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再做什么,都回不去了。
宋知洵摸摸小萝卜的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对着儿子比划只有他们父子明白的手势:“爹爹买了糖霜桃r,拿给你吃好不好?”
宋知洵在偏殿静养了三天,一步未曾离开。
从偏殿出去要经过御书_F_和暖阁,他怕自己撞见有妃嫔在侍驾,尴尬又难堪。
小萝卜闷得慌,天天趴在窗户上往外瞅。
这一天,他趴在窗户上看见了叶叡衍。
叶叡衍站在大树后。
小萝卜乐得差点喊出来:“大**”
叶叡衍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小萝卜乖乖捂住zhui巴,偷看在一旁看书的爹爹。
嗯,爹爹没有发现。
叶叡衍手里拿着一只风筝,对他招招手。
小萝卜鬼鬼祟祟地踩着小凳子爬上桌子,又从桌子爬上窗台,短短的小胳膊小tui十分灵活,趁着宋知洵低头看卷宗的空隙翻过窗户,撒欢似的对着叶叡衍跑过去,抓着风筝嘿嘿笑。
宋知洵看了一页书,抬起头想问问小萝卜功课做的如何,却看见小桌子旁边已经没了人影。
他有些慌了,急忙站起来去窗边查看,却只看见一排小脚印从窗边的草地开始蹦蹦跳跳地进了御花园。
宫中暗流汹涌,各方眼线势力盘_geng错节,小萝卜如果乱跑,万一遇到了什么麻烦就糟了。
来不及细想,宋知洵也从窗户翻出去,稳稳落地准备追上儿子。
窗边等候已久的人却猛地握住他的手腕,重重地把他整个压在了墙上。
宋知洵仰起头,夕阳从那人背后照过来,给锋利如刀刻的脸颊蒙上了一层微黄的暖晕,一瞬间他好像又见到了长秦关夕阳下的少年将军,横刀纵马,踏血而来,在城门下仰头大喊着约他喝酒。
叶暠骁似笑非笑地低头看着宋知洵:“宁愿翻窗跳墙也不肯见朕,宋知洵,你好大的脾气?”
宋知洵双手都被叶暠骁锢在头顶无法写字,只能被迫仰头看着叶暠骁,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他做哑巴已经有些日子,从未有一天觉得口不能言是如此重要的事。
叶暠骁慢慢凑近,鼻尖碰到了宋知洵的鼻尖:“吃醋了?”
宋知洵微微侧头。
叶暠骁矜持地说:“朕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你不肯说,朕就当你不吃醋,今夜就开始翻牌子吧。”
宋知洵被逗弄急了,叶暠骁已经不是当年的叶暠骁,容不得他再别别扭扭地藏来藏去一堆小心思。
双手还被箍着,他用力踮起脚仰头,映着夕阳吻在了叶暠骁唇上。
叶暠骁僵在原地,风吹着杨柳桃花,在耳边沙沙响。
唇上的rou_ruan和温度香甜如梦,醇美似酒。
叶暠骁慢慢松开了禁锢宋知洵的手。
宋知洵在他宽阔的肩上写道:“微臣听闻陛下召妃嫔侍笔,心中难过,不敢面君。”
叶暠骁yu_yue地长出了一口气:“俪常在与其他妃嫔不一样,当年她nv扮男装入伍从军,就在朕手下,屡立战功。后来她退伍回家,却被父M_B婚。为了帮她逃婚,朕召她入宫做了妃子。十几年了,朕每次被催着临幸后妃就召她进蟠龙殿看沙盘,也算各取所需。”
宋知洵低着头。
十年来他早就发现俪常在似乎不像寻常妃嫔,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在宫里那十年,叶暠骁哪个妃嫔也不临幸,于是俪常在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特殊了。
叶暠骁悠悠道:“宋知洵,古往今来,你可是第一个B着皇上自证龙床清白的人,朕答完了,满意吗?”
一场云雨,宋知洵躺在龙_On the bed_,依偎在叶暠骁怀里,抬头就能看见窗外夜空里飘着的风筝。
风筝上用荧线绣出花纹,像一只闪烁着银光的蝴蝶。
叶暠骁俯身埋首在宋知洵颈间,喃喃道:“宋知洵,朕喜欢你。”
宋知洵修长的手指抚过皇上粗糙坚硬如铁丝的发,像是安抚着一只凶猛的野兽。
叶暠骁说:“皇后那位子,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在朝堂之上尽可大展拳脚。若你真有本事,朕许你高官大权,不低今日的沈和璩。”
宋知洵缓缓摇头,轻轻写道:“陛下当以制衡之道统治朝臣,不可专宠一人。”
叶暠骁疲倦地shenxi一口气:“朕知道,朕知道。制衡朝臣,让他们互相争斗互相制衡,这些话,小六十年前就在朕耳朵里叨叨出茧子了。可朕就是烦得很,累的很,一见朝臣争吵不休就脑子疼。知洵,朕不是做皇帝的料子,有时候烦得很了,真想就自己骑一匹烈马,一路狂奔回边关去,那里的雪很安静,整天整夜只能听见风声,比这儿快活。”
宋知洵手指缓缓梳开叶暠骁的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叶暠骁自己说。
当年先帝六位皇子,叶暠骁是最不适He做皇帝的人。
为了他,因为爱他,因为恨他,硬生生杀到皇位上,报复他,也折磨自己。
叶暠骁困得厉害,半梦半醒中似乎在苍白的记忆中想起了一个人,一些事。
想起长秦关的大雪,想起酷刑加身的痛。
他喃喃道:“宋知洵,别让朕失望,你记住了吗,别让朕失望。朕这颗心吶,受不住被信任之人,再捅一刀了**”
宋知洵无声地开He着唇,喉咙里吐出气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不会了。”
此生,至死,再也不会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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