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下
瞧着这阵仗,不想也知道,天门宗这是有备而来。我虽不怕生,也知此处是何地,我一个妖站在这儿,跟个活靶子无异,一想到此,我不自觉往无尘身后藏了一藏。
诸明朔到底是一宗之长,不管是看在我对贺兰芝的人情,还是浣剑真君的面子上,亦对我颇是礼遇地称了一声“慕公子”。好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不晓得我自己在忌惮些什么,仍是犹豫地朝他点了点脑袋。
诸明朔简单地寒暄一二,跟着说:“诸某备了薄酒瘦菜,二位此处请——”话音刚落,无尘便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道:“不必劳烦,取了药以后,我们自会离开蓬莱。”
无尘秉x一贯如此,有话直说从不委婉。堂堂天门宗宗主被拂了面子,脸色也未露出半分不虞,便听他好声解释道:“诸某未曾忘过应承真君一事,转元金丹一离了药王炉里的真火,药x就会在转瞬间消散,若是不想*费了这难得之物,还须借助真火之焰,方可真正奏效。”
话至此,无尘自也不能坚持故我,他一负手,神情冷漠道:“酒宴就不必了。”
诸明朔见他松口,自然是高兴,正要传人的时候,贺兰芝陡然抢话说:“我来带路。”
打从我们一道来,贺兰芝的视线就不曾从我身上转开过,怕是连他师父说了什么都没听Jin_qu。贺兰芝话刚说出口,他师父却隐忍不发地一抿zhui,转眼,便唤了另一个人来:“给真君和慕公子带路。”
“是,宗主。”那弟子便走到我二人面前,态度很是恭敬,“二位请。”
去前,我回头瞧了一眼去,正好便和贺兰芝的目光对上。他一喜,neng口无声地张了张zhui,却又被他师父给叫住了。我也把目光收了回去,快走了一两步追上了无尘。
未到蓬莱山之前,我还以为这里和不动山He该差不远,后来见了天都城,我又想,那该比不动山大上些许,等到今日亲眼一看,方知“气派”二字究竟该怎么写。
整个蓬莱山放眼看去皆是琼楼玉宇,天湖如镜,仙鹤成群,连我们脚下踩的台阶都是玉石堆砌而成,简直是鬼斧神工。此地宛若仙宫,哪里看得出是修行之地。
那弟子将我们带到一处僻静的院子,甫踏进这儿,我就觉得清气甚足,全身都松快起来。那弟子极是晓得观人面色,也不多逗留,只留下一句:“真君和公子有何吩咐,传音便是,自会有人过来。”
想是谁都知道,浣剑真君是生人勿近,这里除了我跟他,就不见第三个活人。我去把窗户敞开,惊动了屋外的鸟儿,一绫绫日光照了进来。屋里已备了上等的茶叶,用的自也是山上的露水,这天门宗也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来琢磨真君的喜好。
我收拾了行囊,横竖也没几样东西,要说身上最贵重的,自然是无尘赠予我的璃珠。这璃珠看着好不结实,我唯恐将它磕碰坏了,向来是轻拿轻放,小心护着。我将珠子仔细擦好了,放回锦囊里,听见声音,回头一见来人,一声“无”字刚唤出口,眼前却一飘。
男人眼明手快,一把将我捞住。我一站稳,就忙先摸了摸_yi_fu里的锦囊,心有余悸地一笑:“还好**”又抬头看他道,“我无事,就是刚才起得狠了。”
无尘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他一日里会为我探三次脉象,若是我身子有何异状,他必是第一个发现。此下,他眉头松了又紧,我以为有哪里不好,犹豫地问他时,无尘却将视线一别开:“肾气有亏,脉象略浮。除此,并无大碍。”
“肾气?”我弄明白了以后,耳_geng不由一热。想是在无人观中的两夜,我和他都**
我是明白的,色戒一动,难免收不住。我只是想,就算我与他算不得真正的情投意He,他想要我什么,哪怕舍了命,我也希望自己能满足他。
然而,也不知是顾及我的身子,还是此下身在天门宗,此日无尘除了为我通脉时,便就不曾近过我的身。我原是天天看着他就高兴,怪就怪先前亲近多了,如今便是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我也免不了胡思乱想,夜里更是孤枕难眠。
次日,未见送膳的弟子来,倒是闻见一番动静。我正要出去看,无尘却一睁眼,道:“你在此处,莫出去。”他那样子,想是已知来者何人。
我听他的话独身留在院中,可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起来到窗下去,往外投了几眼。来者有三人,一是诸明朔,其他二位的倒未曾见过,俱是仙风道骨,修为shen不可测的样子。这几人许是旧识,无尘这才出去一见,我又想起来那日路人所讲,近阵子天门宗召集天洲所有的大能,似乎在商量什么除魔之事。
仙人言语,常人之耳听不得。我本是什么也听不清,不知道是谁动了什么术法,他们的声音蓦地变得一清二楚。其中有一留着羊须的道长瞪着眼,显然是动了真气,只听他高声道:“真君虽未走火入魔,行事却已偏邪,这魅妖究竟是用了什么路数,教你们一个个如此回护!”
我一听他说“魅妖”二字,心中便一颤。
却看无尘负着双手,虽未应半个字,眉头却已经蹙起,没有丝毫退让之意。
诸宗主夹在他们中间,最是难办,可仍是好言周旋道:“先前种种误会,皆是因真相未明。如今我等已查明谁才是魔修的*细,慕公子又何罪之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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