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灯如豆。

莫长琴坐在椅上，面前一盏长案，案上铺就一张浅薄信笺，他提笔写道，“拳拳之忠，终不能自列**”

写完这句，便顿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写来着？

莫长琴不禁皱眉，眉间难掩烦躁之色，是不擅长舞文弄墨，便随手将那桌上那染了漆黑墨水的纸张抓到手里，攥成皱巴巴一团，隔窗丢出去了，另铺一张于桌上，落笔写下大白话。

“我徒澜儿，你也知道，你师父没读过什么书，说不出那文绉绉的官家话，就写点肺腑之言，你将就看吧。”

“事到如今，你该是有诸多疑惑，对于我，对于我师父，对于我师弟凤鸾，不急，为师可一一讲与你听，但我知道，除了我上面说的这些，你最关心最想听的，大概是关于你父皇将自身灵体寄予陆祁躯壳一事。”

“说来玄妙，天分日月，地有*阳，人有j魄，当人武功过于高shen时，那他的j血nei力，都会印有本主的记忆，这便是换灵体的基础，你父皇便是利用这点，将自己一身所学授与神识不清的傀儡陆祁，且单有言论，没有付诸行动，也是不成，你父皇若参不透那无名书上的哪怕一字一句，这“换魂”一事便是不成，你大概不知道，陆祁不是他的第一个验证对象，他早将那些傀儡试了个遍，不成想，试一个，废一个，而那些傀儡又因有了那一丁点属于他们自己的意识，便不再受你父皇控制，所以才有了弑主的念头。”

“你当记得，你父皇曾让陆祁假替你的身份上战场一事，他为何如此做，一是你体nei当时寒毒时常发作，而战场又是凶险之地，你去不得，他便不得不予你找个替身来，二是因为，当时的陆祁，已经有你父皇一部分记忆与_gan情了，你父皇让他领兵，便是想看到他能做到哪一步，而因凤凕当时与东黎人勾结，设计捕了陆祁，他当是察觉到陆祁不同以往，凤凕也是个极聪明的人，反复试探陆祁，便有了大胆猜想，这才有了后面偷梁换柱一事，是找了些江湖上那些邪门歪道之人，强行换了陆祁记忆。”

“凤凕恨凤离，陆祁才要杀凤离，是以，凤离当时不得不废了陆祁武功。”

“他大概是以为自己计策不成了，所以他那时挖心取蛊，是真的赴死，他不知道自己会醒过来，就连我也不知他还能再醒过来，直到你登基为帝后的第三个月，陆祁来找我，我才知他对你执念有多shen。”

“为师不妨与你打个比方，你我都知陆祁是傀儡，是武器，没有生平记忆，他就像是一张白纸，你父皇将自己的记忆与_gan情涂抹在他身上，那他便是凤离，凤凕将他关于凤凕的记忆洗去，灌输给他仇恨凤离仇恨凤瑜的情绪，陆祁便不再是凤离，却也不再是陆祁，而是只将凤离当敌人的凤凕分身，直到你父皇废他武功，陆祁便又恢复成之前的傀儡模样，但大抵是还残留着一些你父皇对你的_gan情，便因如此，凤离身陨后，凤离寄于他体nei的神识才能逐渐复苏。”

“师父说这些，是想劝你，若他已经记起前尘过往，你二人重归于好，那往后可莫再辜负他了，他若做错些事，那是因我过错而造成，是我一己私心，与你解释时才不甚分明，徒儿要怪就怪我，切莫怪你父皇，为师来世为你做牛马。”

“而关于凤离之前对你的_gan情与记忆，为师觉得他迟早是能想起来的，毕竟你二人连生死都能kua越，那别的还有什么，能阻挡你二人？”

“再说我与凤鸾之事，你若没兴趣，往下便可不必再看了，若有的兴趣，便容我叨念一二。”

“说起凤鸾来，我永远都记得，师父将他带回来的那天，他跟个小野人似的，最多五六岁，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跟山上那爬上爬下的小猴子似的，那么大的孩子了，却手脚并用的紧紧缠在在师父Xiong口上，师父爱干净，却没有当场把他给丢出去，当时对于这件事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虽未将他丢地上，却是转身丢给我，吩咐我，让我把人给收拾干净。”

莫长琴写到这里，忽然停了笔，微微抬起头，眼睛望着面前虚无的一点发呆。

他忽然想起，凤鸿予将凤鸾丢给他，二人朝夕相处，一晃就是十年。

在他十七岁时，有一次，凤鸾与他偷跑出这玉虚观，买了两坛子酒回来，二人怕被凤鸿予发现，便跑到这玉虚观的屋顶上偷饮，喝着喝着就喝多了。

凤鸾当时仰躺在那玉虚观的屋顶上，举着胳膊，对缠在他腕上的青蛇道，“我每天喂你血喝，你可一定要成大龙A，这样我爹飞升时，骑着你，多威风A？”

一会儿又嘀咕，“我还不知道你是公的还是M_的，但不管你是公的还是M_的，以人的目光看你的话，你好丑A。”

奇怪的是，那青蛇竟似听懂了般，凤鸾话音刚落，青蛇便扭着手指粗细的身子直往他袖筒里钻。

凤鸾见状，哈哈大笑，粗鲁的扯着它尾巴把它扯下来，随意的甩在莫长琴身上，胡言乱语道，“你，快点跟他配一配，到明日，生个蛇蛋出来，让我玩玩儿。”

莫长琴闻言，脸一黑，气的大骂凤鸾整日没个正形儿，没个尊卑，zhui里更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想打趣谁打趣谁，连凤鸿予这么稳重的人也屡次被他tiao_dou的哭笑不得，无奈至极。

凤鸾看他生气，便笑嘻嘻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他面前，然后一屁gu坐在他大tui上。

莫长琴body一僵，动也不敢动，更不敢伸手抱他，酒香缠着冷香味，颇能蛊惑人心，莫长琴一颗心霎时就乱了，瞎跳个不停，耳边就听这人道，“别气别气，我错了，不给它配，咱俩配一对儿，不过我可生不出蛇蛋来。”

莫长琴脸一红，几乎说不出话，凤鸾又用两条细白胳膊勾住住脖颈，body往他身上贴，zhui里呢喃道，“义父，我好想你A。”

莫长琴瞳孔骤然一*，眸里霎时黯淡无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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