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入木三分1于20219132348编辑
萧玄宁被别人骂傻子,绝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却也不恼,反而欢喜的很,如获至宝般反手抱住凤澜,满脸餍足之色。
而几步之外的温恒,眼见二人冰释前嫌,又有如胶似漆之势,眼神一黯,心里简直是又痛又恼,不及说话,张口便咳出一口血来。
凤澜闻声,忙放开萧玄宁,朝温恒跑过去,紧张的问他怎么了,又道,“阿陵,哪里痛?”
温恒脊背靠着粗糙石壁,在昏暗的shen渊底下shenshen的望着他,悠悠道,“心痛。”
凤澜,“**”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帮温恒顺Xiong口,垂着头,有些不太敢看他。
温恒道,“澜儿,你当初可与我说过,说你跟我,可比“朱陈”,该是把我当夫君的,既然有夫君,怎还能对旁的人投怀送抱?”
他这么一说,凤澜便想起,是有这么一遭。
有一次温恒问他,自己把他当什么,凤澜用“朱陈”二姓表示二人关系,他当时如此说,心里也是如此想的,是确实想与温恒一生一世,一心一意,是肺腑之言不假,但眼下又觉萧玄宁情意shen重,恐难辜负,方才便与萧玄宁亲近些,反而冷落了温恒。
他对温恒的确是疏忽了,但又不想否认自己对萧玄宁的心意,只对温恒轻声道,“阿陵,我一直觉得你懂我,因我们都是生长于皇族之人。”
“但你与我经历又不同,你幼时凄苦,我则享极荣贵,既享其荣贵,便当承其险,是以,我这一世,从前都是行大爱,济苍生,我一直觉得,身为皇家人理应如此,就好比我与**父皇,但凡我当初能自私一些,不顾世俗,不管不顾的与他出走,山高水远,一生绵长,不善辜负,但我当时怕百姓苦,怕江山亡,所以拒绝,我只是想,有人生来便是踏着山川湖海,而那山川湖海非是一日而成,是百姓筑基,像你像宁王,像我,我们所站位置与旁人不同,我们是站在千万百姓的双肩上,既然站在这样的高度上,便不能如此自私,不能**一走了之。”
“但眼下我想自私一次,喜欢就是喜欢,不想就是不想,我不想你生气,也不想**萧玄宁失望,可能对你二人来说不公平,但我对于你跟他**都是有情义的。”
温恒闻言,静默良久,一时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
凤澜此言,看着三心二意,但温恒又知他不是**之人。
只能说自己能打动他一颗心,萧玄宁也打动他一颗心,凤澜一颗心才被分成几半。
怪谁?
怪凤澜朝三暮四吗?
他明明不是这样的人。
温恒苦笑道,“凤澜,我自然懂你,因为懂你,所以爱你,你觉得怎样不负本心,便如何做吧,我的确爱你,但干预不得你,这一点,你前几日便该知道了。”
凤澜攥紧他一只手,“我只是忽然生出一gu_gan悟来,人生苦短,当醉且醉,相爱则爱,总好过无或失。”
凤澜只希望自己明白的不算晚。
他抬头看了眼顶上如黑渊般的山峦,如浩瀚天地般巨大,却满是黑沉压抑,这种地方,除了那道龙门外,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只是对你不公平。而且还要受我牵连。”
他又回头看萧玄宁,眸子里也是有些愧疚的,是因自己牵连萧玄宁才落入如此险地,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回应他一腔柔情,却给不了他完整的一颗心。
萧玄宁没说话,只朝他走过去,单膝跪在他身边,一只手隐在宽大绣袍里,另一只手攥着他,紧紧握着,额头跟他亲昵的碰了碰,唇角带笑,凤澜细长手指ca进他指缝里,跟他十指握紧了。
耳边忽然一声高亢龙啸,三人立刻凝神静气,凤澜轻声道,“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侧头一看,这才见百丈之外,莫长琴脚下轻功轻快,正躲着那巨大青龙攻击,那巨龙速度奇快,莫长琴逃的惊险至极,几乎有好几次,在凤澜误以为他要被那巨大青龙吞吃入腹之时,莫长琴却又能以极其刁钻的角度躲开,只瞬息之间,凤澜手心里便为莫长琴捏了一把的汗,他从地上站起来,就想走过去,萧玄宁跟着他一同站起来,攥住他手腕,把他拉进自己身边一些,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仔细看。”
莫长琴脚下是有规律的,若他脚下行过能留下痕迹,凤澜等人便能清楚的看见,莫长琴脚下行过之处,必然会留下一个清晰浑圆的八卦阵型,一个巨大的古老的,两仪八卦阵。
莫长琴最后行到那八卦阵眼中间才停下,不多一毫,不少一寸,凤澜只见他双脚一定,zhui里一声低喝,“开。”
霎时,轰隆隆如闷雷般的巨响,在这如暮霭黑沉的空间响起,而莫长琴脚下随那震耳声响,更是裂开数道宽大裂缝,缝隙底下透出一片烫红的光晕来,那光晕竟似滚烫岩浆爆发时所发出来的,凤澜看的简直有些呆了,这shen渊底下竟是一层压着一层,一层极冷,一层极热,但因隔着浩瀚距离,又被厚重无比的山岩格挡,不知者便无知无觉,但又不是天成,只看莫长琴用机关开这层洞一事便知,若说人定胜天,倒不如说这世上能人异士者太多,竟能将天地经纬利用到如此地步,凤澜在此事上只觉得自己如一粒沙尘般,渺小而懵懂。
洞里温度也跟着升高些许,凤澜却来不及思索其他,只见莫长琴抱着凤鸾尸身,没有任何犹豫的跳进那熔浆池中。
那一瞬,凤澜只觉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脚下轻功一用,就要朝那一人一尸一青龙飞驰过去,青龙却快他一步,用尾巴勾缠住莫长琴二人,它自是不在乎莫长琴死活,它要的是莫长琴怀里的那具尸体。
而莫长琴自方才跳下去那一瞬,身上_yi物便着了火,莫长琴却似不知疼一般,手抓着那滚烫岩浆凸起,那只手便r眼可见的黑焦,凤澜焦急道,“师父!”
莫长琴却不应。
凤澜跪在那熔浆池边上,周遭岩壁温度也随着那地底下熔浆复活喷发而升高,凤澜膝盖处被逐渐升高的灼热_gan侵蚀,刺痛难忍,更遑论莫长琴,纵身跳进那熔池中,不知要遭受怎样的痛苦。
凤澜从yao上抽下玉带来,丢下去,想将莫长琴拉上来,但莫长琴生了死志,更是想与凤鸾来世再续情缘,不惜自焚,竟看也不看凤澜,body在被青龙丢甩的过程中,将手中一物朝那逐渐滚烫起来的石壁上猛的投掷,他一下投中,霎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那两扇方被莫长琴踩在脚下,以无形的八卦形状做机关的*裂巨石如巨门般缓缓闭He,而凤澜此时想救莫长琴已是痴心妄想,这才知莫长琴方才说的一句,“帮你一帮”,竟是与这青龙同归于尽。
狂飞掀散凤澜一头墨发,灼热_gan扑面而来,凤澜皱眉看着,却再无施以援手的可能。
青龙也是执着,不惜以身犯险,也要与莫长琴抢夺那凤鸾尸体,却不想被莫长琴算计,待想要抽身离开之时,这石壁间已再无多大缝隙。
它又生的body宽大,想要抽身出来简直难如登天,凤澜耳边只闻它一声震耳嘶鸣,那青龙body发狂般撞向顶上石壁,凤澜隔着岩石缝隙看到它身上被烤到红透的黑青鳞片,大地随它撞击一阵巨颤,却仍然不能阻止那片片*裂岩石重新毫无缝隙的拼接融He在一起。
他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逐渐归于平寂的浩瀚shen渊,这遭变故只在瞬息之间。
莫长琴死了,青龙死了,凤鸾尸身想必也被那烈火灼成灰烬。
凤澜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温恒走过来轻轻拉他胳膊,待他body站起来一些,便用胳膊锁着他yao把他往回拉扯。
他与萧玄宁也如凤澜一般亲眼所见方才那场变故,自然知道莫长琴似是用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阵法将那青龙镇压在滚烫岩浆之下。
按理来说,那青龙虽有麟甲护身,却也终归是r身,落到那熔浆里,该是必死无疑,但他表情看上去仍然不放心。
他以半抱着凤澜的姿势把他拉那缝隙里,见凤澜脸色苍白,便低头,唇在他额头上轻柔的亲了亲,安抚般。
凤澜抬头看他,很轻的叹口气,与莫长琴相识过往,此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如西风卷落叶般在他面前一晃而过。
凤澜一时只觉心里发酸,五味杂陈,但到底是经过大风大*之人人,知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青龙死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出口逃出去,当下便与温恒还有萧玄宁一道,沿着那石壁摸索探寻,就想找一找这石壁哪里是薄弱之处,以凤澜nei力来说,若能寻到此处,便可用nei力炸开一道缝隙试试。
生死攸关,三人便都不再有玩笑的心思,非是担心惧怕自己死于非命,只是担心对方安危,远多于自己,这才格外严肃沉默。
无人说话,这浩瀚无边的shen渊底下,便只闻一阵敲敲打打。
凤澜觉得这石壁回声沉闷至极,该是这整个山峦的厚度恐怕都是百尺不止,三人眼下所处之地,如一个密不透风又坚不可摧的铁桶,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要从此处逃生简直难如登天。
凤澜越是注意到这点,心里对萧玄宁与温恒二人就越是愧疚,不禁抬头,朝着顶上望了一眼。
凤离大抵在上面。
事到如今,凤澜反而希望,凤离永远不要再想起从前跟他的任何过往来,若他有朝一日想起,那大概是**不亚于**酷刑压身。
凤澜就那么盯着顶上无尽的黑暗看了良久,似在透过眼前无尽虚无与一道坚不可摧的龙门,看向门外那人。
凤离的确在上面。
他也如凤澜般,异常沉默的注视着眼前那道龙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一阵响动,龙门前与龙门下的二人同时回头。
龙门前,银甲军统领yao上佩剑,匆匆跑来问凤离,“大人,西梧人马不如我们,冲杀不过来,我们现在要不要用那铁zhi灌死那龙门?以防后患?”
而龙门之下,萧玄宁与温恒的动作同时顿住了,包括凤澜。
三人默契的朝对方靠近,眼睛却不约而同的看着百丈之远的地方,那方与莫长琴用阵法镇压下青龙的地方,碎石忽起,地面震颤,愈演愈烈。
凤澜脚下一动,萧温二人立刻挡在他面前,如两座坚不可摧的石壁山峦,凤澜便只能从二人的肩膀缝隙里看去。
莫长琴大概是没想到过了百来年,这青龙更加凶悍,熔浆熔池居然也毁它不得。
凤澜只闻一声震耳巨响,只一下,那硕大青龙便从八卦阵下破壁而出,那一刻,凤澜只觉得它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凶神恶煞般,凶狠骇人,一双竖瞳被烧成猩红,龙爪火烫起火,带着滚滚黑烟,黑鳞之上满是火红,凤澜鼻端一gu扑鼻的焦臭味。
龙门前。
凤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以手扶额,眉头轻蹙,脑海里似一团乱麻,诸多零碎画面,却理不清丝毫头绪,搅得他头痛yu裂。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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