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破荆和温云白一起看迟衡。
迟衡点头:“我信!”
又是一阵极为严肃的静默,岑破荆开口:“我信了。我信你们说的那庄期的话。死马全当活马医,你去跟花雁随交涉我和温云白去夷州,与红眼虎商谈容越留守武知县,以防万一。”
一齐点头。
“我和温云白会先在夷州边界散布大水的流言,并做好接纳的准备。如果没有大水,就当作白忙一场,也损失不了什么。”岑破荆格外严肃,“但是,如果真有大水,难民大量涌过来,夷州百废初兴,能力有限,你的粮可一定要及时到。都一条条活的人命,别被咱们引到夷州反而害死了,就作孽大了。”
迟衡冷静地说:“我再考虑一下。”
迟衡并不能保证花雁随会借。
他和花雁随没有shen交,而且他也没有什么能和花雁随交易的。别说什么都没有,就算承诺把武知县白给花雁随,那也不一定顶用A,且不说迟衡有没有这权力,就算给,花雁随还不一定要呢。迟衡忽然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和朗将多交流,不知道朗将和花雁随是如何商谈的。
但是,若不创造机会,手头又没人,能攻谁?
别说攻打垒州,现在垒州稍微反扑一下武知县立刻溃如蚁堤。
各种想法打架,迟衡脑海中浮现出临行前和朗将的戏语——那时不知这么艰辛,只是当作和朗将撒娇发腻亲近的话题而已。
**“朗将,如果特别难特别苦的话,我能回来求助你吗?”
**“自己解决。”
**“A?”
**“除非把所有办法都想尽了,才能求救,但我不希望看到你一筹莫展只会求救的样子。没有谁是容易的,你向别人求救的同时,他有多难,你不知道。世上的困难都大同小异,别人能过,你为什么不能过?”记得当时颜鸾zhui角含笑,眼神却是难得的认真。
四人都琢磨了一晚上。
第二天见了,都眼里泛着血丝,好像昨天的热烈讨论全然没有发生一样。
早晨,吃饭都静悄悄的。
一个兵士吃完了,再去舀饭,一看饭桶见底了,火了:“又不够吃,厨子就不能多做一点儿,就算没有米面干馍馍,整点糠也行,好歹把肚子哄饱,哪有光干活不给饭的道理。”
干瘦的厨子出来了,为难:“实在是,断粮了,今儿个再去买点。”
“昨断,今又断,谁家的粮能天天断呀?”兵士怒。
迟衡放下碗筷,平静地和岑破荆说:“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就去夷州百司镇,花雁随这人脾气有点怪,得顺着来,磨时间。”
“不去和朗将商讨吗?”
“时间不够。我现在写一封信给朗将,说明情况,令人快马捎给他。届时的回信让人直接送百司镇,给我,省些时间,不然大水来了,咱们还没到呢。”非常时期,先斩后奏,朗将会同意的,而且朗将也说了,胆子要大点,果断一些,做什么都勇往直前。
“那行,依昨天说的,我和云白也准备,下午启程。最主要的是:要是得了给粮的准信,一定要快报先告诉我,有了准话,扛也能扛过去。”
88英雄折yao
【八十八】
迟衡纵马快奔,风餐露宿。
开始是心急如焚,越跑越镇定,思想着各种说_fu法子,不知哪一个能打动花雁随。原先琢磨的,都太过理想。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艰难所在,花雁随这人,除了能记住他挂一身珠宝灼灼器宇轩昂之外,他的脾x喜好竟是一点儿也想不出来。
最主要的是,与他有交情的,是朗将,不是自己。
先前,朗将没透露多少。
饶是雪青大马脚力好,日夜兼程,到达百司镇已是人困马乏,都累得快断气了。百司镇依然是乱世的一片净土,百业兴盛,百姓安安然然的,太平盛世也不过如此逍遥。
迟衡轻车熟路,叩开了花府的门。
花府景色依旧璀璨。
暮秋的红叶李下,花雁随着一袭木槿花花纹的锦_fu,灼灼流光。斜卧木榻之上,凤目修长。半年多不见,他没有丝毫变化,风华盖世无双。
迟衡恭恭敬敬问候。
“本君甚是思念你们朗将,怎么也不见他出炻州?一年一年又一年,岁月蹉跎,莫非,非要等到冬日攻打泞州时,才捎带来看看本君么?”花雁随用茶盖将茶叶拂了一拂,抿了一口,甚是悠闲。
简单的抱怨,机关处处。
似乎颜王军的动向都在花雁随的情报之中,迟衡少不了又是客tao了一番。
寒暄得差不多。
花雁随漫不经心地道:“本君尽在花府之nei,孤陋寡闻,不知现在世事如何,有没有什么逸闻趣事,说与本君听听,长长见识?”
于是,迟衡手舞足蹈将这大半年所见所闻的趣事,一骨碌都倒了出来。
花雁随饶有兴致。
一问一答。
闲谈慢聊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眼见又快到晚饭时间,半点儿没谈到武知县的事,引得花雁随开心的同时,迟衡自己不由得忧心忡忡。反观花雁随,至始至终都极为从容的,跟只听说书的一样,_geng本不问迟衡来花府所为何事,总之,不急不躁,好像一个老练的猎人看着所狩的猎物一样——怪不得朗将说他是狐狸。
到底是求人,沉不住气。
迟衡径直说道:“迟衡此次前来,是请花君助一臂之力的。”
“喔?”花雁随挑眉。
迟衡当即将武知县的近况一说,如何之穷困,如何之举步维艰,说得诚恳,半点儿没含糊。听着听着,花君若有所思,王顾左右而言他:“你当副都统了,怪不得比以前看着大方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