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天气渐冷,连庭中最挺拔的松柏都染了霜,针叶在风中簌簌而动,颇有些砭骨之意。
兰葳泣露,草木摧折,唯有_F_中亮着的那盏明黄烛火,驱散了些秋夜的幽寒与清怨。
宋钊坐在床旁,给睡得不省人事的元锡白掩被角。
这人刚回宋府的时候还挺有j神,等去芳园沐浴清理完之后,便累得一_geng指头也抬不起来了,一躺在_On the bed_就昏昏睡去,连自己进了谁的_F_都不知道。
明灭的烛光映着元锡白的脸,衬得他鼻梁*,眉眼shenshen,望上去俊逸非凡。
宋钊静静地看了一会,伸手抚上了那人的眉。
那眉粗细得当浓淡相宜,斜斜地横入鬓里。眉峰利如折刀,弯如燕翅,带着gu凶悍的英气与煞气。
比起锦_yi玉食的贵公子,倒更像是武者侠客的眉。
宋钊年少时便对这双眉记忆犹新,只因元锡白眉一挑眼一瞪,那gu流星飒爽的劲儿来了,在一众相貌呆板的小孩里十分显眼。
即使那双眉的主人老是欺负他,他仍是对这样漂亮的眉毛生不起一丝怨气,甚至还觉得那眉头还是微皱的时候最好看:
——比如那人恼羞成怒的时候。
又坐了片刻,宋钊掩门走了出去。
廊下有人提着灯笼相候,近一看,原是从元府送完人回来的钟子义。
“如何?”
宋钊问得不明不白,钟子义却知晓他话中之意,摇了摇头:“属下派岭东的探子去那郡王府打探了,整座府在半月前就空了,九王爷与一府的nv眷也不知哪儿去了,估计那青龙的风烟令也被陈国公揽入囊中了。”
风烟令又名四方风烟令,由西朱雀东青龙南玄武与北白虎四令共同组成,与皇宫nei的貔貅印共同构成了大胥兵权的最高指示信物,以此令可以无条件T动辖区nei的军队人马。
“他早年在朝中时便和九王爷等老臣交好,势力_geng基shen固,甚至广遍天下,不少京外郡王都被他所笼络,想必那平阳王也将手上的白虎令奉于他手了。”
宋钊负手而立,露气浓重的秋风慢慢地洇*了他的_yi袖,凝成颗颗透明的冰珠缀在了上边。
他望着漆黑的夜空,突然开口道:“钟子义,你本是宫中前禁卫军副统领,屈尊做了宋府这么多年的管家,管理府中大小繁琐事务,若有机会,你可愿离了宋府重返军营?”
钟子义听罢立刻单膝下跪,拱手道:“属下这条命是宋大人救回来的,要不是大人相护,属下的家人Qnv早在行刑那日就失了x命。自那日后,我钟子义便发誓效忠大人一生一世,为大人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宋钊将他扶了起来,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今后这朝中只怕没先前安稳,陈国公手段凶残毒辣,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属下明白。”钟子义抱拳:“我钟子义与手下几十余兄弟这辈子效忠的只有宋钊宋大人,而不是整个宋府。”
“错,你效忠的不应是我,应是太子。”宋钊凝视着他。
“记住,一切以太子的安危为先。”
钟子义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是!属下一时失言,请大人责罚!”
宋钊挥了挥手:“责罚就免了,你心下能一直记着就行了。”
钟子义本要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来,面色有些复杂:“还有一事,虽非事关政务,但属下心中仍有疑虑,想逾矩一问。”
见他问出这话,宋钊便知他看见自己方才将元锡白送进主卧的场景了。
他点了点头:“你问。”
钟子义问道:“这元大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外之意,便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成为大人你的榻上之宾。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