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通知了机场和各大车站,但都没有消息。”
“找不到人的位置,定位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坏了。”
“看过附近监控,但他似乎知道监控死角,出小区后找不到半点影子。”
“没有发现。”
“没有。”
“这边也没有找到。”
“没有消息...”
......
冷光下的男人静静听着,神情颓然冷漠。
仇恪坐在冰冷的铁质座椅上,盯着面前那段不足一分钟的黑白监控视频看了好久,好久。
视频里天还未亮,宋笙贻提了一小袋东西往外走。风似乎很大,吹来了好多落叶。灯光下隐约看到有雨,斜斜密密打在他身上。宋笙贻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_yi,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
他走得很快,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47秒里,每一秒,他都走得无比决绝。
没有一秒犹豫或是想要停下的细微痕迹。
像忍辱负重,蓄谋已久。
至此刻终于解neng。
“报告!”
仇恪红着眼睛回头。
那人觑着仇恪脸色,神情恐惧,抱着资料的手不由自主发抖。
“说话。”
“海...海边刚刚发现一具年轻男x尸体。推测死亡时间是上午清晨,会不会是...”
仇恪的手猛地握紧,青筋在一瞬间暴起。但他忽的又觉得不可能,不会是宋笙贻,不会是他。
因为宋笙贻跟他不一样,宋笙贻是个好人,好人最重诺了。宋笙贻答应过他会好好活着,不会干那种蠢事,他一定会好好的。
仇恪还没松口气,心就又立马沉了下来。
他刚刚忘了,宋笙贻是个好人,但一直以来却最喜欢骗人了。
他亲口说自己不会走,那天他那么乖,那么温柔。最后却还是走了,还不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留。
仇恪回想那天晚上他冲过去,站在那具尸体前的情景。
那么大的一间屋子,四周都是灰色,头顶挂着一盏惨白的大灯,照在那具白布下的躯体。
四周一片死寂,以至于仇恪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像危楼碎砖一片片高高摔落在荒地里。
没有掀开那布,他缓了缓走到窗边,透过白色纱幔,看向外面黑沉的天。
已经凌晨一点了,远处桥上的路灯还亮着。
白色、褐色的飞蛾交杂,好多。一只只固执趋光,一只只接连死亡。那么多虫子从高空跌落到地上,最后被清洁工人混着污秽烟d扫进垃圾桶里。
前面的公路放了停止通行标志,长满皱纹的老工人正在喘着粗气抢修下水道,zhui里大概说着什么骂人的话,仇恪听不见。只看到他们干一会儿骂一会儿,满是皱纹的脸上汗如雨下,目光疲累浑浊,像极了某种麻木鸟类。
再远处有人在打架,笑着打。看样子是些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三五个人互相撞击啤酒瓶,玩笑的、玩命的,酒瓶相击,玻璃碎片在空气中炸开,他们在别人的惨叫声里大笑。最后地上多了一滩血,他们驾车逃跑,空气中徒留狂欢的尾气。
所有的一切,死亡、将死、破碎与鲜血,都清清楚楚发生在大风中,都在不远处微光下的黑暗里。
离他好近。
但事实上与他无关,毫不相干。
他在这间解剖室里是独立的一个人,完全的一个人。
他亲手斩断了曾属于自己的联系,为自己造了一座荒城,亲手将那个唯一的、瘦削虚弱的人推了出去。
他看着苍白灯光下粗布覆盖下的躯体,突然觉得闷,好痛好空,想撕心裂肺呕吐。
更多的不敢说,只在心底绞紧抽搐。
检验科的人让他DNA比对结果出来后再去,但仇恪从听到消息的第一个时间就来了。
怕失去,怕偶然,也怕万一是那个人,怕他孤单。
“不是那位,早说了让你结果出来后再来的。”
仇恪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shenxi了口气,僵硬的zhui角动了动。“好,那我先走了。”
还好不是他。
仇恪希望宋笙贻在这件事上可以选择信守承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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