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鲁人本就对东黎人恨之入骨,凤澜两座城池便换他们倾囊而出。
两军恶斗几场,暂时未分胜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反观冯玥带去的五万j兵,只是从旁辅助,折损甚少,偶尔会在那东鲁悍将耳边吹吹风,说几句吴泊如的坏话,不着痕迹的煽风点火。
东鲁人耿直,本来很是瞧不起冯玥这种背后议论是非的小人行径,却因着对吴泊如恨入心髓,硬是觉不出冯玥哪里讨厌,又因冯玥对他们东鲁人毫不吝惜赞美之词,愈发觉得他顺眼至极,那东鲁主将不出一日就跟他称兄道弟哥俩好,连冲锋陷阵也乐意护着他,冯玥自然也乐意多个盾牌挡着自己,zhui上功夫更是超常发挥。
再说吴泊如,之前连破北夏三座城池,也是因为淮阳候有勇无谋,抵挡不住,之前破阵时觉得简单,眼下攻打胶城却忽然困难起来。
一是因为这胶城一带因地势原因易守难攻,暂时找不到破绽突破,强行攻城必定损失极大,二是他眼下以一敌二,最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跟东鲁人拼的你死我活不要紧,北夏若趁机而入,吴泊如腹背受敌,得不偿失。
而他作战向来是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谈取胜,胶城不好攻破,且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加上淮阳候在他眼里废物,虽然自觉自己没有轻视之心,但潜意识里难免多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懈怠,又为求稳妥,他便暂时停了下来。
两军僵持,一连数日。
凤澜有了东鲁这个后盾,便趁机修生养息招募j兵奇将。
再说北夏宫里,也有辅成王赵弘摄政监国。
是凤离离宫时钦点的,并非临时促就,乃是凤离身边上了年纪的老臣,对于监国摄政一事也算熟门熟路,凤离之前御驾亲征,或者是带着凤澜出宫游玩,次次都是留下赵弘暂时处理国事琐事。
此人做事循规蹈矩,但胆子不大,跟淮阳候脾气秉x颇像,没什么菱角,懂得保全自己,不出彩也不平庸,伴在*晴不定的帝王身边倒能长命。
赵弘几次给他来了书信,信上所言事无巨细,不包不瞒,尽职尽责。
琐事繁多不提,朝中大事倒是有那么一两件,其中一件便是太子凤凕,早在一月前就被赵弘以谋反罪名入了狱,二皇子凤忱又疯疯癫癫,一直被人看在宫里,连人也识不清,凤离子嗣本就不多,一个待死一个疯,眼下能继续的只剩三皇子凤澜。
北夏上到百官,下到平民百姓,皆知三皇子一心扑在战事上,对于他毫不吝惜自己身份矜贵一事倒是颇为敬佩,且他之前去南诏做质子一事,又是自愿的,便被北夏那些文人墨士大肆宣扬,大抵是说他以国重,谓己轻,兼贤爱民重,若人立者,国之幸之类的,是以,信上所言一事中便有,百官为求凤澜早日得胜班师回朝,点宫灯祈福这一桩,也被民间百姓竞相效仿,如此看来,北夏人对于他继位一事不仅没有异议,反而颇为欣喜。
凤离倒是给他铺了好长一截儿的路,但他也知皇位易得难守,便没把路都给他铺尽了,反而留了一段给他历练,眼下跟东黎战事大概便是有意让他练练手。
他坐在营帐里发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指上缠的一缕墨发。
雪隐在一旁看他。
凤澜从出了黎安王府后脸上表情就垮了下来,回了营帐后人更像是没了骨头似的,整个人软软倚在木椅上,半天不动一下。
他近前,用手指抬着凤澜下巴,微微弯yao给他脸上抹药。
药膏*凉腻白,抹在脸上渐渐温热,江入云寻来的东西,自是能让凤澜脸上伤口恢复如初,只是当初皮开r绽时的那疼痛之意江入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帮他抹去的,想到这里,他指下动作更加揉缓,就怕再弄疼他似的。
凤澜回过神来,抬头看他,忽然问道,“师兄,方才在王府里怎么如此冲动?”
雪隐反问,“我不能发脾气么?”
凤澜看着他额心鲜红刻印,轻轻皱眉,“以前你不会。”
雪隐语气淡淡,“现在跟那时不一样了。”
他话锋一转,“你还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样子么?”
凤澜疑惑看他,思索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雪隐却换了种说法,“你还记得我们见过一面么?在我七岁那年。”
那时他偷跑到密室里去看M_亲画像,因为好奇,用手摸了摸,不小心打翻一旁香墨,染到纸上少许,被江眠发现,用鞭子抽个半死,小孩子就离家出走了,却不知带盘缠,跑了几天,饿了几天,就成了脏兮兮的小乞丐,但决心不再归江家,只跟着不认识但面善的老乞丐沿路乞讨。
却不想行了几日,染了重病,便被老乞丐丢弃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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