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清晨六点半的雷克雅未克已经天光大亮。
现在正是夏日旅游旺季,大巴车上的五十个座位满满当当。沈苫到得不算晚,但还是比不上那些正经来冰岛度假的游客积极主动,等他上车时,前排靠窗**所有你能想到的受欢迎座位基本上都已经有人入座,他最后也只得从最前排缓步穿行于狭窄过道之中,一路走到中部偏后才寻到个不靠窗的位置坐下。
中学毕业以后,沈苫几乎没有再参加过这样一大帮人一起被一辆公共交通装起来打包送往某处旅游观光的集体活动。
“集体活动”,一个听起来会让一群人xing_fen的同时也会让另一群人崩溃的词语。
从小到大,沈苫人缘都不错,但也始终不算He群。
在沈玉汝的支持下,少年沈嘉映倒是基本没有缺席过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只是就算参加了,通常他也只会游离在各个分拨的小集体之外,有人邀请了就一起走走,没人靠近他就一个人弯yao立在路边研究昆虫,随时随地倒也都能做到怡然自得。
从五年级开始他在学校里终于有了个能说上话的朋友——就是那位沈嘉映在上小学第一天便为对方出头打过架的小孩。他一直记着沈嘉映的好,新学期发现自己和人家被分到同一个班级后终于鼓足勇气主动靠近,并在之后不久便发现这个特立独行的家伙其实意外的很好相处。
那家伙总是自诩为嘉映的小跟班,沈嘉映几次纠正不得也就随他去了,后来他去挪威上学,朋友留在布达佩斯本地,两人通过信件和邮件维持了一段时间友情,后来也渐渐不联系了。
非常正常也令人遗憾的结局,但沈苫很清楚,这段友情没能延续下去,除了对方始终将自己置于一个更低的姿态,也是因为沈苫自己对于和另外一个人维持长期稳定的关系很不在行。
即使是朋友也一样,沈苫喜欢有人陪伴,但多数时候,他好像更擅长独处。
就像此刻,虽然还没到反_gan周围人错杂呼xi的程度,但他还是不太适应车厢里的喧嚷人声与空气清新剂低廉气味混在一起生成的晕眩_gan。
在发现自己有这样的臭毛病之后,沈苫几乎没有和秦峥以外的任何人一起旅行过,像是今天这样的团体出行更是压_geng就没被放在考虑范畴之nei。
还是一个人最自在,想停就停,说走就走,也不用为了气氛和谐努力滑稽地没话找话。
**要不,他还是,溜了吧?
“口yinJD这么严实,等会儿不会上不来气?”
退堂鼓敲到一半被打断了。
沈苫抬起头,刚好看见突然出现的某人正把自己的包往大巴架子上丢,而在秦峥向自己伸手时,他已经动作快于意识地把怀里的背包也伸出去递给了对方。
**好吧,这回彻底跑不了了。
秦峥自然地坐到了沈苫身边同样不靠窗的位置上,在用手背掸了掸tui上看不见的灰尘后,他从外_yi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递到了沈苫面前。
“晕车药,今日往返全程共计十五个小时,提前吃会比较好。”
“我不晕车。”沈苫绷着脸仍在逞强。
秦峥“哦”了一声:“我怕你晕车。”
见沈苫无动于衷,他又放轻音T补充了一句:“我胆子小。”
“**行吧。”
沈苫“勉为其难”地摘下口yinJ,接过秦峥准备周到的药和水杯,吃之前还又板直yao板,狼心狗肺地宣布了一句:“我这可是为了你。”
秦峥点头附和:“太_gan谢了。”
早上气温低,秦峥给他的水是温的,沈苫仰头吞药,余光狐疑地瞥到坐在一旁的秦峥好像又在动手研究自己挂在耳朵上的口yinJ。
他是不是有多动症?吃完药,沈苫立刻将口yinJ摘下来,意外地发现上面多了个不算起眼的小物件。
“和晕车药一个作用,爆珠里的气味挥发可以让你的头脑清醒一些。”
秦峥先斩后奏:“你喜欢橙子味吗?”
还没来得及晕车,沈苫先被他这一系列*作晕得够呛,他把口yinJD回去,悻悻地对上秦峥关切的目光:“还准备什么了?全拿出来吧。”
“有点多,”秦峥婉拒了他的建议,“将在接下来十五个小时里分批发放。”
还挺会卖关子,沈苫撇了撇zhui。
ca科打诨的工夫,他们周围已经陆续坐满了人。
今天的游客和昨天跟着秦峥的只有部分重He,虽然大都是新客,但也有熟面孔,有个顶着红色乱发的意大利人刚上车就认出了昨天的向导和向导的(男)朋友,立刻十分xing_fen地对两人“你好”“早上好”地打了几句招呼。
年轻人的热情真是让人招架不住,便是zhui上对意大利骂骂咧咧的沈苫也不由地挥挥手,又在口yinJ下勾起唇角向对方说了句“hi”。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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