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夜色将尽,正是人们最为困顿的凌晨四更时分。

一支骑兵大军在溟濛夜色的掩护下,人衔枚马勒口,连马蹄上都包裹着厚棉布,从荒野尽头悄然浮现而出。领军的将领,正是北漠大贵族胡古雁。

“台吉!”一名斥候打马而来,朝胡古雁行礼,“前方过河往南,约二十里处有座军营,是靖北军屯扎之地。”

白日间,胡古雁的斥候就发现,南归的靖北军穿越河tao地区直奔长城,估摸是要从偏头关jin_ru山西地界,回太原军镇去。

这支靖北军打着“怒云黑龙”的帅旗,领军的应是主将。胡古雁不放心,拿出从西夷商贾手中重金购置的单筒窥筩,命心腹赶过去登高窥探,确定了是豫王朱栩竟本人。

斥候远远尾随这支靖北军,直至对方入关后进驻营地,方才回来禀报。

“你亲眼见朱栩竟率部进了那处营地?”胡古雁问。

斥候点头称是。

胡古雁抬手招呼谋士严琅过来。严琅驱马近前,胡古雁当着他的面又问斥候:“那军营安在什么地势,如何布置?”

斥候答:“营地在谷口开阔处,两侧与后方山坡环绕,都是土石松散的黄土坡,只有正面一个进出口。nei中约有三千顶营帐,营前挖了壕沟,还设了拒马与铁蒺藜,戒备森严。”

“选了这么一处易守难攻之地,看来朱栩竟对这座军营十分看重。”胡古雁琢磨道,“三千营帐,至少近万人,想来靖北军最j锐的黑云突骑整个儿都在里面了。若是趁夜袭营,最好就是从后方翻山而下,攻他个措手不及。但我军全是骑兵,战马爬坡容易陷在松散的土质里。”

严琅出主意:“他营地附近只一处水源,便是二十里外的冰河,我们派人盯着运水的车队,趁机往水里下巴豆粉。等药生效,就可以从正面强攻了。”

胡古雁知道这个中原出身的谋士很有些捣药制毒的门道,于是与他He计了后续战术。

果然拂晓时分,靖北军的军营里出来一支运水的车队,由百余名骑兵押送,前往冰河。在回程时,胡古雁派出的一支小队乔装成迷路的游胡散兵,乱哄哄地去扑袭运水车队,把护卫骑兵给引开。而北漠的斥候们就趁机靠近,往马车的水箱里下药。

须臾间成事,斥候们立即散去。诱敌的散兵也佯装溃败逃之夭夭,运水的骑兵回到车队旁,见马车安然无恙,便将继续运水回军营。

胡古雁率部埋伏在河对岸,遥遥见午时造饭的炊烟在山谷间升起,面露期待与焦急之色。

严琅道:“事成一半,台吉,我们静待半个时辰,等药效发作就准备袭营。”

胡古雁耐心等待了半个时辰,直至斥候回报说军营哗然生乱,方才下令:“出击!”

临出发前,胡古雁忽然转念,回头看了一眼严琅——此人是个文士,并无武功在身,故而每次打仗都顺理成章地留在后方。但这一次,不能叫他置身事外。

于是严琅被迫上马,被胡古雁的几名亲卫名为“保护”实则监控着,随大军一同奔袭靖北军的军营。

滚滚烟尘出现在地平线时,军营塔楼上的瞭望手正虚neng似的趴在围栏上,见到尘土漫天,愣怔后方才醒悟过来,大喊着“有敌袭”,一边使劲地鸣金示警。

然而营门口值守的黑云突骑已是哀叫与shen_y声一片,兵士们纷纷夹紧双tui,捂着翻江倒海的肚子,勉强去捡拾自己落地的兵器。

胡古雁作战悍勇,此刻正率前队冲锋,见状心下大喜,挥舞着铁骨朵高喊:“趁他病,要他命!儿郎们,搂草打兔子了——”

北漠骑兵们随之放声呼喝,群狼一样嗷嗷叫着往营地扑去。前锋部队甩出tao马索,挂住枪木拒马往两侧拖开来;又有专门的小队徒步上前,拉拽地面上串连铁蒺藜的网绳,快速清扫障碍,为后队开路。

铁骑践踏着黄土路面,主力部队尚未冲进营门,箭雨便已飞j过一轮,栅栏、营帐与地面ca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守营的黑云突骑们仿佛已丧失了对战的体力与士气,在飞舞的黄尘中仓皇后撤,也不管营地后方是无路可退的山壁,仍慌不择路地向后奔逃。

胡古雁大笑:“风水轮流转,威名赫赫的靖北军也有今日!”他边突进,边一路砍杀,忽然见前方不远处有个敌军将领正在督战,将逃兵斩杀当场,催促其他兵士集结应战。

“是那个背上中了我一箭的小子!”胡古雁认出华翎,在威虏镇被打得节节败退的耻辱涌上心头,“我要亲手剁下他的脑袋,用头盖骨做我的酒器!”

华翎一抬头,见胡古雁带队朝他冲来,似乎也慌了神,急命手下骑兵结阵阻拦,自己策马朝营地shen处逃去。

胡古雁一心想削他的头盖骨,催马急追。身边一个将领眉头紧皱:“台吉,这个军营地形狭长,两侧又是山壁,当心中了敌军埋伏。”

这话骤然提醒了胡古雁,他勒马环视四周,心生狐疑。

严琅不会武功,骑术倒还算j湛,一直跟在胡古雁身后未曾掉队,此刻见他起疑,眼底幽光沉了下来。忽然,严琅开口道:“台吉,鄙人视力不佳,你看那一骑黑马玄甲、白缨白披风的大将,是不是豫王朱栩竟?”

胡古雁朝他指的方向望去,视线穿过双方厮杀的兵士,果然见朱栩竟身骑黑骐、手持长槊,槊尖正虚指向他,隐约在呼喝着什么,但隔得有些远,周围又嘈杂,听不分明。

“堂堂靖北将军,这是在叫阵?难道还想与我单打独斗不成?”胡古雁哈哈大笑。

严琅又道:“托布将军方才所担忧的在理,然而凡设伏者,不会将自己也shen陷绝境。这个营地若是陷阱,那么朱栩竟就是自己钻了死胡同,又如何出得去?难道他连自家x命都不要了?”

胡古雁听了,觉得有道理——一来不知敌军会来袭营,二来自家也全无退路,这个埋伏如何设?于是他定了定神,高声道:“全军突进,踏平敌营,活捉朱栩竟!”

北漠骑兵轰然回应,声如滚雷,潮水般涌进了这座喇叭口一样外宽nei窄的狭长山谷。

朱栩竟正挥槊拼杀的身影已近在眼前,胡古雁抽箭搭弦,瞄准对方的盔甲空隙,大喝道:“——中!”

箭矢激j如流星,破空时隐隐有风雷之声。

谁知对方竟向脑后长眼了似的,反手一槊就挥开了飞矢,同时转头朝他不怀好意地一笑,同样大喝:“——中!”

随着这一声令下,两侧的营帐猛地爆炸,空气也不闻火药味,只是粉尘漫天,紧接着营帐一顶连着一顶爆炸开来,冲击力却比火药有过之而无不及,胡古雁连人带马顿时被气*掀翻在地。

人仰马翻的喧嚣中,他听见有北漠士兵叫喊:“空的!这些营帐都是空的!”

在这瞬间,胡古雁猛然醒悟过来——这次他中计了,落入了朱栩竟j心策划的骗局之中!

——不,准确地说,是从一年前开始,他就落入了这场骗局,成为“谋士严琅”一步步不动声色地诱导与摆布的对象!

此时此刻,胡古雁对严琅的恨意甚至超过了与他兵戈相向的朱栩竟,超过了永远压他一头的阿勒坦。他狂怒地咆哮起来:“杀严琅!杀了他!把这个*细给我剁成r泥!”

离严琅最近的,是胡古雁手下得力将领托布,闻声旋即一刀劈来。

严琅在刀光乍起时就料定自己绝对挡不住这迅猛的一击,甚至连拉扯缰绳,催马转向都来不及。生死关头,他只觉身下坐骑陡然一塌,仿佛悬空坠跌似的,从马背上滚了下去,堪堪避过了临头的刀锋。

马匹哀鸣,一gu鲜血喷洒在严琅头脸。他下意识地抬袖抹脸,见倒地的战马腹部被长矛洞穿,而这份隔空投掷的j准与力道,除了膂力惊人的豫王还能有谁?

——是豫王殿下救了他的命!严琅知道对方这是要接应他回来,自己只要能逃离周围的北漠兵将,再往前跑几十丈,不,只需十几丈,就能回到安全地带。但紧接而来的爆炸气*将他掀翻的同时,也吞没了他的意识。

短时间nei,周围好几座营帐发生尘爆,使得猝不及防的北漠军队在惊愕之后*乱起来。

但令他们更加心惊胆寒的还在后面——两侧的山坡顶端,忽然出现了无数军士身影,将大量的檑木、滚石从上方推下来,眨眼间将谷底的人马砸得骨折筋断、血r飞溅。

滚石檑木间夹杂着裹了油包的火箭,落在毡帐上就烧得一发不可收拾,尚未被引爆的营帐也因这明火接连爆炸。

身陷绝境的北漠大军,不是被烧死、炸死,就是被源源不断的落石砸中,却难以从两侧峭壁逃出生天,唯一的生路——营门口的位置也被靖北军的枪骑与火器包围,冒头一个就j杀一个,不多时就血流漂杵,整个谷底都被染做了丹红色。

x命如草芥,血r如涂泥,眼前的斗狭谷,简直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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