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门的时候,迎面扑来的冷空气忽地让霍佑青意识到冬天真的到了。在医院,这种寒冬氛围_gan更重,冰冷的无机质_gan。
说是医院不大准确,这里更像是造价昂贵的疗养院,一路过来,没看到其他病人,整个疗养院似乎只住着D亦莘这一位病人。
而这位病人此时躺在_On the bed_。
霍佑青隔着透明玻璃,轻而易举能观察到病_F_里的情况。D亦莘的手脚皆被蓝白色的约束带捆绑着,这对任何一个正常人来说都带着不好的意味,但他好像浑然未觉,睁着双眼,视线仿佛胶着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又似乎没有。
他的头发被剃光了,露出青白头皮,头皮上面有一处开刀后留下的疤痕,已经拆了线,可刀口扭曲,像是有一条小蛇攀附在上。
霍佑青没看几眼,就转身走了。D亦莘的助理追上来,“霍先生,我送您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打车。”霍佑青冷淡拒绝。
助理又道:“这里位置偏僻,很难打到车。”他往左边的近三米高的落地窗看了一眼,“瞧着快下雨了,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这位助理是当初那位桂助理,他和D亦莘曾去极寒地方旅游,中途他发高烧,在医院醒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位桂助理,当时桂助理替D亦莘说了好话。
原话记不得了,大意是D亦莘为他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霍佑青目光在桂助理脸上停了几秒,最终应下了。他本以为对方会在车上说D亦莘的事,但桂助理没有,将人送到家,就点点头离开了。
霍佑青在小区门口停了一会,他抬眼望着天,天色昏昏沉沉,像一大块食物过期产生的霉菌倒扣着。
回到家里,先_have a bath_换_yi,又处理了会工作,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询问表哥有没有看到自己的一张碟片。
细碎做了许多事情,外面终于下起了雨。窗户将冷雨隔断在外,就着雨声,霍佑青倒在沙发上,他抱着抱枕,什么也没想的闭上眼。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某个shen夜,他终于在关掉翻译文稿后,点开网页,把一周听到的新词汇输入搜索框。
脑叶白质切除术。
隔了两天,霍佑青打电话给桂助理。
再次来到疗养院,依旧难以忍受里面的_gan觉。虽然能看得出设计理念里有温馨二字,但一旦联想起现实化的疾病,温馨_gan*然无存。
这次D亦莘没有躺在_On the bed_,他坐在轮椅上,踩在地面的脚从kutui里伸展出来,一眼就让人看到过瘦的脚踝。霍佑青视线扫过,想起四个字——瘦骨嶙峋。
他不知道D亦莘什么时候这么瘦了,但仔细回想,好像D亦莘在强行搬过来跟他同居的那段时间就开始变瘦了。
轮椅停在落地窗前,D亦莘tui上盖着毛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院子外。不对,不能说是盯着,只是轮椅的方向朝着院子,他的脸冲着院子,因此视线也是落在外面的。
他的手依旧被约束带绑着,这个约束带仿佛从他body里长出来的,与之共生,此生都无法摆neng。
霍佑青走到D亦莘面前,这种动静足以引起任何一个正常人的注意。如果D亦莘是正常的,他就会立刻将视线转到霍佑青的脸上,因为这是霍佑青。
但D亦莘没有。
他_geng本没有看到霍佑青,哪怕霍佑青挡住他看院子的视线,他的目光也毫无变化。
原来看他眉眼,总觉得*翳,可现在居然是空的,这双琥珀眼什么都装不下了。
霍佑青低下头,以一种近刻薄的眼神审视D亦莘,他在找出对方的破绽,他_geng本不信D亦莘会去做这个已经被废除几十年的手术。
脑叶白质切除术,一个在上个世纪据说能治疗j神病的手术,可事实证明,这个手术无法_geng除j神病,相反有很严重的副作用,有的人会病得更严重,x情暴戾,而也有的人,在动了这种手术后会丧失一切思考能力,简单来说,变成一个无法自理的傻子。
不会有记忆不会有情绪,比植物人好一点的地方大概是能睁眼,但也是空壳活在人世。
霍佑青怎么会相信D亦莘做这种手术,他想不过是苦r计,以为在脑袋作秀开个口子,自己就会同情他吗?
做梦!
他所遭遇的,_geng本不是一场苦r计就能弥补的。
霍佑青唇角一扯,露出一抹冷笑。他顶着天光,抬手解开脖子上的围巾,又顺势将大_yi的扣子解开。
这一切都是站在D亦莘面前做的,没有多久,霍佑青就像个初生的婴儿。今天的日光不亮,但霍佑青太白,一种珍珠近*白的肤色,足以晃人眼。
_F_里开了暖气,不过皮肤还是泛起一层小疙瘩。霍佑青没管,他垂下修长的脖颈,凑近D亦莘的脸,想要漫不经心地嘲讽对方的虚伪和无用。
可是他没有找到D亦莘的情绪。
D亦莘眼里没有他,也没有任何事物。
霍佑青莫名停顿了片刻,他唇齿不由地咬紧,下一步他强行挤坐到轮椅。两个成年男人挤在一张轮椅,不像话又艰难。虽然有毛毯垫着,但霍佑青还是_gan觉到D亦莘两条tui像是只剩骨头,硌得慌。
他抓住D亦莘的手,想要解开约束带,却突然看到对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赫拉克勒斯之结的戒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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