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海棠踏进温水时,并没有想很多,他觉得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没有什么好悔的,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这些年来,对生活从炽热到习惯到逃避到失望,自己早就麻木了,如果要说还有什么值得想一想的话,那就是他还没有把自己洗干净。
他已经被迫接受了body的不干净,但他不能接受连血ye都不干净,他每一刻从心脏泵出的血ye都带着肮脏的毒品流动。
恶心。
温水变凉了,温水变红了。
薛海棠以他最后体面的方式离开。
他想A,如果有下辈子,再苦再穷也不要去演没有尊严的戏了。
“据媒体报道,演员薛海棠于17日上午被发现死于所住公寓,死亡时间大致在15日21时到24时之间,尸检报告指出死者体nei含有二乙酰吗啡等化学成分,舆论****”
梦醒的时候,总有一瞬间的空白。
阳光有点晃,薛海棠眨眨眼,坐了起来,他躺的地方有点硬,起身的时候不太舒_fu。
他静坐了将近10秒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好像有人在对他讲话,他才下意识动了动呆滞的眼珠。
“年轻人,回家休息吧,这里公共场所,你睡熟了不太安全A,你们这代年轻人就是工作太拼命咯,随便找个地方都可以睡着**”
薛海棠反应过来了,伸出手看了看,发现刀片割痕消失了,随之又抬起了头,看到了正在和他讲话的老伯和老伯背后的湖泊,他好像在一个公园里,处在大树的*蔽中。
薛海棠发出了一个音节,又_gan觉不像自己的声音,清了清嗓子,
“麻烦问一下,几点了A?”
老伯从兜里拿出一个样式过时的老人机,上面不久用豆斗大的字显示了时间,还有日期。
上面黑字清清楚楚写着,
2021年4月23日19点07分
薛海棠愣了一秒,好像反应过来了,低低笑了一下,
还真tm有重生A。
薛梨今天有课题任务,近22点才从学校出来,他大二就搬出宿舍了,男生寝室乱不说,他懒得周旋人际关系,他事情多,j力少,累。
他赶着最后一班地铁回了家,他租的_F_子离学校有点远,但胜在便宜,交通也不算麻烦。
出站的时候,地铁人还不少,一登上地面,世界都好像静了,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也没有什么声音,只有路两侧的广告霓虹灯在不停地闪,灯牌上都nv明星在五颜六色的光中笑得很开心。
薛梨抬眼看了一下,又垂下头走向小区,晚上在轻轻吹风,只拂动他一个人的_yi摆。
电梯缓缓停下后打开,薛梨打了一个响指让楼道声控灯亮起来,他走了两步,在自家门口停了下来,一瞬间没了动作。
他家门口坐着一个男孩子,靠着门框睡着了。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觉得这个男孩子长得和自己有三分相似。
薛梨手足无措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蹲下身拍了拍男生的肩膀,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对面这个人很熟悉,不像坏人,坏人不会睡在他家门口,坏人只会暴力闯进他家,即便他家什么也没有。这个男生更像走丢很久才找到家的小动物,尽管薛梨觉得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可他就是这样想的。
也许可怜的人遇到比自己更可怜的人还是会心存一丝怜悯吧。
薛梨看着他慢慢醒过来,他们刚对上视线,声控灯就熄了。
薛梨正准备再打一个响指的时候,对面的人用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黑暗中的_gan知功能被放大了些,对面的人轻轻在他耳边说,“薛梨你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