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于他的态度,凤澜就冷淡疏离的多,眼睛虽然也看着他,却没有什么温度,更没有开口跟他搭话的意思。
这人他还记得,有过一面之缘,就在他跟江入云纠缠过的那家酒楼里。
说起来倒并不是那一眼有多shen刻难忘,只能说是凤澜年纪尚轻,还没到见面就忘的地步,况且这人长的也算是独一份的俊美挺拔,便更能让人印象shen刻一些。
他没有要跟眼前这人寒暄的意思,文汀远却紧接了一句,“你可让我好找,本王数月前可是把雍州城里的平康北里寻了个遍,也没寻到你,不成想你眼下却伴在国君左右,实在有趣。”
平康北里泛指烟花之地,凤澜还没说话,凤离一记nei力就隔空甩了过去,“胡言乱语!”
文汀远虽然zhui上T笑,心里却始终清明冷静,眼见凤离忽然发难,便提剑一挡,只听叮的一声响,那nei力居然有如实质般直击他面门,手腕处也一阵剧痛。
他眉一皱,这才惊觉凤离随手甩过来的一记nei力居然也是如此难以应付,当下敛了脸上风流,剑未出鞘,只握住剑腹,挽了个剑花,形状佛祖座下莲花,防御起来滴水不漏,凤离nei力这才被他挡开,并未伤他分毫。
只是等他原地站定,五指握住剑腹,指节稍一用力,脸色便变了。
身后数名将士见此变故,脸色也跟着一冷,纷纷握紧手里缰绳,就要踏马而来,文汀远忽然道,“都退下。”
他眼睛看向凤离,不同于他刚才跟凤澜说话时那样笑意浅淡,风流多情,神色变得严肃冷淡,而他那张脸一旦严肃起来,浑身上下就满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森冷之意,“文景帝,你确实厉害,十年如一日,也是难得。”
这话说完,文汀远一声冷哼,“本王十年前曾跟随征北大将军一同出征,当日所见,皆是你提剑神勇,万人不敌,策马如风,本王也便是从那时起就心痒的很,早就想跟你一较高低。”
他这番话所言非虚。
宋天祥当时手握东黎兵马大权,又是他亲生舅父,自小对他宠爱有加,却也不忘加以磨炼,几次出征都带着他。
是以,他记得北夏当时能人不少,一个周青,一个范长闲,皆是以一敌万的英雄好汉,常伴凤离身边,凤离当时简直是如虎添翼,但若独把这二人拎出来跟凤离这个国君比,那不管是计谋还是武力,都要稍逊一筹。
他曾远远见过凤离奋勇杀敌,那人当时乘于马上,那马浑身血红,唯有面门一道白光,据说平时英武乖顺,战时杀气腾腾,而凤离则全身金甲,手握九阙宝剑,的确是有天人之姿。
他当时就想,这人是皇帝的命格,却又有大将的风范,也是一个难得的人物,不知跟这样的人交锋该是怎样一种惊心动魄?
守阵如铜墙铁壁,破阵如锋芒利刃。
凤离攻破东黎武潼关时,曾跟宋文祥单枪匹马较量过。
宋天祥就是在那时被凤离刺瞎双目,却未丧命,想来也是凤离此人心思shen沉*冷,憎恶宋天祥杀他手下无数将士,最后却落于他下风,偏不给他个痛快。
毕竟瞎了眼睛的宋天祥远不如战死沙场来的壮烈。
雄鹰翱翔一世,征战一生,激战一场痛快殒命才是佳话,折了翅膀,结果只能是苟延残喘,苟且偷生。
文汀远自小便跟他舅父关系亲近,自然看不得宋天祥瞎了眼睛后的颓废之态,是以,眼下替他舅父报仇是其一,把凤离人头提回去给他舅父开心一下是最好,亲自把凤离这号人物踩在脚下,了了自己多年来较量一场的夙愿,追求那种满足_gan是其二。
本来他就一直想寻个机会,会一会凤离,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两国开战之际,凤离却带了美人意图隐居,实在是超出他的意料,又被他大儿子给卖了行踪,文汀远得此机会,怎能不来?
他简直是一刻都不能等,看着凤离,眼眸里仿佛有两簇火焰滚滚燃烧,高声道,“早就听闻文景帝一把九阙宝剑镇天下,兵不刃血,所向披靡,但本王眼下看来看去,也看不到那宝剑被文景帝藏在了哪里,着实心痒难耐,敢问文景帝,那把九阙,本王可否有幸一见?”
凤离听到九阙两个字,眼眸冷了冷,淡淡道,“杀你自是用不着。”
文汀远哈哈一笑,“文景帝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胜过我了?”
凤离不语,文汀远又道,“有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文景帝十年前是盛年,眼下却不是,还是不要如此狂妄的好,你觉得你能胜,本王觉得本王能胜,不如这样,打个赌吧。”
“就赌你身旁这个美人如何?我若输了,二话不说,带兵撤走,文景帝若输了,把你身旁那美人让给我如何?”
他说的是凤澜,惹恼的却是凤离。
文汀远此话简直是碰了凤离逆鳞。
但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闻言也是极淡的回了一句,“澜儿不做赌注。倒是你这蛮黎子,远道而来只为送死么?”
东黎百年之前不叫东黎,而是与东临同为一国,恰逢平西王造反,意图争夺皇位,这才一分为二,便有了东黎,平西王继位后便是东黎始皇帝,此人善骑j重武力,手下也有几个能人异士,五年之nei便统一了东黎跟东临,自此东临国彻底更为东黎国。
但平西王虽然最后夺得得皇位,在位期间也算励j图治,却也还是难免落下一个篡权夺位的名声,世人称呼东黎为东蛮子,便是嘲讽他们东黎的始皇帝篡位夺权一事,他们东黎人也最讨厌这句话,其中以皇族后代,如文汀远之流最甚。
文汀远到底年轻,闻言脸色一冷,哼笑道,“方才便说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不用剑,我也不用,莫让他人辱我欺人太甚。”
他说着,把手里剑刃往后一扔,扔给身后大胡子。
大连忙胡子伸手接住,拿在手里才觉有异。
他试着不着痕迹的小幅度的晃了晃剑鞘,听到剑鞘里轻微的冰人碰撞mo_cha声响后当下脸色就变了。
这文汀远的剑竟然是断了!难怪要扔给他。
文汀远随身携带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却不想他手上这把剑还未用到正经地方便折了,且他并未看到凤离是何时出的手,莫非是刚才那一下?
这让旁人看到了可不得嘲笑文汀远拿着把废铜烂铁当宝贝么,文汀远也是倒霉,三番两次的折损宝剑。
这下那大胡子更加忧心了。
这北夏国君nei力竟shen厚到此,他家王爷只怕是**
但不容他劝阻,两人已经打成一团。
凤澜在一旁看,心里虽然焦急却帮不上忙。
他方才也是动用了nei力,毒气损伤五脏,被凤离封了几脉才勉强没有毒发,现在只在原地站着体力也是不支,勉强没倒下,更遑论去帮凤离的忙,不晕倒害他担心就已经是帮忙了。
余光忽然瞥见凤凕,这才发现隔着远远的距离,那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似乎从未移开过,魔怔了似的。
他脖颈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徒留几许Yan红血迹留在雪白_yi襟上,像朵开到最Yan的牡丹花,见凤澜望过去,勾唇对他一笑,抬手,对着身后轿子打了个响指,那本来昏迷的人便猛然抬头,睁开一双黑眸,空洞且麻木,却瞬间挣neng身上绳索。
凤澜这才知道凤凕之前zhui里说的送凤离一份大礼是何人何物。
他听不见凤凕声音,却能看见他的唇形,只见他用手指了指场上跟文汀远斗的正酣的一人背影,对他吩咐道,“杀了那个人,首级给我。”
陆祁既然能做白袍军首领,武力自然是比一般的白袍军更为出彩,对付起来也更加棘手。
凤澜眼见陆祁对着凤凕抱拳,用之前对凤离那样唯命是从的语气对凤凕道,“是!”
欣长的身影一跃而起,用轻功朝着凤离二人行了过去。
凤澜皱眉,又去看场上,凤离已经用nei力化出一把雪亮耀眼的剑芒来,如利刃出鞘,文汀远被他B的节节败退,身上盔甲也几处破损,好在他今日身上穿是盔甲,若他今日穿的是寻常_yi_fu,只怕早就见了血。
说到底,文汀远这人nei力招式并非多厉害,只胜在体力上,以及心高气傲,但凤离之前刚跟白袍军厮杀一场,又伤了气血,凤澜担心的地方便在这里,见他眼下仍然游刃有余方才放心些,只是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凤离脚下忽然虚晃一下,手上剑芒也顿时消散,他似乎是痛极才不得不用手捂住Xiong口,终是没有忍住,吐出一口黑血。
凤澜呼xi一滞,连忙冲了过去,文汀远身后将士却瞬间xing_fen起来,举刀欢呼雀跃。
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以为凤离是被自家王爷打的吐血,自家王爷却只是被割破盔甲而已,高下立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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