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仇恪走后,段律岑来医院看宋笙贻。
他的这次出现,距离程键闹事、宋笙贻受伤,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周。
他知道宋笙贻没有大碍,至少相比其他人,没有x命危险。但他也知道,宋笙贻是程键最想攻击的对象,他受了好多伤。
心一直悬着。
从知道这个消息时起他就想立刻跑到医院,去到宋笙贻身边。
但段岳出现了。
段律岑记得那个漆黑的凌晨,当他被急促的铃声叫醒,在短瞬间匆忙收拾好准备出门时,他在门外看到了段岳,他的父亲。
雪簌簌地下,风低吟。段岳站在风雪里看着自己的儿子,皱纹纵横的脸庞冰冷得骇人。
他在雪地里站了很久。
段岳没有责骂段律岑,只问了他三个问题。
你是谁?
你去哪里?
你以什么身份去?
段律岑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他只说:我要去医院找他,以一个...朋友的身份。
段岳没有让他走。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不去看他的眼睛,叹息着说:“Jin_qu吧。”
Jin_qu吧。无论做什么都记得,首先,你姓段。
段家的人,忠诚严厉又无比死板。用别的话来说,他们这一大家子人其实很像老旧书_F_的一方墨。经年沉默躺着,终其一生去磨,固执地用自己的身躯书写方正与不阿。不管愿不愿意,也不问痛不痛苦。
作为段家人的第一点,你得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爸...”
“阿律。”段岳站在他身前,眼神锋利又无情,像把段律岑彻底看穿一样地,段岳的声音严肃而残忍:
你该清楚,你跟仇恪不一样。
“律岑,你怎么了?”宋笙贻问他。
段律岑清醒过来,摇了摇头。他问:你现在_gan觉怎么样?
“养了几天,好多了。”
那就好。
他看向宋笙贻的眼神有一丝忧伤。
他笑着说:“...我听说,那天仇恪及时出现,当天夜里就让人把那个闹事的抓走了。”
他看见宋笙贻顿了顿,点了头。
段律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律岑,那边会诊叫我。我先走了。”
“好,你去吧。”
他看着宋笙贻远去的背影,伪装的笑容逐渐消失。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信息里是段岳发来的警告。
他仍旧没有勇气不回复,甚至把它删掉。只好被迫着,怅然若失承认:我确实跟他不一样。
他不是个勇敢的人,他是怯懦的。
他拥有很多,好名声,父M_的爱,经年累月搏来的一切,光明坦*的前程。所以他做不到,他知道自己。他并不能像那个人一样,把十几年点滴筹谋的一切都推倒,再用三年披荆斩棘浴血重来。他没有那样的勇气,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拥有太多,有时候其实是累赘,更是一种可怕的束缚。他被困住了,寸步难行,但本我自我超我又全都心甘情愿,甚至卑劣的甘之如饴。
仇恪说的没错,他就是个虚伪的人,彻头彻尾。
·
宋笙贻忙完后回来,不见段律岑。问了别人,说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走了,大概有什么着急的事。
今天下班早,他到家的时候天才完全黑下来。
宋笙贻把冰箱里坏掉的番茄丢进了垃圾桶,倒了杯矿泉水喝。
站着发了会儿呆,他打开手机jin_ru了一个熟悉的蓝色APP页面,点进了自己常买的那家店,刚要下单时却突然顿住了。
他想了想,最终把手机放在一旁,从冰箱里翻找出一袋还没过期的速冻水饺。
收拾完后他坐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看了会儿,不由微微皱眉。
“小甲。”
他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他回来到现在这么久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客厅还这么干净。
宋笙贻焦急地在各个_F_间找,终于在阳台角落找到了痛苦蜷*成一团的小甲。它的状态似乎很差,叫声有气无力。宋笙贻把小家伙轻轻抱在怀里,一看,术后伤口发炎了。
他安慰了一会儿小猫,给宠物医院打了电话,一番交涉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带小甲去医院。
“情况还好,您别担心。在这儿坐会儿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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