降了?我还没打够呢!”
这边方兴未艾,却不知那边已支离破碎。
等渔水城开门迎敌时。
迟衡才发现,渔水城中所余的兵士寥寥无几了。而容越那边,降书一到,渔水城兵士都默默放下兵戈。此时,每一个人都已憔悴不堪。
总之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尘埃终于落定,迟衡依旧爬上了城墙,暮风猎猎,他将城墙下的灯笼摘了下来,灯笼是竹质的,yinJ着丝,极为j致,他想送给颜鸾。
可他没有等到颜鸾。
只等来一封简单的信函,颜鸾说看到渔水城攻下,便安心去元州去了——是的,颜王军的重镇又由炻州迁到元州,他不能总在这里呆着。
迟衡失落地站了好久。
成功有百种滋味,心中之人不在身边不与自己一同分享的滋味最是苦涩。
后来,他将灯笼交给了崔子侯,崔子侯一见,忽然盈盈含泪。后来迟衡才知道崔子侯的祖M_九十余岁,模糊着双目,为远征的孙儿制了这一盏大灯笼,以祈平安早归。
除夕。
渔水城静悄悄的,迟衡让各处点上灯笼,才有些人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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