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澜之前发了高热,又筋脉受损,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body状况也时好时坏,萧玄宁可没少费心思替他找些灵丹妙药来,凤澜对此自然一无所知,醒来后也顾不上自己人在哪里,只睁着眼睛找凤离。
每当这个时候萧玄宁就庆幸自己把凤离的尸体一并带了回来,不然眼下他就算强行把凤澜带到南诏宁王府,这人恐怕也是留不住。
只是凤离的尸体被他安置在宁王府的冰窖里,凤澜便每日都长在那寒冷入骨的一处,御医说凤澜体制本就偏寒,若再日日浸染霜寒,对body实属大伤。
萧玄宁便劝他少在那冰窖里停留,凤澜怎么肯听。
他对王府里的人吩咐过,让他们待凤澜如待己,如此一来,凤澜在宁府里来去自然是来去自由,只要他不是想出宁王府大门,下人们都不得多问。
他此举本来只是想让凤澜能察觉到自己对他的纵容跟优待,也免受任何人苛刻,但凤澜对他的用意有没有察觉他不知道,倒是方便了他随时随地的由着自己心思去冰窖里给他那死人父皇守孝。
今日又是如此。
他推开那冰窖的石门,凤澜正背对着他静静的匐在凤离身边。
冰窖里寒冷静谧,连他这种nei力尚且shen厚的人长时间置身这冰天雪地的寒窖里都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凤澜这种伤了_geng基,损了筋脉的人。
他皱眉朝凤澜走过去,只道,“我听闻常州有个妙手回春的徐神医,世人传他有枯骨生r的本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凤澜没说话,但萧玄宁知道这人在听。
这段时间以来他对凤澜可谓是有求必应,凤澜要四处找高人救他爹萧玄宁也都由着他,甚至是四处替他打探哪里有百治百效的高人神医,每每打探来确切消息便费尽心思的帮凤澜请来,但结果却每每都是以失败告终,这也在萧玄宁意料之中。
他替凤澜找归找,心里也清楚的很,雪隐治不了,莫长琴也救不回来的人,这天下别的人还能救的回来?且这凤离都死了半个多月了,尸体早僵了,就算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凤澜一不傻,二不痴,这种事不用别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清楚明白想来他也是知道的,人死不能复生。
但这都半个月了,凤离的尸体日日在他眼前摆着,这人就是不肯承认事实。
萧玄宁在这件事上倒是有耐心,他想,凤澜要自欺欺人且随着他,毕竟他不哭不闹的,再不疯魔一阵,这人恐怕就要被崩溃了。
萧玄宁又道,“当然了,以前的神医我都能请的过来,毕竟谁敢不卖宁王府的面子?但那徐神医不行,他很有些本事,又恃才而骄,非得别人亲自去请才行,我们这便走一趟?”
这句话就是借口了,那姓徐的怎担得起神医二字?自手下有人来报,把徐天泽这三个字递给萧玄宁看时,他就派人把他的老底给查的一清二楚。
不过是个术j岐黄的大夫,有两把刷子罢了,这么个人他要请到宁王府还请不来?那他这宁王府也就只剩让人笑掉大牙的份了,软的硬的来一遭,那姓徐的恐怕就哭着喊着要主动来这宁王府里替他效命了。
他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凤澜能跟他一起出去散散心,一个大活人总这么待在冰窖里也不是个办法A,这冰窖里又冷又死气沉沉,凤澜只怕是越待下去人越没有j神,body也吃不消。
凤澜这才抬起头用正眼看他,眼眸依旧清澈漂亮,却没什么生气。
他似乎反应了会儿才听懂萧玄宁究竟说了什么,片刻后点点头。
萧玄宁面上一喜,弯yao要扶他,凤澜手脚早被冻僵了,动作也不灵活,也没有躲开他,萧玄宁便用胳膊勾住他的yao把他从地上拉起来,body贴上他的,周身顿时染上一片冰冷之意。
萧玄宁一叹,一边半搂半抱着凤澜往外走,一边用掌心给他输送些nei力,凤澜body这才暖了一些。
寒风瑟瑟,流风回雪,屋檐上也是皑皑。
红墙绿瓦之上,五脊六兽早被积雪覆盖大半,只剩脊背若隐若现。
雪还在下,且越来越大。
凤澜忽然抬头看了眼天,伸出手接了几片雪,但他手心太冷了,那雪落在他的掌心里居然也没有立刻消融,依赖般在他掌心里停留,越积越多。
萧玄宁看着他,忽然道,“今日大雪,路不好走,不如等雪停?”
凤澜摇了摇头,“宁王若有要事就先忙,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萧玄宁这便不再多说,一抬手叫来两个小厮,让人备好马车,池映寒带着几名黑_yi羽林骑跟在身后,远远的护着。
这次两人坐的马车可比凤澜第一次来南诏时萧玄宁派李牧去接他时的那辆要好的多,松木的车厢,车厢宽大,马车四角悬挂香囊,脚下铺着厚厚的百花地毯,车厢一旁的隔板上还悬挂着几层木质锦盒,里面装满了各式糕点食物,也不知那暖炉被人放在这车厢的哪里,车厢里热气扑人,只着单_yi也不会冷,车厢正中央还有一台用松木制成的四角小木桌,桌上摆好一副象棋,凤澜却看也不看,只把脸埋在膝盖上,body*成小小的一团。
萧玄宁有意逗他开口,搜肠刮肚的挤出几个以前听来的笑话讲给他,凤澜也不理,萧玄宁又问他,“阿澜,咱俩下盘棋如何?”
凤澜没说话,是没有心情,萧玄宁便一手执红方,一手执黑方,自己跟自己下,也是随意玩玩,黑子方头炮开局,红方跳马,黑方下士,红方挺三兵,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厮杀,左手跟右手玩,难免乏味。
他意兴阑珊道,“阿澜,你真的不跟我杀一盘?”
凤澜body忽然摇晃一下,萧玄宁连忙接住他,这才看到他双眼紧闭,呼xi也很微弱,他心里一惊,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抬手去探他鼻息,摸到一片温热,这才放下心来,脊背上却出了一层冷汗。
他心里有些迁怒凤离。
死就死远点,不要死在凤澜眼前A,他这一死倒是干净,凤澜这条命也快搭Jin_qu了。
那个老和尚也是无能。
凤澜的七情六yu他能封一次,怎么就封不了第二次了?
不过他又想,若是凤澜像以前那样个人_gan情淡漠,那对他就更加不利了。
凤澜现在心是活的,虽然里面装着一个人,但那人已经死了,就算不死,萧玄宁既然看上他了,那他想方设法也得把凤离从凤澜心里踢出去,让他心里只装着自己,一日不成就两日,两日不成就时日,十日不成就一年,他就是跟凤澜耗上了,他就是咬死不撒zhui了,凤澜这辈子是别想摆neng他了,一颗心而已,别人能得,凭什么他就不能得?
但这人若是真的无情无爱,那他就算忘了凤离,也不可能转而就爱上他,如此一来更是麻烦。
马车一路走,萧玄宁就那么一路想。
常州离永安并不远,快马一日就到,但眼下二人乘坐的马车并不快,实在是路上积雪shen,马夫走的小心,速度更是缓慢。
行人寥寥无几,车轮碾压进雪里,留下两道shen刻的痕迹。
如此行了一天yi_ye大雪才停。
马夫抬眼望去,一片白茫茫全是雪地,一不小心就迷了路,好在车上准备充分,吃的喝的一应俱全,萧玄宁也不怪罪这马夫失职之类的,反而好心安慰他慢慢找路就好,不必心急之类的,马夫受宠若惊。
如此,马夫绕了条远路,也终归到了常州城。
常州城偏北,比皇城要冷一些,又不如皇城富贵繁华,大雪这么一下,街道上愈发显得萧索。
凤澜却像是睡不醒似的,一路上也没睁开过眼睛,临近常州城时又发了高热,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看起来难受的很。
他在穿云峰为了挣neng陈雨的压制,两次气血逆行,险些走火入魔,伤了_geng基,毁了一身nei力,在剑魔宗醒来后又不知道好好T养,又因凤离一事受了_C_J_,body此时已是虚弱不堪,不管是抵抗力还是意志力都大不如前,没烧一会儿人就有些迷糊了,热的时候只知道扯自己身上_yi_fu,冷的时候便无意识的往萧玄宁怀里钻,身上汗涔涔的,鬓发*透了,唇微启着ChuanXi,呢喃着要喝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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