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他从柜底刨出厚厚一撂旧杂志,何辛洋爱不释手地翻了好一阵。若不是记挂着后天的摸底考,或许能翻看到天亮也说不定。
摸底考安排在周四周五。周三一早,何辛洋就开始坐立不安,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亢奋。晚上在书_F_一会儿摊开物理试卷,一会儿找来数学错题本。书页翻得唰唰作响,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试卷哗啦啦往地上掉。
程洲桓观察了他好一阵,工作也放在一旁懒动,发觉他如此生动的紧张十分难得,一看就看着了迷。
考试当天,程洲桓开车把他送去南开中学,看着他混入不经世事的学生队伍,直到消失在教学楼里,才转身离开,在附近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一边等他,一边在笔记本上工作。
考完语文的何辛洋有点蔫,垂着脑袋走出校门,一副考砸的表情。
字词选择题都是蒙的,古文看不懂,阅读不理解,作文打了很多逗号才凑够字数。
立志为祖国战机事业做出卓越贡献,现下却被语文挡了大路。
程洲桓往他手里塞了杯DQ,不谈考试,带他吃了顿简易快餐,又将他送回学校。
本想在酒店开一间钟点_F_,点一桌营养大餐,严啸却吐槽道:“你这是干嘛?把洋洋当儿子来养?”
他略一思索,觉得不成。
开`_F_陪考这种事一般只有父M_长辈做得出来,身为现今阶段的“朋友”,不久之后的“男朋友”,他得时刻把握献殷勤的度,少了显得冷淡,过火就真成爸爸了。
年龄差虽有10岁多,但还没到能当人家爹的程度。
何辛洋没有午睡的习惯,即便刚吃完饭,也没觉得疲倦。想抓紧时间再看看知识点,脑子却处于xing_fen与紧张中,无论如何看不Jin_qu,索x收起课本,慢悠悠地在校园里散步放松心情。
午休时分的校园,比平时少了喧闹,但沉静却不那么安分,平白涌出三分桃夭,七分青拙。
何辛洋刚走进小树林遮*,就听见一阵细微的声响,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一人将另一人压在木桩型的圆桌上亲吻。
他当时就_gan到耳_geng一烫。
两人都穿着校_fu,一看就是学生。他本着非礼勿视的优良节*接连后退,匆忙往树林外跑,心脏砰砰乱跳,一路奔至教学楼,才想起那俩的校_fu是同色的。
nei地中小学生的校_fu以“土”闻名,甭管是婀娜多姿的校花,还是阳光帅气的校草,往肥大的劣质运动_fu里一裹,颜值统统打七折。课间若是有广播体*,几百人往*场上一站,远远看去恁是雌雄难辨,千人一面。
所以大多数中学都会在校_fu颜色上做做文章,比如男生校_fu上有蓝色的色块,nv生校_fu则是粉红色。
虽然在“土”上又加了“俗”,但效果非常理想。短发nv生不会再被叫成“前面那位男同学”,扭着走路的男生也不会当空被唤“美nv留步”。
何辛洋一个激灵,目瞪口呆地朝小树林方向望了望,后知后觉地发现刚目睹了一场同x之吻。
两个男的,一个压着另一个,亲得旁若无人。
南开中学的校_fu除了区别男nv,还能区别年级。年级越高,颜色越shen。高三的男生校_fu是墨蓝,他在考场上已经充分见过。而树林里的俩学生身着湖蓝色上_yi,再年长也不过高一,
是个儿高的初三生也说不定。
他震惊得跳了起来,忽然想起自己初中时被堵厕所里的情形,手心发热,背脊渗出一层冷汗。
那个被压着的是不是也是受了强迫?
突如其来的_gan同身受令他拔tui就往树林跑,跑至一半步伐却渐渐变缓。
停下来时,他蹙眉思索,暗觉被压着的学生似乎没有“被迫”的反应。
那两人亲着吻着,不知是不是因为青涩与害羞,间隙还发出轻快的笑声。
男孩如果真是“被迫”,笑是绝不可能的,要么拼死挣扎,当场打个你死我活,要么忍辱负重,找来兄弟再战三百回He。当年他是前者,虽被揍得鼻青脸肿,往后也再没哪个高年级的敢惹他。
他看着树林出神地想,所以人家其实是两情相悦吧。
恰在此时,躲着_Kiss_的俩学生从树林里出来了,高个儿随手搂住稍矮男生的头,左看右看,见无人围观,立即手臂一紧,抱着对方又亲了一口。
唯一的观众何辛洋看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既狗拿耗子似的替人家爹_M痛心,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蠢蠢yu动。
下午考理综,物理是他最强的拉分科目,但一tao题做下来,他彻底成了被烤焦的蒜泥茄子。
回家路上,他叹了好几口气,程洲桓笑着安慰道:“现在做不出来正常,你也别跟同考室的比,他们下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还有一年准备时间。”
今年的高三生比他还小一岁,但往后jin_ru大学之后,他们却都是他的前辈。
他有些无奈,又叹一口气,“做不出来的太多了,可能格都及不了。”
“所以才要参加补习班A。”程洲桓适时打起广告,“查漏补缺,很快就能把成绩提上去。”
听到“补习班”,何辛洋不像上次那么担忧了。这几个月他着实攒下不少钱,拨一笔出来交学费也没以前那么困难了,点头道:“嗯,我9月去报个班好了。程哥,到时候你能帮我看看什么班He适吗?”
程洲桓等的就是这句话。上次害洋洋受了_C_J_后,他就没再提补习班的事,想等到洋洋拿到摸底考的成绩单,备受打击时再说。如今不等成绩到手,洋洋已开始长吁短叹,他便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行A,但是9月可能迟了,高考补习一般从暑假开始。咱们高考后就抽空去打听打听,7月报名8月上课,别再耽误了。”
何辛洋一想也对,片刻后补充道:“程哥,8000块钱够吗?不用太好的,我报个中等的就行。”
考虑到将来,8000块钱是他能接受的最高价,再往上走,他就没法承受了。
而对程洲桓来说,给洋洋的一定是最好的,“中等”_geng本不用考虑。但他当然不会放任自己在心上人面前暴露霸总的本质,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答道:“放心,我让搞教育的朋友帮着找找,争取拿到中等培训班的nei部价。能省就省,说不定还不到8000块。”
何辛洋松了口气,回家后照常遛黑哥,复习到凌晨,次日考完数学,还_gan叹了一句咸鱼翻身。
可是最后一门英语考完,他又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程洲桓觉得他被考试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神情格外有趣,像被五行山压着的猴子,而自己,就是来解救猴子的唐僧。
小说里的唐僧不近荤腥美色,成天担心被妖怪吃掉。他这唐僧却恰恰相反,满心念着的都是如何吃掉那叫洋洋的猴子。
两天考下来,脑力严重透支,何辛洋吃过晚饭后没多久就睡了,睡至半夜却突然醒来,拉开薄被一看,tui间竟然*了一片。
他飞快跳下床,手忙脚乱地neng掉沾着他子孙的neiku,在黑暗中摸索半天,不敢立即冲去卫生间,生怕不凑巧碰上程哥,只好贴在门后听外面的动静。可令人焦灼的是,心脏在Xiong腔里胡蹿猛跳,几乎盖住了外界的所有声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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