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下午很快过去,夜也很快过去。

这整整六个时辰,萧彻没有走出那个_F_门,所有人来问,都碰了一个死硬的钉子。

直到帛锦前来。

那是一个Yan阳高照的初春,无风亦无雨,连金色的薄日都一派欢喜。

帛锦跟着管家来到书_F_,管家禀了一声,萧彻便有应答,说是请进。

书_F_初阳暖照,很是敞亮。

帛锦看见了阮宝玉,还是穿着昨日的那件_yi裳,_yi裳上有血,开得一朵又一朵,这一刻被萧彻抱在怀里。

“他死了。”

隔了许久许久,萧彻才道,灵魂似被掏空。

“一直到死,他都是我的人。”

像被鬼魅牵引,他又加了这么一句。

帛锦说不出话,只觉得通身一痛,像有什么东西碎裂,被从心_F_剥开,张了口,那口心间热血百转千回,最终却是没能吐出,只在齿唇间绕成了一片血雾。

五日后,阮宝玉下葬,虽然没有追加什么封号,但一切都是按照国葬标准。

萧彻亲自扶灵,一路百官相送,这最后的一程是无限风光。

自始至终,帛锦没有出现。

又过了一月,吉日吉时,萧彻称帝,改国号为梁。

而这一日,帛锦居然列席。

萧彻站在高处,看着他,心中渐渐生出恨意,于是慢声:“帛爱卿请上前听封。”

帛锦出列。

“帛爱卿开国有功,现授印,封为司礼监掌印,兼管东厂。”

这句一出群臣静默。

虽然说那本画册满城流传现在是无人不晓,但到底真假难辨,说到底,却还只是个当事者默认的流言。

现在萧彻登基,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封他做司礼监大太监。

作为义军的统帅之一,前朝赫赫有名的锦_yi侯,这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天大的折辱。

所有人都认为帛锦会拒绝,会抵死抗命最起码保全尊严。

可是等了许久,那跪在大殿金砖上的帛锦却丝毫没有怒意,只是将头垂低,身后锦_yi掠地,平静无有丝毫波澜。

“臣遵旨。”

又过得许久,大殿上响起这三个字,喑哑低沉,听着十分刺心。

帛锦领命,这才发觉自己嗓子坏了。

自那日阮宝玉在萧彻怀里死去,一个多月,他一直沉默,从没开口说过一个字,也没有撕心裂肺喊过哪怕一声。

可是他的嗓子坏了。

从这刻起,穷其一生,他的嗓子都坏了,暗哑无力,再也没有发出哪怕一声敞亮的高音。

于是新朝更替,万物复苏,一切又都走上了正轨。

过一年,司礼监整肃有序,渐渐成为维系新帝与大臣之间微妙平衡的暗流。

再过一年,东厂崛起,风头终于盖过锦_yi卫,成为人人闻名丧胆的所在。

而帛锦的名头,也开始越来越坏。

和前朝那些厂公不同,他并不擅长*谋,也没有心思摆弄酷刑,但是你一旦入了他的名册,那么十日之nei必死无疑。

不管你是开国功臣,也不管你是皇族嫡亲,东厂要你死,这就是你不得生天的理由。

第三年很快过去,东厂那张重要人物名册上添上了第十个名字,——裴翎。

这一次,裴翎必死的理由是拥兵自重有意谋反,证据是他私藏兵器收买士下。

“这是在裴元帅府上搜出的兵器,共计刀枪千余。”

在朝堂上帛锦呈出证据,嗓音低魅神情冷漠。

一旁裴翎举头望他,心间百转千回,这才忍住差点neng口而出的“殿下”二字。

“东厂去到府上,自然是想搜到什么就能搜到什么!”

有人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

“静国公的意思,是我东厂有意栽赃么?”

“不敢,在下只是想提醒厂公,裴将军曾追随厂公,十数年甘苦不弃。”

“那又如何?”

帛锦即刻跟上,紫眸微转,里面丝毫没有热意。

静国公沉默了,低下头放弃与他对驳。

所有人都沉默,可是此刻同仇敌忾,心底里的鄙夷汇成暗流,在金殿之nei无声涌动。

“裴翎谋逆,其罪当诛,还请圣上裁夺。”

帛锦又进一步。

“众卿的意见呢?”

高座上的萧彻终于说话,因为天气骤凉,所以带着浓重的喘音。

众卿沉默,多半因为畏惧,少半因为无言。

“兹事体大,朕看还是再议吧。”

萧彻发话,第一次在群臣面前拂了帛锦之意。

再议,就是质疑。

群臣就是一群狐狸,很快就从萧彻的这两个字里面领悟到了什么,弹劾帛锦的上书开始出现,由一封到两封,最后雪片一般飞来,残害忠良欺君罔上收受贿赂专横自大**,奏章上的条条罪名都是死罪,众人齐心,把东厂帛锦描述成了一个祸国殃民不杀不快的妖孽。

一月,两月,三月**,时间很快过去,刑部的证据也很快被搜罗上来,件件桩桩,无一不可定帛锦死罪。

“东厂厂公帛锦,栽赃陷害忠良,遇事专断,少有请示圣上,分明就是藐视圣威,有谋逆之意!”

偏殿之上的刑部林尚书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最后还嫌不够,又给帛锦安了一顶天大的帽子。

“不会**,朕觉得他**,当不致此。”

座上的萧彻捂着暖炉,缓声发话,语气颇值得玩味。

“怎么不会!圣上难道忘了,先前锦_yi卫在他府上搜出的龙袍!”

“锦_yi卫和东厂素来不和,在他府上搜出什么也不足为奇。”

“圣上!”

“好吧。”萧彻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终于叹了口气,慢慢前倾,看住了眼前的林尚书:“那依卿之意,我应该如何给帛厂公定罪。”

“残害忠良谋逆欺君,论罪自然当诛,应该凌迟曝尸,以平众怒!!”

那厢林尚书答道,字字掷地有声,是无有一丝一毫犹豫。

凌迟处死。

这个裁夺萧彻过了很久才给,而且是在群臣不断催B之下。

彼时寒冬,帛锦人在诏狱,已经被关了整整五个月。

等萧彻这夜到访的时候,帛锦已经三日没进水米,人瘦得形销骨立,半倚在墙,早没了当日颠倒众生的模样。

而萧彻的body也每况愈下,本想悄着声进来,却到底没能忍住,没进牢门的时候就急促咳了一阵。

昏黑里的帛锦闻声慢慢睁开了眼,紫眸逆着烛光,却是依旧璀璨。

萧彻顿了一顿,挥手遣退太监,自己端托盘走了Jin_qu。

帛锦依旧无话,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真正无言。

“我想来陪你,和你喝喝酒,最后一次。”萧彻走近,将托盘放下,慢慢开始斟酒。

酒看来烫过,还很温热,在昏黑的牢_F_里慢慢蒸腾出一脉暖意。

可寒凉,却依旧挥之不尽。

“什么时候处死?明天?”帛锦缓声,嗓子照旧嘶哑。

“是明日,午时,玄毅门外凌迟。”

“哦。”

“除了哦,你就没别的可说?”

“说什么?说,这事还有的商量吗?”

萧彻摇头。

帛锦的zhui角很含蓄地弯了起来:“那说什么?说,皇权就是皇权,皇上就是皇上?”

“说你冤屈。”

“请问,我又有什么冤屈?”

萧彻又是一顿,没有接话,只将杯举起,递到了帛锦跟前。

“石孟,定邦侯,你东厂所谓冤死的第一个忠烈。其实你我知道,这人胃口极大,仗着自己开国有功又是国舅,监督盐道的时候,贪了无数银两。”过了许久萧彻才道,双手握住杯口,贪恋那一点暖意。

“其余那些事,我不想再说,但是我知道,那些死在你手里的,都是该死,都是些我想动却又不能动的角色。”

“他们,不都该死,至少有小半并不该死。”帛锦终于接过了话。

“我知道。”萧彻低头,淡淡一笑:“这小半不是该死,而是必须死。他们不死,我的位子便不能稳固。”

“那裴翎呢?”略停之后萧彻又道:“他呢,你觉得他是该死,还是必须死?”

“裴翎素有帅才,当得大用,唯一的缺点就是x子过于耿直。”

“那你又为什么害他,非要定他死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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